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是我自己想到的吗!父皇你也太看不起人了。”
沈傲天嘴巴撅的能挂油壶了,感到自己的智力受到轻视。
隆庆帝认真点头。
“确实不像是你自己想的。”
这毛孩子天天只管玩什么吃什么,哪里会想到这些。
沈傲天红着脸哼了一声,“是老大....秦楚楚跟我说的。”
不知道怎么滴,这个老大叫的越来越顺口了。
“那你们的想法呢,也是尽快回程?”
隆庆帝又看向其他几人,三皇子点头如捣蒜。
“父皇快走吧,这里有玄甲军看着,不会出问题的。”
“万一真的有瘟疫传染过来,让儿子回去怎么跟母妃交代啊!”
他说的苦口婆心,常乐跟五皇子也都连连点头。
当初能陪父皇微服私访的兴奋,早在出宫后的前两天就消耗殆尽。
这些日子下来,就算最瘦的沈傲天,都瘦了七八斤。
三皇子更是缩水大半,看着都没以前油腻了。
“既然这样....那便明日启程吧。”
他想着,今晚沟渠就能挖是差不多,明日走之前还能检验下成果。
结果等到下午。
天空再次下起小雨,雨势不大,砸在众人身上却格外沉重。
如果雨势一旦变大,那不用水灾蔓延过来,天上下的雨就足够把水沟填平了。
李狱脱掉身上蓑衣,快步走上前禀报道:
“皇上,如今金环城情况危在旦夕,城内百姓纷纷出逃,怕是撑不到今天晚上。”
大水无情,环金城也没有组织起像样的防洪措施。
没有官方带头,民众们只能各扫门前雪,顾着收拾自家淹进来的水。
“这么快?金国那边没有派兵救援吗。”
隆庆帝大感意外,这洪水也不是从天而降的瀑布,而是周边河道水域渐长,从河中蔓延而来。
起初探子传回情报,河水流入城中只到脚踝,只要做好防护,还能撑不少时间。
李狱表情也有些古怪,“属下收到探子消息,金国不是没有派兵,只是....”
“他们试图在河边挖掘沟渠,结果离河道太近,一不小心挖穿了,导致大量河水倒灌。”
隆庆帝:“......”
还有高手!
坏人绞尽脑汁,也抵不过蠢人灵机一动。
“罢了,打听一下此次带队的是哪位将领,以后说不定用的上。”
隆庆帝示意他下去,继续监督城外那些人干活。
这个时候,他在乎的不是人命,而是脚下这座城。
一旦让洪水进来,这城池事后的维修重建工作,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反观那些充当劳役的人,都是罪有应得的囚犯,哪怕拿他们去献祭河神,隆庆帝都不会丝毫犹豫。
当然了,他还没有这么迷信,相信活祭这一说法。
隆庆帝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烟雨朦胧,自言自语道:
“看来,需要多派些兵力了。”
环金城被淹,肯定有不少金人逃窜到此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金人向来以脾气暴躁着称,他可不希望把他的楚国弄的乱糟糟的。
而且派大军前来,也有威慑金国的目的。
万一金国借着救灾的名头大肆派兵,来到这里后袭击楚国边境怎么办?
金人那群蠢货,不得不防。
他解下腰间玉佩,来到桌前手书一封,叫来刚走不久的李狱,吩咐他去办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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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车队驶离了银边城。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隆庆帝当然也懂得这个道理。
就算担忧银边城的情况,也没必要守在城内,可以去后方城池远距离调度。
跟随他们一起走的,还有银边城内部分百姓。
这是仅有的少部分良善之辈,没有作奸犯科,违背大楚律令。
这样的百姓,隆庆帝自然要带着,一同撤离银边城。
同时他也给玄甲军下了命令,若是事不可为,就全面撤离。
城池固然重要,也抵不上他麾下士兵的性命。
秦楚楚骑在闪光背上,在长长的队伍中来回穿梭巡视。
看似英姿飒爽,明艳动人,实则早就困的想打哈欠了。
因为昨晚晚上玩了点好玩的事,导致她睡的有些晚。
本以为能在马车上补觉,谁想到隆庆帝直接把他们都抓了壮丁。
玄甲军都被留在了银边城,护送百姓迁徙的工作,就落到了他们这些人身上。
除了牛奔李狱等原本的护卫,还有部分原知府手下军队。
剩下的大部分协助玄甲军挖掘沟渠,修护城墙。
也有少数罪大恶极之辈,被检举出来当了囚犯。
长长的队伍在官道上拉成一条直线,百姓们拖家带口,有推车的,有牵驴的,速度不可谓不慢。
其中更是有许多商队,只是来银边城贩卖货物,并没有违法乱纪,所以也一并带上了。
秦楚楚等人的任务,就是骑马来回巡视,确保行进队伍不会出差错。
比如哪里产生拥堵,哪里发生口角争执。
又或者有老人小孩病倒了,身体出现异常等等。
在秦楚楚骑马掠过后,不少百姓都抬头张望。
他们的身份在队伍中早已公开,百姓们一听到是由皇子公主亲自护送他们,一个个都激动不已。
在封建王朝,皇宫贵族比天龙人更像天龙人。
他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平时只有下跪的份,哪里能让这些千金之躯为他们服务?
不少感性的百姓,眼中氤氲着泪水,感叹连连:
“当今陛下何等的圣明,我等远在这边陲之地,也能得陛下关注。”
“如今更是让皇子公主为我等护航,这简直是....简直是....”
一个拉着牛车的老者激动不已,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简直是三生有幸!”
周围人都纷纷点头,他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皇室成员帮他们搬家,想想就受宠若惊,让人诚惶诚恐。
不远处一辆马车中,有三人掀开车帘朝外面观望。
其中一少年开口:“父亲,方才那位,就是洛宁郡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