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度罗盘的暗红光节点闪过最后一下,我们的意识被一股柔和却坚定的力往前推 —— 穿过淡门的瞬间,所有 “立体感知” 突然消失,像被压进了一张透明的纸里:眼前没有高低错落,只有无边的平面,远处的 “面山” 是棕褐色的多边形,没有山顶与山脚的区别,只有 “边缘” 与 “内部” 的划分;脚下的 “线河” 是流动的蓝色线条,没有深度,只有 “宽” 与 “窄” 的变化,线条流过平面时,会在身后留下淡淡的水痕,像在纸上拖过的笔。
“这就是…… 纯粹的二维?” 小雨的星绿光丝也变成了平面光带,贴在二维世界的 “纸面” 上,没法像之前那样立体缠绕,“没有厚度,没有高度,连我们的意识都变成了‘扁平的光’。”
刚适应视觉的怪异,就听到一阵急促的 “线条波动”—— 是二维世界的居民:三角形的 “棱民”,身体的三条边正快速颤动;圆形的 “轮民”,边缘泛着焦虑的淡白;还有多边形的 “面民”,正围着面山的边缘打转。他们的 “交流” 不是声音,是身体线条的频率变化,棱民的边颤得越快,代表越着急;轮民的边缘越白,代表越恐惧。
“线河…… 要改道了!” 一个边棱最粗的棱民飘过来,身体的棕线往线河方向指 —— 原本顺着固定轨迹流动的蓝线,此刻正偏离路径,像被一股无形的力拽着,往面山的聚居地冲去。面山的边缘,能看到无数细小的 “家纹”,是居民们用自身线条刻下的居所,一旦线河冲过来,这些平面居所会被蓝线 “覆盖”,连痕迹都留不下。
“为什么不……‘躲开’?” 我试着用二维的方式波动光带,模仿他们的交流频率。棱民的边突然顿住,像是没理解 “躲开” 的意思:“线河是平的‘墙’,我们只能在‘面’上走,要么顺着它的方向,要么被它盖住 —— 没有‘跨过去’的路,你们说的‘躲开’,是什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二维世界没有 “高度” 概念,对他们而言,平面内的线条就是 “无法逾越的边界”,就像我们在三维世界里无法穿过实体墙一样。小雨的光带轻轻贴在棱民的边上,试着感知他们的思维:“他们的世界里,所有存在都在同一平面,没有‘上下’,只有‘前后左右’,线河的流动方向,就是他们眼里‘唯一的路径’,所以觉得躲不开。”
我们跟着居民往线河偏离的地方飘,发现蓝线的异常不是偶然 —— 线河中间,有一缕极淡的暗红光在波动,和之前失衡维度的频率相似,正是这股光在 “拽” 着蓝线改道。“不能用三维的方法,比如‘堆高堤坝’,他们理解不了‘高’。” 我盯着面山的表面,突然注意到山上布满了细密的 “纹理线”—— 是居民们长期活动留下的浅痕,这些纹理像平面内的 “小路”,有的顺着面山边缘,有的绕向另一侧的 “空面”。
“有办法了!” 小雨的光带突然亮起来,她指着纹理线对居民说,“我们不用‘跨’过线河,我们‘引’着它走 —— 用你们的纹理线,挖深一点,让线河顺着纹理绕开聚居地,流向空面。” 她用光带在面山的纹理上画了条路径:从线河偏离处开始,顺着现有的浅痕挖深,形成一道 “导流纹”,导流纹绕过家纹区,最后通向远处的 “枯面”(没有居民的空白平面)。
棱民的边还是有些犹豫:“纹理线很细,能‘装下’线河吗?” 陈铭宇立刻用二维逻辑分析:“线河的宽度是 5 单位,最深的纹理线有 3 单位,我们把纹理线挖宽到 5 单位,刚好能让线河完全流进去 —— 在平面里,‘路径’只要够宽,就能容纳流动的线条,就像你们走宽的纹理线不会被卡住一样。”
居民们终于同意尝试。棱民们用粗边挖纹理,轮民们用边缘推着碎面(平面内的 “碎石”)填实导流纹的两侧,面民们则守在家纹区,随时观察线河的动向。我和小雨的光带则贴着导流纹,用淡金和淡绿的能量加固纹理边缘,防止线河冲垮纹理。
当线河的蓝线终于碰到导流纹时,所有人的线条都绷紧了 —— 蓝线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流进纹理里,像水进了渠道,顺着我们设计的路径,绕开家纹区,平稳地流向枯面。聚居地的家纹完好无损,居民们的线条开始欢快地颤动,棱民的边不再急促,轮民的边缘恢复了原本的淡蓝,面民们围着导流纹,用线条刻下了我们的光带图案,像在纪念。
“原来…… 平面里也有‘另一条路’。” 棱民的粗边轻轻碰了碰我们的光带,线条波动里满是感激,“我们之前只盯着线河的方向,忘了身边的纹理,是你们让我们看到了‘平面的可能性’。”
可就在我们准备和居民告别时,远处的枯面突然闪过一道暗红光 —— 是之前拽动线河的那股频率,这次红光更亮,而且在往面山的方向移动。我的光带瞬间绷紧:“这股频率在跟着线河移动,它的目标可能是面山的核心纹理!” 小雨也感知到了异常:“二维世界的失衡,肯定和这股暗红光有关,它在故意破坏平面内的稳定路径!”
我们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暗红光,又看了看身边还在庆祝的居民,意识里满是新的担忧 —— 这股暗红光是不是虫子状能量的碎片?它为什么要破坏二维世界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