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浪书院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第一节: 石闸密码

殑伽河上游的摩揭陀古堤盘踞在河谷之间,青黑色的条石垒砌的堤身爬满苔藓,常年被水汽浸泡的缝隙里还凝着灰白色的盐霜。王玄策扶着蒋师仁的手臂踏上堤岸,断足踩在松动的碎石上,传来硌骨的疼——自键陀罗水寨一战后,他们率八千余骑人马沿河北上,追剿天竺残军已逾三日,此刻眼前的古堤,是通往摩揭陀主城的最后一道屏障。身后的沙丘上,吐蕃借来的一千二百骑兵正勒着马嚼子,马蹄裹着麻布不敢发出半分声响;更远处的林地里,泥婆罗七千骑兵的佩刀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古堤的闸口上——那是控制上游水源的关键,若被天竺残军掌控,他们的渡河计划将彻底泡汤。

“王正使,这堤坝不对劲。”蒋师仁的声音压得极低,陌刀斜背在身后,刀鞘上的铜环被他攥得发烫。这位被王玄策称作“蒋校尉”的将领,目光紧盯着闸口——那里正渗出诡异的黑水,顺着条石的缝隙蜿蜒而下,在堤脚积成一滩深褐色的水洼,散发出刺鼻的酸腐味。王玄策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三百块刻满梵咒的条石突然微微颤动,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开始自行移位。有的条石朝左滑动,有的向上抬起,梵咒在晨光中反射出冷光,竟在堤面上拼出一道狭窄的缺口,缺口里露出一卷泛黄的纸页——正是玄奘法师《大唐西域记》中失传的“水攻篇”残页!

王玄策心中一震,弯腰想去拾取残页,断足刚踩稳堤岸的石板,石缝中突然传来“咔哒”的机械声响。他猛地后退,只见数十个青铜齿轮从石缝中钻出,齿牙交错着转动,在堤面上形成一道密密麻麻的齿轮阵。其中一个齿轮的齿牙间,竟卡着半枚黑色的腰牌——那是鸿胪寺密探的专属腰牌,王玄策一眼便认出,去年使团出行前,太宗皇帝曾派十名密探先行探路,此后便没了音讯。他示意蒋师仁小心靠近,蒋师仁提着陌刀,用刀背轻轻拨开齿轮,将腰牌取了下来。

腰牌的正面刻着鸿胪寺的飞鸟纹,背面却用簪花小楷写着“未时破闸”四个字——是文成公主的笔迹!王玄策曾在长安见过公主的手书,那娟秀却不失刚劲的字迹,他绝不会认错。可此刻,“未时破闸”四个字正被齿轮间渗出的酸液侵蚀,笔画边缘已开始模糊,像是随时会彻底消失。“是密探留下的示警!”王玄策的声音带着急切,“他们定是发现了天竺人的阴谋,才将破闸时辰刻在腰牌上,可惜没能来得及传递消息。”

蒋师仁握着腰牌的手紧了紧,突然举起陌刀,朝着青铜齿轮劈去。“咔嚓”一声脆响,齿轮被劈出一道裂痕,却没有铜锈掉落,反而从裂痕中滚出一卷羊皮纸。蒋师仁弯腰捡起羊皮纸,展开时,两人同时瞳孔骤缩——那是《卫公兵法》“水战篇”的完整版,上面用朱砂标注着“以堤为兵,以洪为刃”的秘策,还画着详细的堤坝放水示意图,标注着“破闸后水流速度”“淹没范围”等关键信息。王玄策凑近细看,发现羊皮纸的边缘沾着干涸的血迹,还有几处被酸液腐蚀的痕迹,显然是密探在危急时刻藏进齿轮的。

就在这时,之前从键陀罗水寨带出的铜佛残核突然从王玄策的怀中滑落,“当啷”一声砸在腰牌上。佛核碎裂的瞬间,里面渗出的佛血溅在腰牌的酸液上,酸液竟被染成金色,顺着腰牌的纹路蔓延,在堤面上凝成一行小字——是键陀罗残军计划水淹唐营的精确时辰:“今日未时三刻,破堤放水”!

“未时三刻!”蒋师仁猛地抬头望向天空,晨光已升至半空,距离未时仅剩不到两个时辰。他转头看向王玄策,眼中满是焦急:“王正使,若他们准时破堤,我们的营帐设在下游河谷,八千弟兄恐难幸免!”

王玄策的眉头拧成一团,断足在堤面上踱了几步,目光再次落在《卫公兵法》“水战篇”上。图纸上标注着堤坝的薄弱点在闸口左侧的第三块条石,那里藏着控制水流的机关。他刚想下令让将士们拆解条石,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地面微微颤抖,连堤面上的齿轮都跟着晃动起来。

“是上游方向!”一名吐蕃骑兵高声禀报,手指向河谷上游。王玄策与蒋师仁同时朝那边望去,只见远处的堤坝上人影攒动,数十名穿着粗布衣衫的工匠正围着堤身钻孔,他们手中的钻头闪着冷光,在晨光中格外刺眼。蒋师仁眯起眼睛细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王正使,那些钻头……是我们唐军被熔的陌刀碎片!”

王玄策心中一沉——键陀罗水寨一战后,他们缴获了不少天竺兵卒的兵器,其中便有几柄被熔毁的陌刀,当时以为是天竺人随意丢弃的,如今看来,竟是被改造成了钻孔的工具。那些工匠,想必是键陀罗残军雇佣的吐蕃流民,被蒙在鼓里帮着破坏堤坝。

“蒋校尉,你率五百泥婆罗骑兵,立刻绕到上游,阻止那些工匠钻孔!”王玄策当机立断,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切记不可硬拼,先设法告知他们天竺人的阴谋,若有反抗者,再酌情处置。”

蒋师仁抱拳领命,转身朝泥婆罗骑兵的方向跑去,陌刀在手中划出一道寒光。王玄策则俯身捡起《大唐西域记》“水攻篇”残页,残页上画着摩揭陀古堤的内部结构图,标注着闸口机关的破解方法——需要用鸿胪寺腰牌作为钥匙,插入青铜齿轮的中心孔,再转动三圈,才能暂时锁住放水机关。

他看向身边的吐蕃骑兵首领,用吐蕃语说道:“你派二十名精锐,随我拆解闸口的条石,务必在未时前锁住机关。剩下的人,立刻去下游通知所有弟兄,将营帐迁往高处,备好防水的器物!”

