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秘库二层藏罪证，主母暗害原配密
瘫软在地的柳儿，像一团被丢弃的桃粉色抹布，再无声息。顾盼的目光从她身上漠然移开，落向那扇与石壁融为一体的暗门。
炼气七层的灵力在经脉中奔涌，带来的力量感并未让她有半分沉醉。她很清楚，这力量还远远不够。
她走到暗门前，指尖轻轻抚过冰冷的石面。土灵根赋予的独特感知力，让她能“看”穿岩石的表象，捕捉到其后那微弱的结构差异。一道精巧的榫卯结构，一处中空的空间，以及一个完全由内部灵力驱动的无形门锁。
没有钥匙孔，没有把手。强行攻击，只会触发更猛烈的禁制。
顾盼的脑海中，苏清给的那份地图再次浮现，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她将地图上的标记与自己感知到的阵法节点一一对应，心中有了计较。
她伸出手指，按照特定的顺序，在石壁上几个毫不起眼的位置或轻或重地叩击。每一次叩击，都送入一丝精纯的土系灵力，不为破坏，只为“唤醒”。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咬合声从石壁内部传来，紧接着，那扇天衣无缝的暗门缓缓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漆黑入口。
一股比第一层精纯百倍的灵气，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扑面而来。
顾盼没有丝毫犹豫，侧身闪入。在她进入的瞬间，石门又无声地滑回原位，仿佛从未开启过。
这里是秘库二层。
空间比第一层小了许多，更像一间私密的静室。没有成排的货架，只有几座由整块“养神木”雕琢而成的博古架，静静地立在墙边。架子上摆放的东西不多，但每一件都灵光萦绕，绝非凡品。
一柄不过尺长的短剑，剑鞘未出，便有森然剑意透体而出，让顾盼的皮肤都感到阵阵刺痛。
一个琉璃玉瓶，里面悬浮着一滴金色的液体，散发着让人神魂都为之悸动的丹香。
还有几卷用不知名兽皮制成的卷轴，上面绘制着玄奥的图纹，显然是高阶的功法或秘术。
这里是柳娴真正的宝库，是她身为镇国公府主母，身为清虚宗长老弟子的底蕴所在。
顾盼的目光快速扫过这些宝物，心中没有半分贪婪，只有愈发冰冷的平静。这些东西，都是踩着她母亲的尸骨，用她的血泪堆砌起来的。
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静室中央的一座石台上。
石台上，安放着一个紫黑色的木匣。木匣不过一尺见方，通体散发着宁神静气的幽香，正是用来隔绝神识探查、镇压灵物异动的“魂安木”。
木匣上，一道由水火两种灵力交织而成的符文锁，正闪烁着危险的微光。
这才是柳娴藏得最深的东西。
顾盼走到石台前，她能感觉到，这道符文锁的精妙之处在于平衡。任何单一属性的灵力强行触碰，都会打破平衡，引发剧烈的灵力爆炸。
可惜，她最不缺的，就是不同属性的灵力。
她伸出双手，左手掌心浮现一缕水蓝色的光华，右手掌心则凝结起一层森白的寒气。她没有直接用蛮力去破，而是将水灵力轻柔地覆盖在符文锁上，模拟着它自身的波动，像是在安抚一头暴躁的野兽。
当符文锁中的火系力量被水灵力暂时中和、变得迟钝的刹那，她右手的冰灵根之力，如同一根最精准的钢针，瞬间刺入符文锁的核心节点。
“咔嚓。”
一声脆响，水火平衡被彻底打破，整个符文锁灵光一黯，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锁，开了。
顾盼掀开沉重的匣盖，匣中没有预想的珠光宝气，也没有惊世的灵丹妙药。
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叠用暗红色丝带系好的信笺。纸张已经泛黄，边角也有些卷曲，显然已有些年头。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她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展开。那熟悉的、带着一丝刻薄与傲慢的字迹，正是柳娴的手笔。而信的抬头，写着两个字——师尊。
这是她写给魏坤的信。
顾盼的呼吸，在这一刻几乎停滞。她一封封地读下去，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那一行行字，像一把把淬毒的尖刀，将一个被尘封了十几年的血腥真相，赤裸裸地剖开在她面前。
“师尊，那贱人姜如雪，油盐不进。国公爷被她迷了心窍，我几次三番试探，她都死死护着那件‘秘宝’，只说是姜家陪嫁之物，绝不外传。我恨！”
“计划很顺利，说她与侍卫私通的流言已经传遍了京城。国公爷虽未全信，但疑心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再也拔不出来了。他看她的眼神，已经变了。”
“成了！姜如雪那贱人，终于被赶出府了！国公爷下令休妻，她净身出户，狼狈如狗！只是……可恨！她竟如此狡猾，趁乱逃走时，将那件秘宝也一并带走了！我们费尽心机，竟只赶走了一个人！”
“师尊，我查到了她的踪迹，她似乎一路南下，往‘封魔岭’的方向去了。但我如今怀有身孕，国公爷看得紧，实在无法亲自追去。不过，她虽走了，她的女儿却留了下来。天命阁的相士说，此女血脉非凡，与她母亲同源，或许……那秘宝的线索，就在这小贱种身上……”
姜如雪。
封魔岭。
秘宝。
小贱种。
一个个冰冷的词语，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顾盼的心上。她手指上的黑色古戒，此刻也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散发出一阵灼人的热意。
原来，母亲不是抛弃了她。
她是被人陷害，被逼走的。
原来，自己从出生起，就不是一个意外，而是一个预备的“线索”，一块随时可以被剖开，用来寻找所谓“秘宝”的试验品。
滔天的恨意与彻骨的悲凉，混杂着一丝得知真相的释然，在她胸中疯狂冲撞。她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口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没有让自己失控。
她要拿走这些信。
这不仅仅是柳娴的罪证，更是她母亲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痕迹。
她颤抖着手，伸向木匣，想要将那叠信笺整个拿起。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最底层那封信纸的瞬间，异变陡生！
木匣的底部，一道原本被信纸遮盖的血色符文，猛然亮起！
“嗡——！”
一道无形的、尖锐到足以撕裂神魂的啸叫，瞬间从木匣中爆发！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顾盼的脑海深处炸响，让她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警报！
这是一个与柳娴心神相连的、最深层的灵魂警报！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整个国公府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猛地一颤。
地道之外，原本安静的假山群瞬间炸开了锅。
“警报！是内库的警报！”
“有人闯进主母的私库了！”
“快！封锁后山，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惊怒交加的爆喝声、盔甲碰撞的铿锵声、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隔着厚重的石壁，潮水般用来。
紧接着，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充满了暴怒与杀意的筑基期威压，如同一座大山，轰然降临在秘库上空！
是柳娴！
她竟然还在府里！
顾盼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被算计了，从踏入这秘库二层开始，她就踩进了一个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里。
她抓起那叠信，不顾一切地塞进怀里。
然而，退路已被封死，强敌已在门外。
她，已是瓮中之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