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抬眼，便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银白须发在晚风中轻扬，面庞却红润如婴儿，尤其那双眼睛，清澈得不像属于这个年纪。
“你方才救那个小女孩时，用的可是失传百年之久的‘封元指’？”
老人的手指仍轻扣着他的手，力道温和却不容挣脱。
陈凡心中警铃大作，他只是无意识的使用了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来的知识，动作快得几乎看不见。
围观的群众没有一个人发现陈凡的动作，可在几十米之外的老人却一眼识破了。
陈凡垂下眼帘，故意让语调带上了几分乡土气息，“老人家认错了。这只是我们乡下处理伤者的土方法，上不得台面。”
他作势要抽回手，暗中运劲，却发现老人的手指看似只随意搭着，却精准压住了他的脉门。
“小友莫慌，”老人笑意更深，另一只手轻点自己的太阳穴，“老朽华清风，略通医道，观你目赤印堂隐现流光，必是神识过载之兆。你这‘土办法’怕是消耗不小吧？”
陈凡呼吸一滞，今日的经历令他神伤，再加上刚才救人，现下确实有些虚脱。
“请务必让老朽做东，聊表敬意。”老人松开手，从怀中取出一张鎏金名片，“就当是……医者仁心。”
陈凡看着递到面前的名片。
沉香木质地，鎏金勾勒出云中山峦，除此之外再无多余文字。
他注意到老人递名片时，手指在名片边缘轻扣了三下。
那是古医师问脉的手法。
或许，这人能解开自己心中的谜团？
“晚辈……”他刚要开口，一阵眩晕袭来，不得不扶住一旁的电线杆。
华清风及时扶住他肘部，三指恰到好处按住某个穴位。一股清凉顺着手臂蔓延，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躁动。
“多谢前辈。”陈凡稳住身形，郑重接过名片，指腹触及那片鎏金山峦时，竟感觉到隐约的共鸣。
“想来时，便来。”华清风后退半步，给他留出空间。
陈凡将名片贴身收好，转身离去。
华清风看着陈凡离开的背影，衣服上那道被撕裂的口子格外显眼。
陈凡其实没地方可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在林氏的工作早在几个月之前就被辞退了。
马上就要跟林清雅离婚，住在林家也不合适了。
陈凡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一个公园，此时已是深夜，公园里几乎没什么人。
他找了个长椅躺下，脑海里闪过今天发生的事，想着刚才救人时眼睛看到的景象，他尝试着集中精神再看看周围的事物。
停在灌木丛里的虫子，地下下水道里跑动的老鼠，刚才从他面前跑过去的流浪狗跳动的心脏。
一切的一切，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拥有了一双透视眼！
这个认知让他兴奋起来！
这双眼睛让他能有无限的可能！
第二日一早，陈凡直奔古玩城，玉器街。
古玩城划出一整条街全是赌石店。
大大小小的石头，仅从外部基本看不出与普通石头的区别，也可能大部分都是普通石头。
一条百米左右的街道，人头攒动，几乎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个强光电筒，手腕上也缠绕着一圈一圈的珠串。
只有陈凡空着手，什么也没拿，还穿着昨天那件被撕破的衬衣。
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心想这人是不是赌石赌得衣服都输光了？
陈凡并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他随意走进了一家店，店里满满当当堆的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一筐一筐的，按大小颜色分类摆放。
陈凡第一次进这种店，没有经验，问老板：“老板，你这石头怎么卖？”
老板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衣衫褴褛，没什么耐心回道：“300一公斤起。”
陈凡摸着兜里仅剩的五十块钱，陷入一阵沉默。
出了这家店，又连续问了好几家，最少也要从200元起。
直到进了最后一家店，老板挂着大金链子大金表，两臂纹满纹身身材魁梧。
见陈凡这寒酸的模样，倒没像其他老板那样势利眼，指着靠墙跟的一排全赌料，“随便挑。”
这种蒙头料大多种水差，颜色灰暗，没什么价值。
但也可能老板看走眼，没看出好料子，不过这种概率极小。
如果陈凡今天能捡到漏，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需要为基本的生活发愁。
陈凡蹲在墙角一颗一颗的仔细查看，双眼越来越红。
店里其他顾客看他蹲在墙角，直接用肉眼观察，小声议论：“这人光用两只眼睛看能看出什么？他的眼睛难道能透视不成？”
“你看这人穿成这样，估计也没钱买装备，准备靠这把翻盘呢！”
“没装备怎么买？全靠运气呀？想发财想疯了吧！”
“你们快看他那双眼睛，都赌红眼了……”
陈凡在石头堆里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一个成色还不错的石头，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似有灵气波动。
虽然种水颜色一般，好在杂质和裂纹较少，五十块钱能买到，绝对算是捡到漏了。
付了钱，给师傅开窗，一刀下去断面灰白，一旁的围观群众又开始了冷嘲热讽：“真当自己是天选之子呢？随便一块破石头就能开出翡翠来？”
“这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吗？”
“诶！小伙子！要不要我把我的手电借你用用，你再挑一个，你选的那个就是个破石头，开不出东西来！”
陈凡没理会这些人，他将石头拿过来，在表面画了一条线，对师傅说：“麻烦师傅，从这里切。”
师傅接过石头，对着陈凡画的线，手中的电磨机缓缓向下。
这一刀下去，师傅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片刻后惊呼：“出绿了！好纯正的苹果绿！二分水冰种！”
“小伙子，你可是捡了个大漏啊！”
陈凡礼貌笑笑，他可不懂这些什么水啊，种啊的，他只是觉得这石头里面特别细腻，比其他的石头都要细腻，就选了它。
选细腻一些的肯定错不了。
这时一个一直围观师傅开窗的大爷上前一步：“小伙子，你这石头虽然看起来不错，不过也算不得顶级，我出五千，不如你卖给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