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倩看着苏绣和林七夜熟练斗嘴，满脑袋问号：“你俩生病住一间病房了？”
否则是怎么在短短半个月内从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发展到现在疑似相爱相杀的戏码？
苏绣：“我内科，他眼科，怎么可能在一间病房？”
林七夜：“……”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贯彻先前的生病人设，严谨，太严谨了！
蒋倩恍然，也是，生的病不一样。
先前他们说话时刻意压低声音，蒋倩只听到只言片语，觉得他们的对话有些奇怪，“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怪物？”
李毅飞已经阿巴阿巴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把这一波遮掩过去。
苏绣面不改色地道：“昨晚看了本恐怖小说，还带着点灵异鬼怪因素，你想看吗？我可以分享给你。”
一听到鬼字，蒋倩浑身寒毛直竖，生怕被抓住强行安利，跑得飞快。
李毅飞点了个赞：“还是女生了解女生。”
苏绣嘻嘻笑着，和他们一起跟着大部队走到操场。
升旗台前的这块地方不大，肉眼难见的红线密密麻麻地铺在地下，另一端连接着升旗台的后面，那里藏着一袋提前备好的特效麻药。
很快，音乐播放完了，全校师生集齐完毕。
动手的时机也到了。
旗手队正准备上场，忽然听到“扑通”“扑通”，一声又一声，转眼看去，操场上已经倒了一大片。
下一刻，他们也晕了。
苏绣用红线给所有人注射麻药，还要注意有没有人对麻药过敏，真那样，她还得现场抽点神秘的生命精华给人治疗。
操场这边是按照年级和班级的顺序排列的，他们现在在高二的队伍之中，林七夜的精神力扫描一过去，发现周围起码有三十来个感染者，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这才检查了一个年级段，感染的人数未免太多了！
等他清理完高二段的，发现高一和高三加起来不到十个人时，又松了口气。
遗憾的是，老师和领导之中被感染的数量加起来也有二十人。
这么算下来，整个二中被感染了六十几人。
也就是趁着全校师生都在操场集合的机会，把感染者一锅端了，否则再让神秘继续感染下去，二中就彻底成了怪物的巢穴。
林七夜在频道内汇报：“操场清理完毕。”
苏绣：“还得去教学区和办公楼看看，没准有偷懒不来的人，几个保安也得检查一下。”
红缨：“女生宿舍清扫完毕，除了阳台上挂着的大量人皮，没有其他发现。”
司小南：“男生宿舍清理完毕，没有异常。”
二组行动迅速，却没找到神秘本体，一组那边也遇到了麻烦。
“我们调查了刘小艳、韩若若、教导主任的家，发现他们的家人都被感染了，二中被感染的师生家庭都得查，还有家人所在的公司……”
“如果神秘本体不在二中，而是在外面，想要在偌大的沧南市里找到它，会很困难。”
他们之中只有林七夜的精神感知能够探查怪物，可他的探查范围只有二十米，总不能让他一天什么事都不做，光在沧南市来回走动吧？
就算体力撑得住，精神力也撑不住。
“嗯？”苏绣察觉异样，手指轻勾，红线拉来了一个戴着眼镜，模样斯文的男生，“还装？”
闻言，男生睁开眼睛，反手一挥，藏在手心的手术刀割断红线。
林七夜看看安卿鱼，再看看苏绣：“你俩认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一种不必多说就很默契的感觉，而且男生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李毅飞指着男生：“全市第一的学霸安卿鱼。”
又指着苏绣：“全市第二，横扫各大比赛的学霸苏绣。”
第一和第二的学霸，能不认识吗？
苏绣有些好奇：“你对麻药免疫？”
安卿鱼摇头：“你下的量不够。”
“只是让他们暂时昏迷，看不到杀人现场，事后也能用什么气体泄露的理由糊弄过去，主打一个方便。”
“这些怪物是怎么回事？”
苏绣快速过了一遍前情提要，安卿鱼偶尔提问，她有问必答，两人似乎自成一个“学渣勿扰”的圈子。
林七夜：？