吐蕃首领应声点头,立刻挑选出二十名身强力壮的骑兵,跟着王玄策来到闸口前。青铜齿轮仍在缓慢转动,齿牙间的酸液不断滴落,王玄策小心翼翼地将半枚腰牌对准齿轮的中心孔,断足在堤面上撑得更稳。腰牌刚插入孔中,齿轮突然停止转动,堤身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闸口渗出的黑水也渐渐减缓。

“快!按残页上的标记,撬动第三块条石!”王玄策高声喊道,吐蕃骑兵立刻用撬棍插入条石的缝隙,合力撬动。“轰隆”一声,条石被撬起,露出里面的机关盒——盒内装着密密麻麻的铜针,若触碰到错误的铜针,不仅会触发放水机关,还会引爆藏在堤内的火药。

王玄策深吸一口气,将《卫公兵法》“水战篇”铺在机关盒旁,图纸上的红点恰好与铜针的位置对应。他用手指轻轻拨开铜针,按照“左三右二”的顺序调整,每动一根铜针,堤身便震动一下。远处的震动声还在持续,蒋师仁率领的骑兵应该已经接近上游工匠,王玄策的心却愈发紧绷——他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未时三刻到来,若机关未能锁住,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铜针调整到最后一根时,机关盒突然发出“咔哒”的声响,盒盖自动弹开,露出里面的锁芯。王玄策立刻将腰牌完全插入锁芯,顺时针转动三圈,闸口的齿轮彻底停止转动,渗出的黑水也完全断流。他长舒一口气,断足一软,差点瘫倒在堤面上,吐蕃骑兵连忙上前扶住他。

“王正使,上游的工匠已被控制!”蒋师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策马奔回堤岸,脸上带着些许尘土,“那些吐蕃流民得知天竺人的阴谋后,已愿意归顺我们,还交出了藏在钻头里的火药引信。”

王玄策抬头望向天空,辰时已过,距离未时还有一个时辰。他站起身,望着被锁住的闸口,又望向下游正在迁移营帐的将士们,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可他知道,这只是天竺残军阴谋的开始——他们既然能想到用堤坝放水,必然还有后招。

“蒋校尉,传令下去,加强堤坝四周的警戒,尤其是闸口附近,绝不能让天竺人靠近。”王玄策的声音依旧严肃,“另外,让那些归顺的吐蕃工匠,帮忙检查堤身的其他部位,看看是否还藏着火药或机关。我们虽暂时破解了石闸密码,却不能掉以轻心。”

蒋师仁点头应下,转身去安排警戒事宜。王玄策站在堤岸上,望着奔流的殑伽河水,手中紧紧攥着那半枚鸿胪寺腰牌。腰牌上“未时破闸”的字迹虽已模糊,却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去年使团二十八人遇害的惨状,密探们拼死传递消息的身影,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弟兄们,你们的血不会白流。今日我们破解了石闸密码,明日,便要让那些天竺逆贼,血债血偿!”

晨光渐渐升高,洒在摩揭陀古堤上,青铜齿轮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未结束的阴谋。而王玄策与他的八千余骑人马,正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天竺残军接下来的反扑——这场复仇之战,远未结束。

第二节: 血渠现形

摩揭陀古堤的闸口刚被稳住,王玄策便蹲下身,指尖扣住一块松动的条石。条石边缘沾着黑褐色的淤泥,他稍一用力,石身便顺着缝隙向上抬起,一股潮湿的腥气立刻从石下涌出。断足踩在堤面的碎石上,他撑着膝盖缓缓起身,刚想招呼吐蕃骑兵清理石下空间,石缝中突然喷出一股褐红色水流,像被压抑许久的血泉,带着冲劲溅在堤面上,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

“小心!”蒋师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提着陌刀快步上前,挡在王玄策身前。褐红色的水流落在刀鞘上,竟泛起细小的泡沫,散发出比之前酸液更刺鼻的气味。两人同时低头望去,水流从石下暗渠中源源不断涌出,水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物体——待水流减缓,他们才看清,那竟是一具具尸体,足足三百具,全都穿着天竺兵卒的服饰,可暴露在外的手掌却带着唐军制式甲胄的磨损痕迹。

“是我们的人……”王玄策的声音发颤,他弯腰捡起一块漂浮的布料碎片,上面绣着唐军军服特有的“明光纹”,显然是士兵们被掳走后,被强行换上了天竺服饰。更令人心惊的是,每具尸体的胸腔都鼓鼓囊囊,像是塞着东西,水流冲刷着尸体翻转,露出胸腔处的缝合线——那是用粗麻线匆忙缝上的,线头还在水中飘动。

蒋师仁眼中燃起怒火,陌刀出鞘,刀刃贴着一具尸体的胸腔轻轻一划,缝合线断裂的瞬间,一个青铜铜匣从胸腔中滚了出来,落在堤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铜匣表面刻着梵文,却用汉文标注着“密约”二字,显然是天竺人故意留下的挑衅。他弯腰用刀尖挑起铜匣,小心翼翼地挑开匣盖,里面铺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吐蕃文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是吐蕃大论与键陀罗余党的密约!”蒋师仁粗通吐蕃文,快速扫过羊皮纸,脸色骤变,“王正使,他们约定‘借佛骨诱唐军入水绝地’!说要伪造佛骨藏在下游水潭的消息,引我们的人下水,再启动堤坝机关……”

