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应局实验室的台灯把坐标图照得发亮，林砚手指按在图纸上，克隆体的指尖泛着淡红微光，顺着图上的线条慢慢滑 —— 暗符里的共鸣有点怪，之前显的坐标线条是顺的，现在再摸，最末尾那道细痕总往反方向扯，像有根看不见的线在拽。
“你盯着这图看半小时了，有问题？” 梁高强凑过来，桃木剑靠在桌腿上，剑刃的金光还在慢慢晃，“陈铭说按这坐标找，能摸到通界门后的残气聚点，难道不对？” 他伸手想指图纸，被林砚突然按住手腕。
“别碰。” 林砚的声音沉得很，指尖红光往那道细痕上探，光一碰到痕，就 “滋啦” 冒了点黑烟，“这痕是假的。你看线条的走向 —— 真正的地脉残气应该顺着山势走，这道痕硬拐了个弯，像故意画歪的。”
即墨赶紧端过放聚灵草的托盘，挑了片最嫩的叶子，放在图纸的细痕上 —— 叶子刚碰到纸，边缘就发黑，还卷了起来，“真的有问题！草叶碰假痕会被残气染！这是主魂故意留的假坐标，想把我们引错地方！”
胡婉凑过来时，银线突然从腕上飘出来，对着图纸中央绕了圈，没碰假痕，反而往窗外的方向指：“银线有反应！真正的残气在东边！不是假坐标指的西边！” 她的银线末端泛着淡红，不像之前碰残气那样发黑，“而且这残气很淡，却往一个方向聚，像是…… 在地脉深处织什么东西！”
林砚的暗符突然 “嗡” 地颤了下，比之前都轻，却更准 —— 不是灼痛，是种 “牵引”，顺着银线指的方向，能摸到股熟悉的浊流波动：青城老钟楼下面，那是青城最老的地脉核心，之前封过次小裂缝，现在肯定被主魂盯上了。
“他的目标是老钟楼地脉！” 林砚猛地站起来，克隆体的红光在掌心凝得实实的，不再像之前那样飘晃，“假坐标是诱饵，想拖我们去西边浪费时间，他好趁机在核心地脉设阵！”
陈铭刚抱着监测仪跑进来，听到这话，屏幕都没来得及关：“监测仪刚报警！老钟楼附近的浊流浓度突然涨了三倍！比上次封灵阵破的时候还猛！” 他把屏幕转向众人，上面的地脉图里，老钟楼的位置亮着个刺眼的红点，还在往周围扩散，“而且…… 地脉震动频率和通界门虚影的一模一样，他在借地脉力，织能引鬼怪的阵！”
“走！去老钟楼！” 梁高强一把抄起桃木剑，剑刃的金光瞬间亮了三分，往门口走时还喊，“小王！小李！带足镇魂石和破浊粉！这次别让那老鬼再跑了！”
众人往老钟楼赶时，天刚蒙蒙亮，街上的雾还没散，裹着股淡淡的腥气。胡婉的银线在前面探路，每走一段就往地上点一下，银线碰过的地方，会留下个淡红点，像在标安全路线：“前面路口的浊流浓！别踩左边的砖，我刚才试了，银线碰上去就黑！”
林砚走在中间，暗符的牵引越来越明显，克隆体的手掌贴在路边的老墙根上，能摸到地脉里的震动 —— 不是乱颤，是有规律的 “咚、咚” 声，像阵眼在跳动，每跳一下，周围的雾就浓一分。
“快到了！” 即墨突然指着前面的老钟楼，塔身爬满了枯藤，钟摆早就不动了，塔尖裹着团灰雾，像顶黑帽子，“你看塔门！之前是封死的，现在开了道缝，里面在往外冒浊流！”
刚靠近钟楼，就听到里面传来 “滋滋” 声，像什么东西在烧。梁高强拎着桃木剑先冲过去，剑刃对着门缝的浊流劈去，金光扫过的地方，浊流散成细屑，却又有新的从里面冒出来：“里面有阵！我能感觉到符纹的波动，比之前的聚魂阵还凶！”
林砚跟着进去时，瞳孔猛地一缩 —— 钟楼底层的地面被挖开个大坑，坑底织着张黑网似的阵，阵眼是块泛着黑光的石头，浊流正从石头里往外冒，缠在阵纹上，像给网镀了层黑膜。更吓人的是，阵里飘着十几个淡白色的影子，是之前失踪的市民魂魄，被浊流缠得动弹不得，眼神空洞得像两口井。
