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风不停拍打着窗户,雨声越来越响,雷声也越来越大。香兰轻叹一声,从病床上起身去关好窗户,经过了两天的休息,身体好了很多,回头望着空荡荡偌大的VIp病房,满腹惆怅,一室凄凉。这样的夜总是能勾起人内心深处的殇。
白天睡了一整天,晚上反而睡不着,打开房门缓缓向外走去,心却是无比苦涩,她记得以前这样的雷雨天,妈妈都会一直陪着她,因为她害怕。
可是现在……现在……回想起父母对她的失望,她心里就很内疚,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推妹妹下楼的,听阿哲说香玉至今还没有醒,怎么会这么久。
她站在医院过道的走廊上,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她,她的病房就在尽头的最后一间。犹豫不决,徘徊不定,最终当她决定先回房,明天再说时,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行踪诡计的闪进了妹妹的房间。那人居然还蒙着面,而且似乎不是善类。
谁?那究竟是谁?难道香玉在外面有仇人,香兰心中警铃大作,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位置,刚好在昏暗的转角处,难怪男人没有发现他。
怎么办?慕容哲不在,而且似乎香玉房间也没有人守护,不行,打电话求助,显然来不及。算了,还是自己跟上去看看。
香兰心中砰砰狂跳,轻手轻脚的来到了香玉的病房门口,门并没有关上,只是虚掩着。她看到那个男人掏出一片手帕,死死的捂在了妹妹的口鼻,嘴里狠狠的说道:“去死吧”。
香兰急忙推开门喊道:“住手”。
男人一听到有人来了,并没有回头而是飞快冲到窗前,推开窗户一跃而下。香兰看着男人已经逃走,也顾不得去管,急忙跑到书香玉跟前去拿还捂在妹妹脸上的手帕,只是手才刚刚碰到手帕,门口就响起了一个熟悉女声问:“你在做什么”?
香兰忘记拿回手,回头就看到自己的母亲三步并做两步的走过来,看到她手下的手帕居然捂在香玉的口鼻上,而恰在此时,心电监护仪发出了‘滴……滴……滴’的响声,心电波不停的下滑,几乎成一条直线,床头的警铃也尖锐刺耳的响了起来。
白玉梅快速冲上去,一把从她手下抽出手帕,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书香兰的脸上痛心的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她是妹妹,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痛下杀手”。
书香兰伸手捂着自己的脸说:“我没有,我不是……”
不等她说完,医生和护士快速的冲了进来说:“让开,让开,病人要急救”。说完两位护士奔过来,将书香玉一路小跑的向急救室推去。
当病房恢复平静,白玉梅痛心疾首的看着她,那愤恨的眼神是书香兰从来不曾见过的,仿佛看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十世的仇人。那样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香兰那原本脆弱的心脏。
她努力压下双眸里翻滚的泪水,才开口道:“不是我,是我看到一个蒙着面的男人做的,我是进来阻止的”。
“那个男人了”?白玉梅问道。
书香兰指了指窗户说:“从哪里跑了?”
白玉梅望了一眼那紧闭的窗户,无比失望的说:“满嘴谎言,香兰,你还是我十月怀胎的女儿吗?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恶毒?香玉被你推下楼,至今昏迷不醒,命悬一线,你为什么还不死心?”
香兰却是拼命摇头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妈咪,你要相信我”。
白玉梅将手中刚刚从香玉嘴上扯下的手帕扔给她说:“你说是别人,但是你看看这是谁的手帕”。
白色的丝绸手帕从香兰脸上滑落地上,上面绣着一株花开正艳的幽兰,香兰双腿一软,缓缓滑下身,抬起颤抖的双手捡起地上的手帕,这是她的,是她亲自绣的。那个男人怎么会有她的手帕?
“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还想找一些愚蠢至极的谎言来搪塞吗?”白玉梅看着她问。
香兰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滴湿了那白色的手帕,此时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我白玉梅怎么会生出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儿,居然你为了夺得财产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杀,那么我今天明确的告诉你,书家的财产没有你的一分一毫,我明天就让你爸爸找律师更改遗嘱。”白玉梅狠狠的说完,迈开大步向急救室走去。
“妈咪,你难道就是这样看我的,把我想象成为了金钱而不择手段的人”香兰喃喃自语的缓缓起身说道。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她不明白她明明说的是真话,为什么母亲不相信她?回到自己的病房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她已经失去了御,难道还要失去爸爸妈妈吗?不……不要……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爱情,不能再失去亲情。她一定要找出那个男人,还自己清白。
可是现在不是该想这件事的时候,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于是又急忙穿好鞋子躲在急救室门口的阴暗角落里默默的等待着。
天快亮的时候,才听到一名主治医生出来对白玉梅说:“初步判定,病人是之前吸入了大量的‘Vx毒剂’这种毒剂可造成人中枢神经系统紊乱、呼吸停止,最终导致死亡。还好发现及时,我们已经做了处理,病人现在基本情况已经稳定。下次要注意了。”
白玉梅抬起红肿的眼睛说:“谢谢医生,谢谢你”。不知什么时候书承龙也来到了急救室门口,听了医生的话,感激的伸手与医生交握。
书香兰看着这一幕,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向自己的病房走去。心里暗自庆幸,妹妹终于没事了。
只是她刚回到房间,才想起来那条有Vx毒剂的手帕,她之前好像太伤心了,手帕掉在哪里了?于是她又原路返回去找,终于离自己病房门口的不远处的地上找到,她将手帕小心翼翼的收好,她想这上面一定有那个男人的指纹。因为看到那个男人并没有戴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