王玄策伸手拿过羊皮纸,指尖触到纸面,突然想起怀中的铜佛碎片——那是从键陀罗水寨一路带过来的最后一块残片。他连忙将碎片取出,刚放在羊皮纸上,碎片便像被磁石吸引般,牢牢贴在“佛骨”二字上。紧接着,羊皮纸上的吐蕃文开始扭曲,渐渐化作清晰的汉文,除了密约内容,还多了一段补充文字,揭露上游水坝早已被改造,闸门后的机关不仅能放水,还能通过齿轮控制水流速度与方向,形成可控的洪水,将下游变成“杀人绝地”。

“这群叛徒!”王玄策攥紧羊皮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吐蕃大论是吐蕃赞普的重臣,竟暗中与天竺残党勾结,若不是发现这密约,他们恐怕真会为了寻找佛骨,踏入对方设下的陷阱。他抬头望向上游,蒋师仁之前控制的吐蕃工匠还在堤边待命,此刻想来,那些工匠或许也是被大论蒙骗,并非真心与天竺人同流合污。

就在这时,暗渠中的尸体突然发生异变——三百具尸体同时抬起手臂,僵硬的指骨在水中张开,指节间的皮肉早已腐烂,露出惨白的骨头。这些指骨并非随意伸展,而是朝着同一方向弯曲,竟在水面上拼成了一幅复杂的图案。王玄策眯眼细看,心脏猛地一跳——那图案竟是《太白阴经》中失传的“逆水破堤法”!

“逆水破堤法”是古代水战中的险招,需借助逆流的水力,从堤坝内侧破坏堤身,比正面破堤更隐蔽,也更难防御。指骨拼成的图案上,还标注着暗渠的走向,从摩揭陀古堤一直延伸到上游水坝的底部,显然是天竺人计划用这一方法,从内部摧毁堤坝,让洪水瞬间淹没唐营。

“王正使,水流改向了!”一名吐蕃骑兵突然惊呼。众人循声望去,暗渠中的褐红色水流突然调转方向,不再向外涌出,反而朝着堤身内部回流。水流速度越来越快,卷起的泥沙中,竟冲出一尊尊青铜雕像——是七尊水则兽,兽身雕刻着鳞甲,头部像狮非狮,像虎非虎,口中衔着长条状的物体。

蒋师仁快步上前,伸手从一尊水则兽口中取出物体,竟是一把铁尺。铁尺表面刻着刻度,还有梵文与汉文对照的“水位标记”,尺身上还留着一道细微的裂痕——王玄策一眼认出,这是当年玄奘法师西行时携带的测水铁尺!《大唐西域记》中曾记载,玄奘法师途经殑伽河时,常用这把铁尺测量水位,预测水情,后来铁尺在战乱中遗失,没想到竟被藏在了暗渠的水则兽口中。

“这铁尺能测水位,还能……”蒋师仁摩挲着铁尺上的刻度,突然发现刻度旁有细小的凹槽,“这些凹槽像是机关的钥匙孔!”王玄策凑过去细看,凹槽的形状与之前鸿胪寺腰牌的边缘完全吻合,他立刻取出半枚腰牌,插入其中一个凹槽,轻轻转动。

“咔哒”一声,铁尺突然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的纸卷。展开纸卷,竟是玄奘法师当年绘制的摩揭陀古堤水位图,上面标注着历年的最高水位线,还有几处用红笔圈出的“危险区”——正是如今唐营驻扎的下游河谷。图的背面,用玄奘法师的笔迹写着一句话:“堤存则民安,堤毁则民亡,慎之慎之。”

王玄策握着测水铁尺,心中百感交集。玄奘法师当年留下铁尺与水位图,是为了守护河岸百姓,如今却成了他们破解天竺阴谋的关键。暗渠中的水则兽还在不断涌出,七尊兽像在堤面上排成一列,口中的铁尺都泛着古铜色的光泽,像是在无声地提醒他们,堤坝的安危不仅关乎这场复仇之战,更关乎下游无数生灵的性命。

“蒋校尉,立刻派人将这些尸体收敛,妥善安葬。”王玄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让吐蕃工匠检查暗渠的走向,根据玄奘法师的水位图,找出‘逆水破堤法’的关键节点,务必在天竺人动手前,将暗渠堵住。”

蒋师仁抱拳领命,转身安排人手。吐蕃骑兵开始小心翼翼地打捞暗渠中的尸体,泥婆罗骑兵则跟着工匠们探查暗渠,堤面上顿时忙碌起来。王玄策站在七尊水则兽旁,手中握着测水铁尺,目光望向上游的水坝——那里还有天竺残军的踪迹,他们既然能布下如此周密的阴谋,必然还藏着后手。

“王正使,吐蕃工匠说,暗渠直通上游水坝的底部,里面还藏着火药,若被引燃,整个堤坝都会崩塌!”一名亲兵快步跑来禀报,脸上满是焦急。王玄策心中一沉,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密约,上面并未提及火药,显然这是天竺人留的最后一手,打算在阴谋败露后,炸毁堤坝,与他们同归于尽。

“传我命令,让工匠们带着沙土和木板,从暗渠入口开始封堵,每前进一丈,便用木板加固,防止火药被意外引燃。”王玄策当机立断,“另外,你去通知下游的弟兄,加快迁移速度,将所有物资搬到高处,以防万一。”

亲兵应声离去,王玄策再次望向暗渠——褐红色的水流已渐渐清澈,露出渠底的砖石。他知道,时间紧迫,天竺残军随时可能启动火药机关,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化解这场危机。蒋师仁正带着工匠们扛着木板走向暗渠入口,陌刀插在腰间,时不时弯腰查看渠壁的情况,神情专注而严肃。

晨光渐渐升高,洒在摩揭陀古堤上,七尊青铜水则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口中的测水铁尺像是在指引方向。王玄策握着铁尺,断足在堤面上轻轻敲击,心中默念着玄奘法师的告诫。他知道,这场与天竺残军的较量,不仅是武力的对抗,更是智慧与正义的比拼——他们不仅要为使团弟兄复仇,还要守护这堤坝后的生灵,不让天竺人的阴谋得逞。

暗渠中传来工匠们敲打木板的声音,夹杂着吐蕃语的吆喝声。王玄策抬头望向远方,上游的天空似乎泛起一丝烟尘,像是有兵马在靠近。他握紧手中的测水铁尺,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不管你们还有多少阴谋,今日我王玄策在此,定要让这摩揭陀古堤,成为你们的葬身之地!”