“是‘锁魂聚灵阵’！” 即墨的药杵攥得指节发白，往阵里撒了把破浊粉，药粉一沾浊流就冒青火，却只烧断了外层的浊流，“阵眼和地脉连在一起，浊流源源不断，光用药粉破不了！”
胡婉的银线往阵眼的黑石上探去，刚靠近就 “啪” 地断了截，断口还在往下滴黑汁：“这石头有问题！里面裹着残魂核心！不是主魂的，是之前被我们打散的分身残核，被他收集起来嵌在里面当阵眼！”
林砚的暗符突然 “嗡” 地响了，比在实验室时更明显 —— 阵眼的黑石里，有缕残气和暗符里的深层残气在共鸣，他突然明白：主魂设这阵不只是为了聚魂，是想借阵的波动，激活暗符里他没发现的残气，等残气醒了，就能顺着暗符找到他的魂魄，把他变成 “活诱饵”，引通界门里的鬼怪过来。
“梁哥！帮我挡阵里的残魂影子！别让它们靠近阵眼！” 林砚突然往前冲，克隆体的红光在掌心涨大，像团烧得旺的火，“即墨！往阵纹上撒聚灵草汁，帮我稳住阵的波动！我去毁阵眼！”
“你小心！阵眼的残核会炸！” 即墨赶紧从药箱里倒出聚灵草汁，往阵纹上泼，汁液刚碰到阵纹，就泛出淡绿光，阵的波动明显慢了点，“我只能撑五分钟！五分钟后草汁的劲过了，阵会更凶！”
梁高强立刻拎着桃木剑冲进阵里，剑刃的金光在残魂影子间舞成圈，凡是靠近阵眼的影子，都被金光扫得往后退，剑刃上沾着的浊流，被金光烧得 “滋滋” 响：“放心！有我在，这些影子别想碰你！”
林砚踩着阵纹的间隙往阵眼走，红光裹着脚，防止浊流缠上来。离阵眼还有两步时，黑石突然亮了，里面的残核开始跳动，阵里的浊流突然往他这边缠，像无数条小蛇：“哈哈哈！你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是主魂的声音，从残核里传出来，带着得意的笑，“这阵就是为你设的，只要你碰阵眼，暗符里的残气就会醒，到时候你就是我的活诱饵！”
林砚没停，反而加快脚步 —— 他要的就是残核激活暗符！之前总被残气牵着走，这次他要反过来，用聚灵之力引着暗符的残气，往残核里钻，把残核烧了！
“你以为我会怕？” 林砚的红光突然往暗符上探，故意让残气醒得更快，胳膊上的黑纹瞬间亮了，像条发光的蛇，“你能借阵激活残气，我就能借残气烧你的残核！”
红光刚碰到阵眼的黑石，残核就 “砰” 地炸了下，浊流像黑雨似的往林砚身上泼。他没躲，反而把红光往浊流里灌，里面裹着的清灵气，像藏在黑布里的火，瞬间烧遍了整道浊流！“滋啦 ——” 浊流被烧得响，阵里的残魂影子突然乱了，像被烫到的蚂蚁。
“不可能！你怎么能控制暗符的残气！” 主魂的声音带着慌，残核的黑石开始裂开，里面的残气往外面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毁了阵，我也要拉你一起死！”
残核突然往林砚的胸口扑，想撞在暗符上，引爆里面的残气。林砚的反应比闪电还快，左手抓住残核的黑石，右手凝出鬼兵，红光裹着剑刃，对着残核的裂缝刺去：“想炸？没门！我现在就把你的残核烧干净！”
鬼兵刚刺进裂缝，残核就发出凄厉的惨叫，黑石开始一点点化成灰，里面的残气被清灵气烧得 “噼啪” 响。阵里的浊流越来越淡，缠在市民魂魄上的浊流，也开始慢慢散，影子的眼神里，渐渐有了点神采。
“成了！阵眼快毁了！” 胡婉的银线往市民魂魄上探，轻轻一拉，就把缠在上面的浊流拉断，“我帮你救魂魄！你专心毁残核！”
可就在这时，林砚的暗符突然剧烈发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疼 —— 不是残核的残气在闹，是暗符里深层的残气醒了！这残气比之前的都凶，像条活蛇，顺着他的血管往心脏钻，还在和通界门的方向共鸣，能感觉到门后的鬼怪，正在往这边赶！
