何秋第一次跟着表姐去d市做保姆,大客车摇摇晃晃好几个小时。
那是何秋第一次离开何家村去城市,一路上吐得天昏地暗。
晃眼十多年了,她有了自己的车,踩一脚油门,半个小时就到了d市。
d市有些变化,但是变化不大,何秋居住的四合院,没有拆,依然住着底层的打工人。
以前的老朋友,在自己的努力下,各有成就。
李婶回老家给儿子看孙子去了,李叔依然在工地干活。
邱刚,兰芬和小娟经营着他们的小旅馆,生意也不错。
二凤再婚了,两人一共有好几个孩子,日子辛苦,但是两人感情很不错。
一路上,何秋与李俊军谈起往事,有些唏嘘。
何秋遇到了不靠谱的父母,也遇到了很多友善的朋友。
人啊,总不会一直倒霉的,走过以后,再回头看,那些苦难,不过是留在身后的足迹。
何秋和李俊军先开车到规划局找方局长。
招待何秋的,是桑斌。他已经从普通科员,成为了方政海的办公室主任了,正科级干部。
桑斌短短六七年时间,就做到了科级,其中有他的努力,也有方政海的知遇之恩。
虽然已经是干部了,桑斌依然与以前那个羞涩的大学生一样,把何秋和李俊军迎接到办公室:
“姐姐,哥哥,你们先等会儿,方局长马上就来了。”
桑斌慌忙去泡茶,好像家长突然来看望自己孩子一样。
何秋打趣的问:“你与宁雨的婚事,也该议议了吧?”
桑斌红着脸:“宁雨参加下半年的老师招聘考试,等她工作稳定了,我就去何家村提亲。”
李俊军很是高兴:“宁雨也是要强,说考不上就不结婚。我看啊,无论是否考上,都要先把婚事办了。桑斌都三十出头了,再拖,别被人抢走了。”
桑斌不好意思的笑着:“除了宁雨,谁会要我?哥,姐,等会儿你们办完事,晚上去我家吃饭,我跟宁雨打了电话,她准备了晚餐。”
何秋看看李俊军说:“行,既然来了,是得去看看宁雨。只是宁雨会做饭吗?”
桑斌忙说:“她只准备菜,我回去做。她手艺是差点,不过也能吃。”
李俊军欣慰的笑:“宁雨是好福气啊。”
笑谈间,方政海推门进来了,见他们聊得热闹,问:“一家人聊什么呢?”
何秋和李俊军忙起身,说:“聊桑斌的婚事呢。”
方政海一一与何秋李俊军握手,坐下说:“桑斌这小子办事严谨,态度认真,是我的好帮手。”
何秋卑谦的说:“感谢您的赏识与提携。”
方政海一挥手说:“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就别提这些了。何秋,等会儿见了市长,就看你的口才了。我跟你透个底,市长对你的两亿很有兴趣,对你的安宁医院很没有兴趣。
“我的意见是,如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两亿跑到其他市去。好好谈,你多说说安宁医院的优势,医院事小,留住台商是大。万一人家脑子一热,在投资一个什么厂呢?”
何秋嘿嘿一笑:“您果然是眼界远。”
方政海对桑斌说:“我与你姐去市里了,你陪着你哥再聊聊。”
见市长,李俊军不合适去。
市委大楼比县委大楼高多了,踏进市委,何秋不由得心虚,这种地方,自带敬畏。
还好,有方政海在身边,何秋多了几分胆量。
电梯直接到了最高层,安静的走廊上,走路的声音,格外的清脆。
到了市长办公室,方政海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请进。”
何秋跟在方政海身后,走路都不敢走重了。
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他气场十足,只是面色有些憔悴。
市长正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抬眼道:“坐坐,马上就好。”
只见他一挥笔,关上手里的文件,亲自给方政海和何秋倒茶。
“何秋,我可是早就听说你了。会拉企业,还会写小说,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市长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他随意就在沙发上坐下。
何秋拘束得很,虽然见过世面,依然不知所措。
市长用力按按头部说:“何秋,听说你想开安宁医院,说说你的想法。”
何秋观察着市长,他总是不自觉的按头,莫不是头疼吧?
当然,初次见面,何秋也不好问,只说自己的规划:“其实,开安宁医院,很难快速看到成绩。在北京,大型的安宁医院很多,他们也不一定赚钱,可能就是一份本心吧。人活一辈子,无论贫穷富贵,最后的日子过得舒心,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市长眉头紧蹙:“安宁医院,收治的是临终病人,也许他们有绝症,那种痛苦,不是说空话,就能抑制的。就说我这神经性疼痛,疼起来要命啊,止疼药吃了不少,依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方政海关切的说:“丁市长,您生病了,怎么不去医院?”
丁市长叹口气:“说是三叉神经性头疼,医院去了也没有用,无非就是开止疼药。医生建议我多休息,身为一市之长,我哪有时间休息?”
何秋想了想,壮胆问:“丁市长,我能给您看看吗?”
丁市长抬眼一笑:“莫不是你还会医术?”
何秋尴尬的笑笑:“您有休息间吗?我给您看看,也许可以缓解。”
头疼真是要命,管他能不能治好,看看就看看吧。
丁市长起身,说:“里面有我的休息室,你给我看看,就是缓解一下,不要疼得这么厉害,我就满足了。”
方政海担忧的看着何秋,没有听说过你会看病啊?
进入休息室,里面有一张供市长休息的床。
何秋让丁市长躺在床上,轻轻按摩市长的头部,暗地里念咒语,雪仙冲出何秋的眼睛,直接进入丁市长的身体里。
在市委大楼动用法术,本就是很危险的,可何秋没有办法,帮丁市长治病,也许是最有说服力的办法了。
良久,雪仙回来了,她虚弱得很,低声说:“这里阳气太盛,我只能控制他两天的疼痛神经。”
何秋怜爱的看着雪仙,为了开安宁医院,他也跟着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