堤面上的风渐渐变大,吹动着他的衣袍,也吹动着远处唐军的旗帜。三百具唐军尸体已被收敛整齐,覆盖着唐军的战旗,等待着战后归葬故土。蒋师仁从暗渠入口走了出来,朝着王玄策拱手:“王正使,暗渠已封堵了一半,暂时未发现火药的踪迹,但工匠说,渠底有暗门,恐藏着更大的机关。”

王玄策点头,迈步走向暗渠入口,断足在碎石上留下深深的脚印:“走,我们去看看那暗门——不管里面藏着什么,我们都要亲手将这阴谋,彻底粉碎!”

第三节 :水兽指路

王玄策握着玄奘遗留的测水铁尺,指尖在刻度上轻轻摩挲。方才暗渠中封堵的工匠来报,渠底暗门刻着与水则兽相似的纹路,需找到对应的开启之法才能探查。他站在七尊青铜水则兽中央,将铁尺竖在身前,按照《大唐西域记》残页上记载的“左旋三圈,右旋两圈”的法门转动。铁尺转动的瞬间,尺面突然泛起微光,原本光滑的金属表面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是《大唐西域记》中早已被撕毁的“摩揭陀治水”章节!

那些文字像是活过来一般,顺着尺身蔓延,详细记载着戒日王时期修建古堤的秘闻,甚至标注着堤身内部隐藏的排水通道。更令人惊喜的是,玄奘在章节旁的批注处,正缓缓渗出淡绿色的粉末,凑近一闻,带着薄荷与艾草的清香——王玄策立刻认出,这是解蛇毒与酸毒的特效药粉,正是之前应对闸口酸液与暗渠褐水的急需之物。

“王正使,这药粉来得及时!”蒋师仁快步上前,他刚安排完暗渠的警戒,见此情景眼中闪过喜色。之前不少清理尸体的士兵被褐水溅到皮肤,已出现红肿瘙痒的症状,这解毒药粉恰好能派上用场。王玄策将铁尺递给身边的亲兵,叮嘱道:“立刻将药粉分给各队,按批注上的剂量调水外敷,务必确保所有弟兄安全。”

亲兵领命离去后,蒋师仁提着陌刀走向最近的一尊水则兽。这尊水则兽的兽眼蒙着厚厚的铜锈,他怀疑内部藏着机关,便挥刀朝着兽眼劈去。陌刀刀刃刚触到铜锈,兽眼突然迸发出刺眼的金光,像两道金色的箭矢,直射向堤坝的墙面。金光落在墙面的瞬间,竟灼出一个个黑色的圆点,仔细一数,恰好是七处——每个圆点旁都用梵文标注着数字,正是堤坝的爆破点坐标!

“是天竺人预留的爆破位置!”王玄策心中一紧,这些坐标都选在堤身最薄弱的地方,一旦引爆,整个古堤都会崩塌。他刚想让人用石块封堵这些爆破点,之前贴在密约上的铜佛碎片突然从怀中滑落,碎片上的金粉撒落在解毒药粉中。两种粉末混合的瞬间,突然引发了连锁反应——暗渠中刚被收敛的三百具唐军尸体,口鼻处竟同时钻出细小的青铜蜈蚣!

那些蜈蚣通体泛着冷光,每只的背甲上都刻着细微的纹路。蒋师仁弯腰用刀尖挑起一只蜈蚣,放在月光下细看,背甲上的纹路竟是一组组数字与符号——是水闸机关的操作密码!“没想到尸体中还藏着这等玄机!”蒋师仁又惊又喜,有了这些密码,他们便能彻底掌控水闸,不用担心天竺人启动机关。

就在众人研究青铜蜈蚣背甲密码时,上游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大地都跟着颤抖,堤面上的碎石簌簌落下。一名吐蕃骑兵惊慌地跑来禀报:“王正使!上游……上游的吐蕃人炸开了一处闸门!”

王玄策与蒋师仁对视一眼,立刻策马朝着上游奔去。赶到上游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愣住——被炸开的并非他们之前防备的主堤坝,而是一处隐藏在山体中的暗闸。暗闸的残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闸门的木梁上还钉着几块生锈的名牌,上面刻着“贞观廿年将作监”的字样,是唐军工匠的专属名牌!

“是戒日王仿长安龙首渠建造的暗闸!”王玄策认出这处水利设施的样式,当年他在长安时,曾见过龙首渠的设计图,与眼前的暗闸结构几乎一致。显然,戒日王当年与大唐交好时,曾派工匠学习长安的水利技术,回国后建造了这处暗闸,如今却被天竺残军利用,试图混淆他们的视线。

蒋师仁翻身下马,走到暗闸残骸旁,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块唐军工匠的名牌。名牌刚离开闸门木梁,突然凭空浮了起来,紧接着,更多的名牌从残骸中飞出,在空中盘旋交织。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名牌上,这些生锈的金属牌竟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在空中组成了一行娟秀的字迹——是文成公主的笔迹,写着“堤破之时,佛骨现世”!

“公主的预警!”王玄策心中震动,这句话显然是公主提前留下的线索,暗示佛骨的下落与堤坝的安危息息相关。他抬头望向空中的名牌,字迹在月光下愈发清晰,似乎还在微微闪烁,像是在指引方向。“看来天竺人炸毁暗闸,不仅是为了扰乱我们,更是想逼我们在堤坝将破时,去寻找佛骨,从而踏入他们的陷阱。”

蒋师仁点头认同,他将手中的青铜蜈蚣递给王玄策:“这些蜈蚣背甲的密码,或许能帮我们破解佛骨的秘密。王正使,不如我们先回到水闸处,用密码启动机关,看看能否找到佛骨的线索,同时加固堤坝,防备天竺人的下一步行动。”

王玄策思索片刻,觉得此计可行。他抬头望向上游的夜空,云层渐渐散去,月光洒满大地,照亮了暗闸的残骸与远处的河谷。“传我命令,留下一百名吐蕃骑兵看守上游暗闸,防止天竺人反扑。其余人随我返回水闸,利用青铜蜈蚣的密码,掌控水闸机关!”