“不好！是主魂的后手！” 林砚的脸色瞬间白了，残核的黑石还在手里化灰，可暗符的残气已经开始往心脏缠，“他激活的不是普通残气，是和通界门核心连在一起的残气！只要残气缠上心脏，门后的鬼怪就能顺着残气找到我！”
即墨赶紧冲过来，往林砚的暗符上撒聚灵草汁，汁液刚碰到黑纹，就被吸了进去，可暗符的烫意只轻了点，黑纹还在往心脏爬：“没用！草汁压不住！这残气太深了！”
梁高强也冲了过来，桃木剑的金光往暗符上探，想帮着压残气，可金光刚碰到黑纹，就被弹了回来，剑刃上的金光还弱了点：“这残气太邪了！能吸灵力！我帮你挡外面的鬼怪，你快想办法！”
林砚攥着手里的残核灰，突然有了主意 —— 残核灰里还有点没烧干净的残气，和暗符的残气是通的，他可以用聚灵之力引着残核灰的残气，往暗符深层钻，像 “以毒攻毒” 似的，把深层残气引出来烧！
“胡婉！帮我把残核灰收起来，撒在暗符上！” 林砚的声音虽然疼得发颤，却没乱，“我要引深层残气出来，用清灵气烧它！”
胡婉赶紧用银线裹着残核灰，小心翼翼地撒在暗符上 —— 灰刚碰到黑纹，就被吸了进去，暗符突然亮得刺眼，林砚的魂体里突然涌起股热流，深层残气被引了出来，顺着黑纹往外面爬！
“就是现在！” 林砚的红光突然暴涨，裹住暗符，清灵气像火似的烧着深层残气，“梁哥！即墨！帮我挡着，别让残气散到外面！”
梁高强的金光和即墨的药粉一起往暗符周围围，形成个小圈，凡是想散出去的残气，都被金光烧或药粉拦。林砚的红光在圈里烧得更旺，深层残气被烧得 “滋滋” 响，像条被烧的蛇，在暗符上扭来扭去。
过了大概两分钟，深层残气终于被烧得差不多了，暗符的烫意也轻了，可林砚还没松口气，就感觉到暗符里突然传来股新的波动 —— 不是残气，是坐标！真正的坐标，比之前的假坐标更清晰，直指通界门后的核心区域，可坐标旁边，还缠着缕极细的残气，像根线，一头连着暗符，一头连着门后的某个东西。
“我找到真坐标了！” 林砚的声音带着点惊喜，可刚说完，就感觉到那缕残气突然往回拽，像有东西在门后拉，“不好！这坐标是个钩子！门后的东西在通过残气，往我这边拉！”
钟楼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塔尖的灰雾突然变成黑色，往通界门的方向飘，阵里还没散的浊流，也跟着往灰雾里钻：“哈哈哈！你以为找到真坐标是好事？” 主魂的声音从灰雾里传出来，带着得意的笑，“那坐标是通界门核心的‘引魂线’，只要你碰它，门后的‘大人们’就能顺着残气找到你！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过来，把你和整个青城都吞了！”
林砚想断开和坐标的联系，可残气像粘在暗符上似的，怎么也甩不掉，门后的拉力越来越大，他的身体开始往灰雾里飘，克隆体的红光也跟着晃：“梁哥！帮我拉住！我快被拉过去了！”
梁高强赶紧冲过来，抓住林砚的胳膊，桃木剑的金光往残气上探，想烧断它，可金光刚碰到残气，就被吸了进去，门后的拉力反而更大了：“不行！这残气能吸灵力！我拉不住了！”
即墨和胡婉也赶紧过来帮忙，三人一起拉住林砚，可还是抵不住门后的拉力，林砚的身体已经离灰雾只有一步了，克隆体的红光开始变得透明：“别松手！我要是被拉进去，门后的东西就会跟着出来！”
灰雾里突然伸出只巨大的爪子，青绿色的，指甲尖泛着冷光，对着林砚的胸口抓过来 —— 是门后的鬼怪！爪子刚碰到林砚的红光，就 “滋啦” 冒白烟，却没缩回去，反而更用力地抓：“快把他拉进来！有了他，我们就能打开通界门，去外面的世界！”
林砚的暗符突然亮了，真坐标的光芒越来越强，门后的拉力也越来越大，他的身体已经快碰到爪子了，克隆体的红光也弱了不少，可他还是没松手，死死咬着牙，把最后一点聚灵之力往红光里灌：“我不会让你们出来的！就算被拉进去，我也要在门后炸了残气，不让你们过来！”
