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七点。
林楚准时出现在陆家嘴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门口。
他换了身深蓝色西装,头发随意地往后梳,整个人看起来禁欲又透着点野性。
餐厅门童恭敬地拉开门。
包厢里,安迪已经等在那里。
她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长发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桌上摆着两杯红酒,烛光在酒杯上投下暖色的光晕。
“来了。”安迪站起来。
林楚坐到她对面。
“点了你爱吃的法式羊排。”安迪把菜单推过去。“不过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换别的。”
“不用,挺好。”林楚接过红酒抿了一口。
两人沉默了几秒。
安迪率先开口:“昨晚的事,谢谢你。”
“不客气。”
“我查过那几个人的底细。”安迪放下酒杯。“他们背后有个人口贩卖团伙,专门绑架单身女性。”
林楚没说话。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安迪问。
“我说了,定位。”
“可我手机关机了。”
“还有基站信号。”林楚很随意地说。“只要手机电池没拆,就能定位。”
安迪盯着他看了几秒。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又是这个问题。
林楚笑了。
“普通商人。”
“普通商人不会有那么多训练有素的手下。”安迪往前倾了倾身子。“也不会在半小时内精准定位到一辆移动的车。”
林楚端起酒杯。
“安迪,有些事知道太多不好。”
“我知道。”安迪点头。“所以我不会问你具体做什么。我只想知道……”
她顿了顿。
“你救我,是因为甘敬吗?”
林楚放下酒杯,直直地看着她。
“我救你,不是因为甘敬。”
安迪愣住。
“而是因为你是安迪。”林楚的语气很平静。“你值得我救。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包厢里安静下来。
安迪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
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快了几拍。
“我……”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
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两人边吃边聊,话题渐渐转到了工作上。
“我最近在负责一个并购项目。”安迪切着羊排。“目标公司是做新能源的,估值三十亿。”
“晟煊集团的项目?”
“你怎么知道?”安迪抬起头。
“猜的。”林楚喝了口酒。“谭宗明最近在布局新能源,这不是秘密。”
安迪笑了。
“你消息挺灵通。”
“还行。”
“对了。”安迪突然想起什么。“你上次说你做投资的,有没有兴趣投我们这个项目?”
林楚想了想。
“发份资料给我看看。”
“好。”安迪拿出手机。“我回头把尽调报告发给你。”
吃完饭,两人走出餐厅。
夜风吹来,安迪裹紧了外套。
林楚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别着凉。”
安迪愣了一下。
她低头看着身上还带着林楚体温的外套,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我送你回去。”林楚走向停车场。
“不用了,我自己……”
“上车。”林楚打断她。
安迪犹豫了几秒,还是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启动,驶入夜色。
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气氛有些暧昧。
安迪偷偷瞥了一眼林楚。
他专注地开着车,侧脸在路灯下忽明忽暗。
安迪突然想起昨晚他出现的那一刻。
那种安全感,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林楚。”她突然开口。
“嗯?”
“你……你和甘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话一出口,安迪就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问这个?
林楚沉默了几秒。
“没想过。”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林楚很坦诚。“结婚对她不公平。”
安迪握紧了手里的包。
“那甘敬知道吗?”
“知道。”
“她能接受?”
“能。”林楚淡淡地说。“因为她爱我。”
安迪咬着唇。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为什么要关心这些?
车子很快开到欢乐颂楼下。
安迪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外套……”
“明天还我。”林楚打断她。
安迪愣了一下,点点头。
她推开车门,站在路边目送林楚的车离开。
然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外套。
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安迪深吸一口气,转身往楼里走。
电梯上行,她靠在墙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明明只是答谢救命之恩。
为什么会问那些问题?
为什么听到他说“因为她爱我”时,心里会那么不舒服?
电梯门开,安迪走出去。
2202室的门开着,几个女孩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安迪姐回来了!”邱莹莹第一个发现她。
然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的西装外套上。
“哇塞,这外套……”曲筱绡眼睛发亮。“男士的吧?”
安迪脸红了。
“林楚的?”樊胜美也凑过来。
“嗯。”安迪点头。“他怕我冷,借给我的。”
“切。”曲筱绡翘着二郎腿。“借外套?这招老土得要死,但确实管用。”
“你想多了。”安迪脱下外套挂好。“他只是……”
“只是什么?”关雎尔小声问。
安迪语塞。
是啊,他只是什么?
只是救了她?
只是请她吃饭?
只是把外套借给她?
可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一切都不只是“只是”那么简单?
“行了,别逗安迪了。”樊胜美打圆场。“她刚经历绑架,你们就别添乱了。”
“对对对。”邱莹莹连忙点头。“安迪姐,你累了吧?快去休息。”
安迪点点头,回到自己房间。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脑子里又浮现出林楚那张脸。
还有他说的那句话。
“我救你,不是因为甘敬,而是因为你是安迪。”
安迪闭上眼睛。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对林楚有了不该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