众人领命,纷纷翻身上马。王玄策策马走在最前,断足踩在马镫上,虽有些不便,却丝毫不影响他前进的速度。他回头望了一眼空中仍在闪烁的名牌字迹,心中默念:“公主放心,无论佛骨藏在何处,无论天竺人有多少阴谋,我定不会让他们得逞,更不会让这摩揭陀古堤毁于一旦。”

回到水闸处时,工匠们已将暗渠的封堵工作推进了大半。王玄策让人将三百只青铜蜈蚣按背甲密码的顺序排列,每只蜈蚣对应一个水闸机关的按钮。蒋师仁则握着测水铁尺,站在水则兽旁,随时准备根据铁尺的反应调整操作。

“开始吧!”王玄策一声令下,士兵们按照蜈蚣背甲的密码,依次按下水闸的按钮。第一个按钮按下时,水则兽的兽口突然喷出一股清水;第二个按钮按下,闸口的青铜齿轮开始缓慢转动;当第七个按钮按下时,测水铁尺突然发出“嗡”的一声轻响,尺面浮现出一幅地图——是摩揭陀古堤下方的地宫分布图,图中用红点标注着一个位置,旁边写着“佛骨藏于此”!

“找到了!佛骨在地宫之中!”蒋师仁兴奋地喊道。王玄策却并未放松警惕,他盯着地图上的地宫入口,恰好与之前发现的七处爆破点形成呼应——显然,天竺人的计划是在他们进入地宫寻找佛骨时,引爆爆破点,让堤坝崩塌,将他们与佛骨一同埋葬在地下。

“天竺人的心思倒是缜密。”王玄策冷笑道,“但他们没想到,我们不仅破解了密码,还提前知晓了爆破点的位置。蒋校尉,你立刻安排人手,用土石加固那七处爆破点,同时派一支精锐,随我进入地宫寻找佛骨。其余人坚守堤坝,一旦发现天竺兵卒,立刻反击!”

蒋师仁抱拳领命,转身去安排部署。王玄策望着测水铁尺上的地宫地图,心中已有了计划——他要将计就计,借着寻找佛骨的机会,引出天竺残军的主力,一举将他们歼灭在堤坝之下。

月光下,七尊青铜水则兽依旧矗立在堤面上,兽眼的金光虽已消散,却像是在无声地守护着这片土地。三百只青铜蜈蚣整齐地排列在水闸旁,背甲的密码在月光下闪烁,像是打开胜利之门的钥匙。王玄策握紧腰间的弯刀,断足在堤面上跺了跺,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佛骨现世之日,便是天竺残军覆灭之时!今日,我们便要让这摩揭陀古堤,见证他们的末日!”

片刻后,一支由王玄策亲自率领的精锐小队,手持火把,朝着地宫入口走去。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通道,也照亮了他们复仇的道路。而堤面上的士兵们,正严阵以待,手中的兵器泛着冷光,等待着天竺残军的到来。

第四节: 闸破骨现

泄洪口的浊浪裹挟着泥沙,在堤下翻涌成漩涡,王玄策扶着石壁,断足缓缓踏入冰冷的水流。方才地宫入口的探查已证实佛骨不在其中,而上游的震动愈发频繁,他知道天竺残军已开始按捺不住,随时可能引爆预留的爆破点。身后的金线从唐军工匠名牌上延伸而出,随着他的脚步逐渐绷紧,三百块名牌在空中悬浮,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正朝着泄洪口汇聚。

“王正使,需当心水下机关!”蒋师仁提着陌刀守在泄洪口边缘,刀刃斜指水面,目光紧盯着漩涡中心。他刚说完,浊浪突然暴涨,一股巨浪朝着王玄策迎面拍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中的名牌突然动了——金线相互勾连,在滔天浊浪中织成一张金色拦网,巨浪撞在拦网上,瞬间被分割成无数细小的水花,溅落在堤面上。

王玄策借着拦网的掩护,继续向泄洪口深处前行。水流愈发湍急,他能感觉到脚下的河床在微微震动,似乎有重物藏在闸底。“蒋校尉,用刀气探底!”他高声喊道,话音刚落,蒋师仁的陌刀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刀气如银练般刺入水中。“轰隆”一声,水面炸开巨大的水花,闸底的泥沙被震得翻涌,一个青铜佛龛从泥沙中显露出来——佛龛上刻着精美的梵文经咒,龛门紧闭,却透着一股庄严的气息。

“是佛骨!”蒋师仁眼中闪过狂喜,立刻跃入水中,一把将青铜佛龛抱出水面。王玄策也快步上前,两人合力打开龛门,里面果然存放着一节乳白色的佛骨,正是当年被天竺残军调包的佛骨真身!就在佛骨重见天日的瞬间,王玄策怀中最后一块铜佛残片突然炸裂,佛血溅落在洪水中,原本浑浊的洪水竟被染成金色,顺着水流蔓延,在空中凝成一行行黑色的字迹——是《唐律疏议》中“决水罪”的条文:“诸故决堤防者,徒三年;若毁害人家及漂失财物者,徒五年;以故杀伤人者,以故杀伤论”!

金色的洪水与黑色的律文交织,在堤面上形成一道震撼的奇观。可就在这时,上游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是那些协助加固堤坝的吐蕃工匠!王玄策与蒋师仁转头望去,只见工匠们手中的火药桶竟自行引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不仅没有摧毁堤坝,反而将之前被天竺人炸开的缺口精准扩大,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唐”字形状!