梁高强突然发力，把林砚往回拉了半寸，桃木剑对着爪子劈去，金光砍在爪子上，留下道血痕，鬼怪的惨叫声从灰雾里传出来：“林砚！你撑住！我去拿镇魂石！用镇魂石压残气！”
即墨也赶紧往药箱里摸镇魂石，可刚摸到，就听到钟楼的震动更厉害了，塔墙开始往下掉砖，砸在地上发出 “砰砰” 的响：“不行！钟楼要塌了！我们得赶紧出去！不然会被埋在里面！”
林砚看着越来越近的鬼怪爪子，又看了看身边拼命拉他的队友，突然做出个决定：“你们先出去！我来断后！” 他突然松开队友的手，红光往爪子上探，想把爪子逼回去，“我是克隆体，就算被拉进去，也能撑一会儿，你们出去后，用镇魂石封了钟楼的地脉，别让门后的东西出来！”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 即墨的眼泪掉在林砚的手上，滚烫的，“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可就在这时，门后的拉力突然暴涨，林砚的身体被往灰雾里拉了半尺，爪子已经碰到他的胸口，红光被爪子压得越来越小，暗符里的残气也缠得越来越紧：“别管我！快出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梁高强看着越来越近的爪子，又看了看摇摇欲坠的钟楼，咬了咬牙：“我们先出去封地脉，然后立刻回来救你！你一定要撑住！” 他拉着即墨和胡婉，往钟楼外跑，“林砚！等着我们！”
林砚看着队友们跑出去，心里松了口气，然后转过头，对着鬼怪的爪子，把最后一点聚灵之力都爆发出来，红光像团火似的，对着爪子烧去：“想拉我进去？没那么容易！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一起垫背！”
爪子被红光烧得 “嗷” 地叫了声，却没缩回去，反而更用力地抓，把林砚往灰雾里又拉了半尺 —— 他的身体已经一半进了灰雾，能看到门后的景象：无数青绿色的鬼怪挤在一起，眼睛亮得像灯笼，正对着他的方向吼，主魂的残气在鬼怪中间飘，像个黑色的影子，正对着他笑。
“林砚！我们封好地脉了！现在来救你！” 梁高强的声音从钟楼外传来，越来越近。
林砚的眼睛亮了亮，想再撑一会儿，可门后的拉力突然又涨了，爪子把他往里面又拉了半尺，只剩下一只手还在灰雾外面，红光也弱得快看不见了。他能感觉到，暗符里的残气已经和门后的核心连在一起，想断也断不开了。
“梁哥…… 我可能…… 撑不住了……” 林砚的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股不服输的劲，“你们别进来…… 封好地脉…… 别让鬼怪出来……”
灰雾里的鬼怪越来越近，主魂的笑声也越来越清晰：“别挣扎了！你很快就会变成我们的一部分，通界门也会跟着打开，整个青城都会变成我们的猎场！”
林砚的手还在外面，红光虽然弱，却还在烧，他看着外面越来越近的梁高强的身影，突然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对着外面喊：“别过来！我……”
话没说完，门后的拉力突然暴涨，林砚的身体被完全拉进了灰雾，灰雾瞬间收缩，变成缕细痕，钻进了钟楼的地脉里，只留下钟楼外梁高强他们的喊声，和地脉里隐隐传来的鬼怪嘶吼声。
一场决定青城存亡的门后决战，终于要开始了 —— 而林砚，正站在这场决战的最前线，身边是无数想吃掉他的鬼怪，身后是他想守护的队友和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