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情报突破
返回安全屋的路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压抑。
与141的短暂交集，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涟漪尚未平息，更大的风暴却已在远方酝酿。
凌风能感觉到，“肥皂”那双充满惊愕与探究的眼睛，仿佛仍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
他并不后悔救援的决定，但这无疑将他们“幽影”暴露在了另一个强大势力的视野中，未来的变数更多了。
地下室里，留守的“墓碑”等人立刻察觉到队伍气氛的异样。
在听完凌风简短的叙述后，“墓碑”只是重重哼了一声：“救了就救了，反正迟早要对上马卡洛夫那帮杂碎，多几个能打的盟友不是坏事。”
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你们没留尾巴吧？”
“放心，绕了路，反侦察程序都做了。”戴维斯保证道，开始协助其他人卸下装备。
凌风没有参与讨论，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公爵”吸引。
一回到安全屋，“公爵”就立刻扑到了电脑前，甚至没来得及处理手臂上因为匆忙撤退而再次崩裂的伤口。屏幕的幽光映着他异常专注甚至有些亢奋的脸，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速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
“有发现？”凌风走到他身后，声音因期待而略显沙哑。
“还不确定......”
“公爵”头也不回，语速极快，“但是......从卡桑镇缴获的那个卫星电话，还有维克多的通讯器，我尝试了之前一直失败的一种交叉验证算法，结合了‘王鱼计划’里几个看似无关的密钥片段......好像......好像撬开了一道缝！”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屏幕上，无数加密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冲刷而下，而在瀑布的中央，一个特殊的、被层层防火墙和伪装协议保护的隐藏分区正在被缓慢地、艰难地破解。
“是维克多的私人加密频道！”
“公爵”呼吸急促，“这家伙比我们想的要狡猾，他用这个频道只和马卡洛夫极少数核心成员，以及......一个代号为‘基石’（bedrock）的联系人单线联系！”
基石（bedrock）！
凌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代号他太熟悉了！在原剧情中，这正是谢菲尔德将军用来与马卡洛夫进行秘密通讯的化名！
“能破解通讯内容吗？”凌风的声音绷紧了。
“正在尝试......对方的反制很激烈，算法在不断变化......需要时间，而且不能保证完全成功......”
“公爵”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屏幕上的进度条如同蜗牛般艰难地向前爬行。
整个安全屋的气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聚焦在那块小小的屏幕上，仿佛它能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发电机低沉的嗡鸣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公爵”时而飞快地输入指令，时而紧锁眉头盯着屏幕上的代码，时而烦躁地抓挠着他那头本就凌乱的深棕色短发。
凌风站在他身后，如同一尊石雕，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内心的波澜。
突然，屏幕上弹出一个红色的警告框！刺耳的警报声（被“公爵”迅速静音）在众人心中敲响了警钟。
“触发反追踪协议了！”
“公爵”低骂一声，手指更加疯狂地在键盘上敲击，试图稳住阵脚，绕过陷阱。
凌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此时被对方锁定位置，后果不堪设想。
几分钟令人窒息的攻防战后，“公爵”猛地松了口气，身体几乎虚脱般向后靠去，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绕过去了！妈的......差点......”
屏幕上，红色的警告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被成功解密、显示出来的通讯记录！
凌风立刻俯身看去。
记录并不完整，很多信息被自动销毁了，但残存的部分已经足够触目惊心！
【日期：三周前】
From: 基石
to: 屠夫
内容：…货物（指军火）已通过‘绿色通道’送达。确保‘清理’干净。资金会按约定存入指定账户。下次会面时间地点另通知。勿用此频道主动联系。
【日期：十天前】
From: 屠夫
to: 基石
内容：…目标已确认。‘清洁工’就位。请求最终授权。‘盛宴’前置条件是否满足？
【日期：五天前】（这条信息极其残缺）
From: 基石
to: 屠夫
内容：…授权… 批准。…盛宴…第二阶段… 启动… 地点… [数据损坏] … 优先目标… [数据损坏] … 不惜代价…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但透露出的内容已经足够震撼！
“‘绿色通道’......这他妈是内部才有的术语！”
“墓碑”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铁青地低吼道，“还有这些代号，‘清洁工’，‘盛宴’......这帮杂碎！”
“基石......谢菲尔德......”凌风的声音冰冷，仿佛能将空气冻结。
虽然依旧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基石”就是谢菲尔德，但所有的线索都如同利剑般指向了他。
而且，信息明确显示，“沙皇的盛宴”并非空穴来风，它已经进入了实质性的准备阶段，甚至可能已经启动了部分前置行动！
“能恢复损坏的数据吗？尤其是关于地点和优先目标的部分！”凌风急切地问。
“公爵”疲惫地摇了摇头，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很难......对方的加密和自毁机制非常彻底。这些残片已经是极限了。除非......我们能拿到更核心的通讯设备或者直接捕获他们的高级成员。”
安全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兴奋于情报突破的同时，更深的忧虑也随之而来。敌人的庞大和隐藏在幕后的深度，超出了之前的想象。
就在这时，一直负责监听外部信号的戴维斯突然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怪异的表情：“头儿......那个......黑色频率......有动静了。是......主动呼叫。”
所有人都是一愣。Gaz给的那个单向紧急联络频率，对方竟然主动联系了？
凌风与“墓碑”、“公爵”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时候，141特遣队的主动联系，意味着什么？
凌风深吸一口气，走到通讯设备前，接入了那个加密频道。
频道里沉默了片刻，然后，一个低沉、略带沙哑、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个声音曾在前世的游戏中和这一世的无线电里听过：
“我是约翰·普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