“是青铜蜈蚣的密码起作用了!”王玄策立刻明白过来,之前他们研究青铜蜈蚣背甲的密码时,不仅破解了水闸机关,还意外发现了火药的反向引爆程序。天竺人本想利用吐蕃工匠引爆堤坝,却没想到密码已被破解,反而让缺口变成了象征大唐的“唐”字,成了对他们最辛辣的嘲讽。

金色的洪水顺着“唐”字形的缺口分流,一部分流向下游的低洼地带,一部分则沿着河床的沟壑蔓延。随着水流逐渐退去,河床底部的一块巨大石碑显露出来——石碑上刻着戒日王时期的碑文,历经岁月侵蚀,不少字迹已模糊不清,唯有“善治水者,必承天运”八个大字,在金粉的重新勾勒下,愈发清晰夺目。

“这是戒日王当年治水成功后立下的碑文!”王玄策俯身抚摸石碑上的字迹,心中感慨万千。戒日王曾与大唐交好,注重水利民生,如今他的碑文却见证着一场围绕堤坝与佛骨的阴谋,也见证着大唐将士守护正义的决心。金色的洪水还在石碑旁流淌,像是在为这八个字增添光彩,也像是在宣告:顺应天道、守护百姓者,终将得到天运的眷顾。

蒋师仁将青铜佛龛小心翼翼地交给身边的亲兵,叮嘱道:“务必妥善保管,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随后他走到王玄策身边,望着上游的方向:“王正使,天竺残军的阴谋已破,佛骨也已找回,我们是否要乘胜追击,将他们彻底剿灭?”

王玄策抬头望向远方,上游的烟尘已渐渐散去,显然天竺残军在阴谋败露后,已仓皇逃窜。他摇了摇头,指着“唐”字形的缺口和河床的碑文:“如今堤坝虽有缺口,但已无决堤之险;佛骨虽已找回,却需尽快送回长安。我们先组织人手修补堤坝,安抚下游受洪水影响的百姓,待一切安定后,再追击残敌不迟。”

蒋师仁点头认同,立刻开始安排人手——一部分士兵负责修补堤坝缺口,一部分士兵则前往下游查看百姓受灾情况,吐蕃工匠也主动加入修补队伍,用他们的手艺弥补之前被蒙骗的过错。王玄策则站在戒日王的碑文旁,手中握着测水铁尺,目光望向金色的洪水。他知道,这场围绕堤坝的阴谋,终于以大唐的胜利告终,而佛骨的回归,不仅能告慰那些为守护佛骨而牺牲的将士,更能彰显大唐的天威与仁德。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摩揭陀古堤上,“唐”字形的缺口在余晖中泛着温暖的光芒,河床的碑文也被镀上一层金边。王玄策望着忙碌的将士们,又望了望亲兵怀中的青铜佛龛,断足在石碑旁轻轻敲击,心中默念:“使团的弟兄们,你们看到了吗?佛骨已回,阴谋已破,我们的复仇之路,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待回到长安,定要让太宗皇帝知道,大唐的将士,从未辜负过国家的信任与百姓的期望。”

夜幕降临,堤坝上燃起了篝火,将士们围着篝火休息,谈论着今日的胜利。吐蕃工匠还在借着篝火的光芒修补堤坝,泥婆罗骑兵则在周边巡逻,防备天竺残军的反扑。王玄策坐在篝火旁,手中捧着玄奘法师的测水铁尺,铁尺上的刻度在火光中闪烁,像是在诉说着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蒋师仁走过来,递给他一块烤好的肉干:“王正使,今日辛苦你了。明日我们便可开始修补缺口,不出三日,堤坝便能恢复如初。”

王玄策接过肉干,微微一笑:“不仅要恢复堤坝,还要在此立下一块新的碑文,记录今日之事,让后人知道,大唐将士曾在此守护正义,夺回佛骨。”蒋师仁用力点头,眼中满是赞同。篝火的光芒映照着两人的脸庞,也映照着摩揭陀古堤的夜空——今夜的星星格外明亮,像是在为这场胜利闪耀,也像是在为他们接下来的征程,指引方向。

夜半时分,堤坝的修补工作已完成大半,“唐”字形的缺口被填补得只剩下一个轮廓。王玄策起身走到缺口旁,望着下游平静的水面,金色的洪水已渐渐退去,只留下淡淡的金痕,证明着今日的奇观。他知道,这场战斗虽已结束,但他们的复仇与扬威之路还未停止,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们。

第五节 :金堤归唐

摩揭陀古堤的晨雾还未散尽,泄洪口的水流却突然掀起惊变——原本朝着下游奔涌的浊浪竟逆势倒卷,像被无形的巨手牵引着,在半空汇聚成银白色的水幕。水幕中突然迸发出金色的光点,随着水流的翻滚,光点逐渐凝聚成一个个立体的音符,竟是《秦王破阵乐》的旋律符号!这些音符顺着水幕倾泻而下,如瀑布般坠入河道,每个音符都精准落在预先标记的水流节点上,将原本混乱的河道梳理得条理分明,连水流的速度都仿佛跟着旋律的节奏放缓。

“是《秦王破阵乐》!”蒋师仁握着陌刀的手微微颤抖,这乐曲是太宗皇帝为纪念开国征战所作,如今竟以如此震撼的方式呈现,仿佛大唐的英魂正跨越千里,在此刻为他们助威。他转头望向王玄策,只见这位断足的正使已踏上连夜重塑的堤岸,脚下的条石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却被他踩得稳如磐石。

王玄策抬手将青铜佛龛捧在胸前,佛骨真身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与河床碑文上的金粉遥相呼应。突然,金线从佛骨与碑文中同时涌出,在空中交织缠绕,渐渐勾勒出熟悉的河道脉络——是长安八水绕城的微缩景观!渭水、泾水、沣水的走向清晰可见,甚至连长安城的城墙轮廓都在金线中隐约浮现。“这是……长安的水脉!”王玄策心中激荡,工匠们的巧思与忠魂,竟在此时将摩揭陀古堤与千里之外的长安相连,仿佛在宣告,这片被守护的堤坝,终将与大唐的土地融为一体。

蒋师仁见此情景,突然高举陌刀,朝着东方的晨曦劈去。刀身刚划破空气,半空倒卷的水势便如潮水般涌向刀刃,被陌刀尽数吸收。原本冷硬的刀身瞬间泛起金光,太宗皇帝亲题的《圣教序》金句在刀面上缓缓浮现:“乘危远迈,杖策孤征,积雪晨飞,途闲失地;惊沙夕起,空外迷天”——这正是赞叹玄奘西行的名句,此刻却像是在赞扬他们跨越艰险、守护正义的壮举。