你对别人不是能好好说话的吗？干嘛老怼我？
耳麦中忽然传来吴湘南的声音：“这只怪物名为难陀蛇妖，拥有极强的伪装能力，不亚于人类的智慧，吞下生物后在其体内种下蛇种，就能转换成它的子嗣，操控子嗣的行为。”
“蛇种的转换有限制，本体一天产一个，子嗣三天产一个，且战斗力都不强，至少未成年期不强。”
林七夜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他正想和苏绣说些什么，发现她和安卿鱼肩对肩，凑得极近——她摘下了耳麦，和安卿鱼共享情报。
话到嘴边，林七夜忽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怪物！”李毅飞指着远处大喊。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一只人身蛇尾的怪物，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一双妖异的竖瞳紧紧地盯着他们，猩红的蛇信来回喷吐，像是在琢磨该怎么下嘴。
难陀蛇妖居然主动现身了！
林七夜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中途和匆忙赶来的红缨汇合，两人一个追，一个堵，势必不让怪物逃出他俩的包围圈。
李毅飞跑又跑不快，干又干不过，踌躇在原地，巴巴地看着苏绣：“你不去吗？”
苏绣摇头：“摆明了是诱饵，没必要去那么多人。”
全校师生一千多号人都搁这昏迷着，总得有一个人守着他们，否则她和林七夜不是白干了吗？
何况本体就在她身边，势头不对就能立即下手。
安卿鱼分析道：“短时间内六十多名子嗣死亡，难陀蛇妖损失巨大，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潜藏起来，现在反其道而之，难道是为了更好地隐藏？”
苏绣顺势跟随：“难陀蛇妖的隐蔽性极强，它不主动出现，除了林七夜，我们都找不到它，所以它想调虎离山，也或许是想掩人耳目。”
“比如……送一个诱饵出来，假装是本体，当着所有人的面被你们杀死，本体就能顺理成章地在沧南潜伏下来。”
“如果它的最终目的是潜伏，为什么会在二中大开杀戒？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它没必要把窝点旁的草都啃秃吧？”
“那就有更深层的理由潜伏在这下面……”
两人一人一句，眼看着距离真相越来越近，李毅飞浑身冷汗直冒。
他抬手擦汗，扯扯领子：“今天好热啊，你们渴不渴？我去买水，要不要给你们带？”
苏绣：“行啊。”
安卿鱼：“我不用。”
“我很快回来。”李毅飞走得很快，走着走着，小跑起来。
安卿鱼看着李毅飞的背影，若有所思：“你怀疑他？林七夜不是没发现他有问题吗？”
苏绣点头：“我们忽略了一件事，林七夜的神墟再有用，他也还是只盏境的小菜鸡，能看穿难陀蛇妖的子嗣，不代表他也能看穿本体。”
136小队：“……”
许是被前期的顺利冲昏头脑，也许是太过信任神墟的能力，他们竟然真的忽略了这个可能。
如此说来……林七夜眼神微深：“你怀疑谁？”
苏绣：“李毅飞。”
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是了，他留下太多破绽。”
“他昨晚看到刘小艳吃了教导主任，是因为回头去取忘记的作业偶然发现，他明明被吃人场面吓得不敢躲在事务所不敢回家，今天进教室时却带着早就准备好的请假条。”
“是李毅飞举报神秘出现，带着我们发现二中的异常，也是李毅飞引导我们去查女生宿舍，发现那里挂着许多人皮。”
安卿鱼接了下去：“我俩快推理出真相的时候，被李毅飞打断了。”
“什么真相？”红缨紧张询问。
苏绣：“比潜伏更深的，当然是卧底。出门前，队长答应过，如果此次事件顺利，就让李毅飞加入守夜人。”
李毅飞会和他们一起参加今年的新生集训，在集训营悄悄转换教官和新生。
集训结束后，新生会分配到各个城市驻守，教官会回到原来的岗位，这个过程中，他们能接触到无数底层、中层，甚至是守夜人的高层。
一想到那个后果，频道内只有倒吸凉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