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却被教堂里漫溢的暖意驱散得无影无踪。红绸从雕花大门一路铺到圣坛,两侧摆满了洁白的铃兰与淡粉的玫瑰,每一朵都带着清晨的露珠,在水晶灯的折射下泛着细碎的光。林晚星穿着曳地的鱼尾婚纱,蕾丝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珍珠,衬得她肌肤胜雪,眼眶微微泛红,却难掩眼底的笑意。
“别紧张,”顾沉渊站在她身侧,指尖轻轻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声音低沉而温柔,“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林晚星仰头看他,西装革履的男人褪去了平日的凌厉,眉眼间满是柔和。她吸了吸鼻子,刚想说些什么,教堂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转头望去,只见苏母被佣人推着轮椅缓缓走进来,身上穿着一身绛紫色的旗袍,领口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虽面色苍白,却依旧难掩年轻时的风韵。
苏母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林晚星身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林晚星心头一暖,朝着她弯了弯腰——她知道,苏母能来,已是对她和顾沉渊这段感情最大的认可。当初顾沉渊与苏家有过商业上的摩擦,苏母一度对她心存芥蒂,如今能放下过往,坐在这里见证,实属不易。
“苏伯母来了。”林晚星轻声对顾沉渊说。
顾沉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眸色柔和了几分:“她终究是疼你的,之前不过是气我当初太过强硬。”
正说着,门口又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夏语然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礼服,裙摆上缀着细碎的亮片,像携着一身星光走了进来。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径直走到林晚星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晚星!你今天也太美了吧!”夏语然夸张地捂住嘴,眼里却闪着真诚的光,“我可是特意赶回来的,这份祝福,你可一定要收下。”
她将礼盒递过来,林晚星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对银质的鸳鸯摆件,雕琢得栩栩如生。“这是我托人在老银匠那里定做的,寓意着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夏语然笑着解释,语气里满是真挚。
“语然,谢谢你。”林晚星握住她的手,心里满是感动。夏语然是她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后来出国深造,两人虽不常见面,情谊却从未淡过。
夏语然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转向顾沉渊,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顾总,我可把我最好的朋友交给你了,以后要是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饶你。”
顾沉渊眼中含笑,郑重地点头:“放心,我会用一辈子护着她。”
仪式即将开始,顾沉渊牵着林晚星的手,缓缓走向圣坛。阳光透过教堂的彩绘玻璃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影,悠扬的钢琴声在空气中流淌。苏母坐在第一排,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眼底渐渐泛起湿润,佣人轻轻为她递上纸巾,她却摇了摇头,只是静静地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然而,就在神父准备开口的瞬间,教堂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色冷峻的男人闯了进来,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顾沉渊身上。现场的宾客顿时安静下来,原本温馨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
顾沉渊的脚步顿住,眉头微微蹙起,他认得这个男人——是当年被他扳倒的商业对手,沈明宇的手下。他以为沈明宇早已一蹶不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男人走到离圣坛不远的地方停下,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狠狠摔在地上:“顾沉渊,你以为你赢了吗?当年你用不正当手段夺走沈氏的项目,害死沈总,这笔账,今天该清算了!”
现场一片哗然,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目光在顾沉渊和男人之间来回穿梭。林晚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紧紧握住了顾沉渊的手。顾沉渊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面色沉了下来:“一派胡言,沈明宇的事,自有法律定论,轮不到你来这里撒野。”
“法律?”男人冷笑一声,“当年你打通了所有关系,让沈总成了替罪羊,如今你风风光光地结婚,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苏母坐在轮椅上,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紧紧盯着那个男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夏语然站在林晚星身边,下意识地将她往身后护了护,警惕地看着男人。
顾沉渊的眼神越来越冷,他挥手示意保安:“把他带出去。”
两个保安立刻上前,想要控制住男人。可男人却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水果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嘶吼道:“谁都别过来!今天我就要在这里,让所有人都知道顾沉渊的真面目!”
局势瞬间陷入僵持,原本浪漫温馨的婚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林晚星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这场婚礼,还能不能继续下去。而顾沉渊的脸上,除了冰冷的怒意,眼底深处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