“陛下的笔迹!”将士们纷纷惊呼,吐蕃骑兵与泥婆罗骑兵虽听不懂汉文,却被金句中透出的威严震慑,纷纷朝着陌刀的方向行礼。王玄策望着刀面上的字迹,仿佛看到太宗皇帝在长安城楼远眺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们的付出,终会被故土知晓,他们的功绩,终将载入大唐的史册。

就在这时,最后一块铜佛残片从王玄策怀中飘出,在浪尖上炸裂成漫天金粉。金粉在空中凝聚,烙出八个遒劲的大字,正是终极密令:“堤坝既破,水道归唐”!这八个字在空中停留片刻,便化作金光融入河道,原本泛着浊色的河水瞬间变得清澈,连河床的鹅卵石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仿佛整条河道都被赋予了大唐的印记。

“传我命令,即刻启程,征讨阿罗那顺!”王玄策突然高声下令,断足在堤岸上跺了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阿罗那顺是天竺戒日王朝的篡逆者,正是他下令杀害使团二十八人,也是他暗中支持键陀罗残军设下堤坝阴谋,如今佛骨已寻回,堤坝阴谋已破,是时候向这位罪魁祸首讨还血债了。

蒋师仁立刻响应,陌刀指向东方:“吐蕃骑兵随我为先锋,清理河道沿岸的残敌;泥婆罗骑兵负责押运粮草与佛骨,务必确保万无一失!”将士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河道的水面泛起涟漪。就在队伍即将出发时,下游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被洪水冲垮的吐蕃营寨废墟中,竟有旗帜缓缓升起!

众人循声望去,三百面湿透的唐军战旗从废墟中钻出,尽管旗面还滴着水珠,却依旧挺直如松。风一吹过,旗面上的“陇右”二字清晰如新,正是去年使团随行的陇右军战旗!“是陇右军的弟兄们!”王玄策眼眶一热,他认出这些旗帜,去年使团遇害时,陇右军的士兵们为了掩护他与蒋师仁突围,全部战死,如今这些战旗从废墟中升起,像是在见证他们的复仇之路,也像是在与他们并肩作战。

战旗升起的瞬间,河道中的水流突然加速,仿佛在为他们开辟航道。王玄策翻身跃上战马,断足踩在马镫上,手中高举青铜佛龛:“弟兄们,陇右军的战旗在为我们引路,大唐的天威在为我们助威!今日我们顺河而下,征讨阿罗那顺,不仅要为使团弟兄复仇,更要让天竺知晓,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队伍沿着河道浩荡前行,吐蕃骑兵的马蹄踏在河岸的草地上,扬起阵阵尘土;泥婆罗骑兵的战船在河道中航行,船头插着的唐旗与陇右军战旗相互映衬,在晨曦中格外醒目。王玄策勒马走在队伍中央,目光望向远方——阿罗那顺的都城就在河道下游的曲女城,那里聚集着天竺最精锐的兵力,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行至正午,队伍遭遇了阿罗那顺派来的水军拦截。天竺战船在河道中一字排开,船上的士兵手持长矛,朝着唐军船队叫嚣。蒋师仁立刻率领吐蕃骑兵从河岸突袭,陌刀劈开天竺兵卒的盾牌,刀面上的《圣教序》金句在阳光下闪烁,吓得不少天竺士兵不敢上前。王玄策则指挥泥婆罗战船从侧面迂回,利用河道的狭窄地形,将天竺战船困在中间。

“放箭!”随着王玄策的命令,唐军弓箭手射出密集的箭雨,天竺战船的帆布被射穿,不少士兵中箭落水。河道中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像是在帮助唐军推进,天竺战船在水流中失去平衡,相互碰撞,乱作一团。蒋师仁趁机率领精锐跳上敌船,陌刀挥舞间,天竺兵卒纷纷倒在刀下,河道中的河水被染成红色,却依旧带着之前的淡淡金光,像是在涤荡这些逆贼的罪恶。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天竺水军全军覆没,唐军只付出了极小的代价。打扫战场时,士兵们从敌船的船舱中搜出了大量的兵器与粮草,还有一封阿罗那顺写给键陀罗残军的密信,信中说要在曲女城设下埋伏,将唐军引入包围圈。

“看来阿罗那顺已无计可施,只能用埋伏来拖延时间了。”蒋师仁将密信递给王玄策,眼中满是不屑。王玄策看完密信,随手将其扔在地上,用脚踩碎:“他以为凭一个小小的埋伏就能阻挡我们?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趁阿罗那顺还未准备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队伍继续前行,河道两岸的景色渐渐变得繁华,曲女城的轮廓已隐约可见。王玄策抬头望向天空,之前倒卷的水流与音符瀑布早已消失,唯有空气中残留的水汽还带着淡淡的金光。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青铜佛龛,又望了望身后飘扬的陇右军战旗,心中默念:“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为弟兄们复仇,很快就能将佛骨带回长安,很快就能让这片土地,见证大唐的威严。”

夕阳西下时,唐军队伍抵达曲女城外的河道渡口。阿罗那顺果然在渡口设下了埋伏,密密麻麻的天竺士兵隐藏在渡口的树林中,只等唐军上岸便发动攻击。王玄策早已识破对方的计谋,他让泥婆罗战船在河道中摆出进攻的架势,却暗中让蒋师仁率领吐蕃骑兵从渡口上游的浅滩偷渡,绕到天竺军队的后方。

“进攻!”随着王玄策的一声令下,泥婆罗战船朝着渡口发起佯攻,天竺士兵果然中计,纷纷从树林中冲出,朝着战船射箭。就在这时,蒋师仁率领的吐蕃骑兵突然从后方杀出,陌刀劈砍的声音与士兵的惨叫交织在一起,天竺军队首尾不能相顾,瞬间陷入混乱。

王玄策趁机率领主力上岸,断足在渡口的石子路上奔跑,手中的弯刀砍向迎面而来的天竺兵卒。他的动作虽不如常人灵活,却带着一股狠劲,每一刀都朝着敌人的要害砍去——这是为了去年死去的使团弟兄,是为了那些被俘的工匠,是为了所有被天竺逆贼伤害的大唐子民。

战斗一直持续到深夜,曲女城外的渡口被唐军占领,阿罗那顺率领残军逃回城中,紧闭城门,再也不敢出战。王玄策站在渡口的高台上,望着曲女城的城墙,手中高举陇右军的战旗:“今日我们拿下渡口,明日便攻破曲女城,活捉阿罗那顺!让他亲眼看着,大唐的旗帜,如何插在他的都城之上;让他亲耳听听,大唐的律法,如何审判他的罪行!”

