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洪峰之巅的凛冽空气,仿佛还凝结着那个烙印于云端的、冰蓝色的「qL?GSY」的炽热温度。顾司衍的吻,带着雪峰的冷冽与唇齿间渡来的、掺了千年春意的专属氧气,如同最霸道的烙印,刻在颜清璃的感官与心尖。
巡航车下行时,车厢内静谧无声,唯有彼此交缠的呼吸与心跳,以及星尘在安全座椅里安稳睡眠的细微气息。颜清璃倚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轻抚着微肿的唇瓣,目光掠过窗外不断上升的绿意,心潮却仍滞留在那触手可及云端的世界之巅,为他那份惊天动地的浪漫与占有欲而持续震颤。
顾司衍似乎很满意她这副罕见的、久久无法回神的模样,熔金色的瞳孔里餍足与愉悦流淌,像一只饱餐后的顶级掠食者,慵懒地把玩着她戴着肺泡成像戒的手指,指腹一遍遍摩挲着那枚琉璃晶体,仿佛在无声地重复峰顶的誓言。
然而,他给予的惊喜,从不止于单一篇章。
数日后,当阿尔卑斯山间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尽,一架流线型设计的银白色垂直起降飞行器,已悄然降落在璃光城堡的专属起降坪。
“闭眼。”主卧露台上,顾司衍自身后拥着颜清璃,大手温存地覆上她的眼帘,声音带着一丝神秘的诱哄。
颜清璃长睫在他掌心微颤,依言闭上眼,唇角却忍不住上扬:“这次又是什么?把阿尔卑斯的雪顶搬回家,还是给星尘造了一条会发光的星河当玩具?”她已渐渐习惯他层出不穷的、奢靡到近乎荒谬的惊喜。
顾司衍低笑,气息灼热地擦过她耳廓:“猜对了一半,确实和‘星’有关。”他揽着她的腰,引导她步向飞行器。
星尘被育婴师抱着,好奇地睁大琉璃色的眼睛,看着被爸爸捂住眼睛的妈妈。
飞行器舱门无声滑开,内部是极尽简约却科技感十足的空间。顾司衍扶着她坐下,依旧保持着遮住她眼睛的姿势,自己则在她身旁落座,将星尘接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可以睁开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覆盖眼帘的温暖撤离。颜清璃缓缓睁开眼,适应着光线。
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想中的雪山或星空,而是前方主控台上展开的一片巨大而逼真的全息海图。蔚蓝的海水仿佛在流动,阳光在其上洒下碎金般的光斑。海图中央,是一座绿意盎然的、被翡翠色海水环绕的私人岛屿,岛屿轮廓优美,像一颗镶嵌在蓝丝绒上的心形翡翠。
而在岛屿旁,静静停泊着一艘流线型、通体仿佛由无色琉璃打造而成的巨型游艇。它在全息影像中缓缓旋转,每一处线条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阳光穿透船体,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虹彩。
“这是……”颜清璃微微屏息。
“璃光号(Lilight),”顾司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指尖轻点,全息影像放大,聚焦在游艇那宽阔的甲板上,“你的游艇。甲板铺砌的每一块砖,都来自威尼斯百年琉璃工坊,掺入了特制的微棱镜材料,能在日光下自动折射虹光,夜晚则吸收星光,自身发出柔和的璃光。”
影像随之切换,展示着岛屿的细节:嶙峋礁石环绕着洁白沙滩,岛屿中心是茂密的热带雨林,一侧悬崖上,矗立着一座极具未来感的琉璃材质极光观测台,另一侧海湾则是一座依山傍水的琉璃艺术馆,造型如同半颗露珠,晶莹剔透。
“星尘屿(Stardust Isle),”他继续介绍,目光落在怀中正好奇伸手去抓全息影像的儿子身上,“我们的岛。岛上所有建筑采用能源自给系统,空气与水循环净化级别超过GSY实验室标准。观测台能捕捉全球最清晰的极光,艺术馆的藏品……正在为你甄选。”
颜清璃彻底怔住,看着那美得不真实的岛屿与游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份礼物,已远超奢靡,近乎创世。
“为什么……”她声音微哑。
