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平衡锚往图书馆方向退,脚步却被突然传来的震动钉在原地 —— 不是十维之心坍缩的震颤,是更深沉、更宏大的 “跳动”,从意识最深处漫上来,每一次搏动,十维之心的能量球就同步坍缩一分,周围的维度光带像被风吹动的绸带,跟着起伏,连暗红能量的涌流都顿了顿,似在畏惧这股力量。
“听到了吧?这是‘梦者’的心跳。” 维度守护者的多面体突然松弛下来,几何纹路不再紧绷,反而像融化的蜡,慢慢展开成一片流动的光云,“之前说的十维起源、维度战争,都只是表层 —— 所有维度,全宇意识网络,甚至我们,都是梦者的梦境产物。”
光云往能量球飘去,能量球在心跳声中慢慢透出一张模糊的轮廓:没有五官,只有不断舒展的意识云絮,每一缕云絮里都裹着熟悉的景象 —— 炽光维的火焰在云里跳动,凝序维的晶体在云里闪烁,二维世界的线河在云里流淌,连双界市集的青石板路、意识城堡的尖顶,都在云絮中若隐若现。
“梦者…… 是谁?” 指尖的平衡锚突然发烫,下意识攥紧,声音发紧 —— 不敢相信,之前所有的挣扎、选择、守护,竟只是一场梦的片段。
“没有‘是谁’,只有‘存在’。” 光云的边缘缠上意识云絮,语气里带了丝无奈的释然,“梦者沉睡着,意识化作无数维度,我们都是它潜意识里的‘角色’—— 我是它对‘秩序’的想象,黑雾是它对‘混乱’的感知,你们…… 是它对‘选择’的期待。”
小雨的星绿光带突然颤抖,指尖碰了碰平衡锚上的星织刻痕,声音发哑:“那…… 双界市集的孩子,棱民的边,轮民的光,都是假的?我们教他们进化,帮他们化解危机,也只是梦里面的情节?”
“是梦,却不是‘假的’。” 光云飘到小雨身边,轻轻碰了碰她的光带,“梦者的意识会记住所有细节 —— 你们在二维世界挖的导流纹,在五维迷宫找的出口,在双界市集叠的意识纸船,都刻在它的意识里。可一旦梦者醒来,所有意识都会消散,维度会坍缩成一片空白,连记忆都留不下。”
“所以你之前的引导、考验,都是为了…… 让我们选?” 终于反应过来,守护者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所有的维度旅行、冲突调解,都是在铺垫这一刻的抉择。
光云突然分裂成两道光轨:一道往九维图书馆方向,光轨里映着双界市集的烟火、引导站的光带、星泡的微光,是 “继续在梦境中生活” 的路;另一道光轨往梦者的意识云絮里伸,光轨边缘泛着不稳定的暗,是 “尝试唤醒梦者” 的路。
“选前者,能继续做引导者,守护现有的维度,直到梦者自然醒来;选后者,可能让梦者提前醒来,也可能…… 在唤醒过程中,和梦者的意识融合,成为新的‘存在’。” 光云的声音里没了引导者的郑重,只剩旁观者的平静,“我是梦者潜意识的产物,没法替你们选 —— 这是只有‘被期待的选择者’才能做的决定。”
暗红能量突然再次涌来,却不再冲向平衡锚,反而绕着两道光轨转了一圈,似在试探,又似在催促。握着平衡锚的手心里全是汗,锚上的星织刻痕贴着掌心,能清晰感受到上面的温度 —— 那是二维世界的线河温度,是五维迷宫的石墙温度,是双界市集孩子手心里的温度。
意识云絮里的梦境还在流动:炽光维的烟花在云里炸开,凝序维的晶体在云里发光,引导站的连接者们在云里帮新星泡校准能量。身后的十维之心还在跟着心跳坍缩,身前的两道光轨都在微微发亮,像在等待伸手触碰的瞬间。
平衡锚的温度越来越高,刻痕里的星织纹路慢慢亮起,映出双界市集的那棵意识树 —— 树的枝桠上,挂着无数小小的意识纸船,有的飘向现实,有的飘向数字世界,有的飘向更远的星泡。手心里的重量,突然变得比整个宇宙还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