夜色渐深,唐军在渡口扎营,篝火照亮了整个河岸。王玄策坐在篝火旁,手中捧着玄奘法师的测水铁尺,铁尺上的刻度在火光中闪烁,像是在记录着这场远征的每一步。蒋师仁走过来,递给他一碗热汤:“王正使,明日便是决战之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王玄策接过热汤,点了点头:“明日不仅是决战,更是为弟兄们复仇的日子。我们一定要赢,一定要让阿罗那顺血债血偿,一定要让这摩揭陀的水道,真正归唐!”

篝火的光芒映照着两人的脸庞,也映照着曲女城的方向。远处的城墙在夜色中沉默,却无法阻挡唐军前进的脚步。王玄策知道,明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但只要他们心中的信念不灭,只要大唐的天威还在,他们就一定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方浪书院推荐阅读:无敌小兵三国行这个书生不能惹名门医女三国:我吕布一口真气可灭万军开局十选三,召唤十神将称霸异世极限保卫捡到一只始皇帝帝国雄心穷不拉几的李二大唐双穿:小兕子是我的!大康:皇帝老儿非要我当驸马晚唐余晖史上最强庶子在下首席谋士,只是有点缺德大乾憨婿从我的团长开始抗日砍不平三国江东霸主扛着AK闯大明悠闲王爷,太子的一生之敌召唤系统:从土匪开始称霸天下大秦:殿下,天凉加件衣服吧都穿越了,谁还娶公主啊?造反!宋晋府录天下兴亡红楼之万人之上大明:舞弄乾坤三国:东归志!渣男娶平妻?那就把婆家搬空了吧帝王战场:我朱厚照,就喜欢横推锦衣状元朱浩三国我为尊刘大耳的春天至尊神医之帝君要下嫁重生南宋,泼皮称帝传红楼:从今以后,我就是贾琏枌榆草木长朱元璋:咱大孙有帝王之姿从勃兰登堡到神圣罗马帝国天命玄鸟,华夏始焉惜芳时帝王霸宠:爱妃哪里逃!仙人只想躺着震惊,我居然穿越成了大唐小地主我是科技之王包青天之奇案新妖孽兵王盛宠娇妃我是一个原始人穿越医女嫁贤夫干宋明末之从千户到辽东王
方浪书院搜藏榜:抗日之铁血狂兵大唐:误会了我不是你爹!万历四十八年疯鼠篮坛传奇崛起人在大隋,开局曝光穿越者身份皇帝直播间刺明大明:我真的不是皇长孙南明日不落穿越之我在流放中逆袭瀚海唐儿归吕布有扇穿越门劫貂蝉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篡儒大明:我朱雄英来了盛宠医妃刷视频给老祖宗们看新时代大明:朱元璋是我干爹恶明三造大汉,蜀之汗马特种兵穿越大明,抢座银山夺天下毕业后,忽悠大家去当雇佣兵凡尘如梦三国:我可以编辑剧本三国群雄乱舞大明:我的母亲把朱标揍惨了逼我去和亲,国库空了你哭啥?大宋河山三国:开局黄巾渠帅,阵斩关羽从靖康开始开局退婚后女帝要我做夫君藏武魂穿林冲,我化身杀神杀穿水浒汉鼎王妃想和离,王爷却是穿越人光荣使命1937我死后,给老朱直播大明烽烟再起德意志涅盘穿越之权御天下三国之汉室再兴弃妃种田:病娇王爷倾城宠替嫁之农门福妻特种兵之开局震惊唐心怡三国大曹贼,开局拯救杜夫人三国之开局偷袭孙策我真没想当阁老双穿门:被迫给女帝打工的那些年质子为王
方浪书院最新小说:重生三国,请叫我蔡文帝大唐风流小厨师隋唐:家兄程咬金这就是你的宿命大明:我朱老三,解锁吕布模版!最后的一位将军我,天罗煞星,镇守人间五十年铁血使节:一人灭一国别家皇帝追求长生,朕只求速死全球统一系统黑风寨主成帝路这个师爷很科学玉简在手,昭姐横穿三千界开局大秦小兵,我为始皇炼不死军白虎御唐:龙阙血鉴大唐长安秘物栈三国:我,刘封,改姓定天下!汉末雄主:开局召唤华夏兵团大魏风云之千秋帝业我长生不死愁啊大明第一战神大明卫大明:哈密卫百户,富可敌国青金志人间清醒:资治通鉴智慧长生:老夫一惯儒雅随和天幕:始皇之子的造反人生崇祯元年,开局逆转亡国局杨凌传之逆袭家主大明孤臣:从科举到定鼎四海游戏三国之逆流天下司马老贼玄黄问道穿越水浒:郓哥称帝录开局托孤,我带双诸葛躺平复汉秦时:截胡所有,多子多福血色白银三国:谋划董卓遗产后,称霸北方大唐:我当太子,李二李四全破防小姐,姑爷又摆烂了洪武:医圣朱橚女帝的社畜生存法则山歌行之时空浪游记离之星于府钱庄水浒:后周遗孤,开局撕诏书三国:开局逆袭,大小乔求嫁我!三国:开局黄巾渠帅,掳夺二乔北境之王:从假死开始古代荒年,喂嫂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