“庆祝。”顾司衍言简意赅,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星尘柔软的发顶,“庆祝我的女王,即将开启新的征程。这里,将是只属于我们一家三口的避风港,也是你未来可以随时停靠、汲取力量的私人国度。”
他顿了顿,熔金色的瞳孔深深望入她眼底:“当然,也为了兑现某个承诺——带你看遍世间极致的光。”
飞行器迅速而平稳地航行,不久后,下方果真出现了与全息影像中一模一样的蔚蓝海域与翡翠岛屿。
当舱门再次开启,咸涩而清新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热带阳光与植物汁液的蓬勃气息。脚下是“璃光号”宽阔的主甲板,琉璃砖在烈日下果真折射出万千道细小彩虹,绚烂夺目,仿佛踏足虹桥。
星尘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在育婴师看护下,摇摇晃晃地试图用穿着科技鞋的小脚去踩那些跳跃的光斑。
顾司衍牵着颜清璃的手,漫步走向船艏。碧海蓝天,一望无际,私人岛屿如同世外桃源静静等候。
“喜欢吗?”他问,海风吹乱他墨黑的发丝,却更添几分不羁的俊美。
颜清璃望着眼前的一切,心潮澎湃,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重重的点头,反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眼底有晶莹闪烁:“喜欢……太喜欢了。”
他满意地勾唇,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带着海盐味的吻。
接下来的半天,他们乘着接驳艇登上星尘屿。踩在细腻如粉的白沙上,探索雨林深处的神秘瀑布,在琉璃艺术馆空阔的展厅里想象未来陈列的珍宝。
星尘对沙滩上的贝壳产生了极大兴趣,撅着小屁股,认真地捡拾着,嘴里咿咿呀呀忙碌地指挥着旁边的服务机器人帮他搬运。
颜清璃和顾司衍相视一笑,任由他玩耍。
然而,当颜清璃和顾司衍短暂被岛屿建筑师请去商讨观测台细节时,小家伙似乎完成了他的“大作”。
等他们回来,只见沙滩上,用无数大大小小、色彩各异的贝壳,歪歪扭扭却无比清晰地拼出了几个巨大的符号:
「mama ? daddy」
中间那个爱心,甚至用了罕见的粉色珍珠贝,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一旁的服务机器人正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
颜清璃的心瞬间融化成一滩春水,几乎要落下泪来。
顾司衍大笑,一把抱起满手沙子的儿子,高高举起:“臭小子,抢你老爸的台词?”语气里却全是无法掩饰的骄傲与宠溺。
星尘咯咯笑着,挥舞着沾满沙粒的小手,去摸爸爸的脸。
顾司衍任由他胡闹,对旁边的林惊蛰下达指令:“画面保存。选取最佳角度,制成全息影像,存入家族云端首页。另外,这些贝壳……用纳米技术加固封存,就留在这里。”
他要让潮汐永远带不走儿子这份最初的、笨拙的爱意。
夕阳西下,将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
在岛屿最高处的一棵古老榕树下,顾司衍亲手挖开柔软的土壤,放入一个由星尘铂金铸造的、纹路与他戒指同源的密封圆筒。
“时间胶囊。”他解释,将颜清璃的康复日记(他每晚悄悄记录的她点滴变化)、星尘脱落的第一颗乳牙、一家三口今日的合影,以及一枚刻着“qL?GSY & Stardust”的琉璃芯片放入其中。
“设定在星尘十八岁生日那天开启。”他封存胶囊,埋入土中,动作郑重如同仪式,“让他看看,他的到来,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多少光。”
颜清璃站在一旁,看着夕阳为这对父子的身影镀上金边,看着眼前这片他赠予的琉璃星屿,看着沙滩上那句永不褪色的贝壳告白。
她忽然觉得,过往所有破碎的痛楚,都在这极致宠溺与守护中,被一点点淬炼、重曜,化为了眼前这片触手可及的、温暖而坚实的永恒。
海风拂过,带来远方的潮声,也带来他低沉而笃定的声音:
“欢迎来到你的国,我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