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心脏大会在瑞士召开,林仲秋作为特邀嘉宾,带着她的“平民基因筛查”项目出席。
会场里全是金发碧眼的专家,ppt上满是复杂的公式和昂贵的设备,轮到林仲秋发言时,她打开的第一张图,是云溪县山脚下的蓝色铁皮棚子。
“这是我们的‘基因实验室’,”林仲秋指着图里的旧显微镜,“成本不到一万美元,却能筛查出92%的心脏病高危人群。”
台下响起一阵窃笑。有个美国专家站起来,语气带着傲慢:“苏医生,医学需要严谨,不是小作坊里的游戏。”
“严谨不代表昂贵。”林仲秋调出数据对比图,“美国的基因检测平均费用是2000美元,筛查率78%;我们的是3美元,筛查率92%。在非洲,有300万人因为付不起检测费,死于可预防的心脏病——您觉得,对他们来说,哪个更‘严谨’?”
美国专家的脸涨红了。
林仲秋继续说:“我们用的‘土办法’,其实是把复杂的基因序列转化成老百姓能看懂的‘星星试纸’;我们建的‘平民数据库’,收录了50万普通人的基因信息,比任何精英数据库都更贴近真实世界。”
她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医学的终极目标,不是发表多少论文,而是让每个生命都能被看见、被救治——不管他住在哪里,有多少钱。”
会场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个非洲代表冲上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苏医生,求您把这个技术教给我们!我们国家太需要了!”
会议结束后,十几个国家的代表团找到林仲秋,要求合作推广“中国方案”。
世界卫生组织的官员说:“您让我们明白,解决全球医疗不平等,不需要等到有了足够的钱,只需要有足够想做事的心。”
回国的飞机上,林仲秋看着窗外的云层,突然想起刚到这个世界时的自己。
那时她只想完成任务,摆脱炮灰命运,可现在,她却想把这“任务”变成一场持久战——因为她发现,改变一个世界,比离开它更有意义。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正好是清晨。林仲秋打开手机,看到一条新闻:“国家医保局推出‘大病保险全覆盖’,贫困患者住院报销比例提高到90%”。下面有个评论,是张师傅发的:“我孙子的手术费全报了,谢谢国家,谢谢苏医生!”
她笑着回复:“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不想让别人受苦的人,一起努力的结果。”
走出机场,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林仲秋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只有生活的气息。
她知道,第六世界的故事还很长——基因编辑的伦理争议,医疗资源的均衡分配,人类寿命的延长奥秘……还有太多事要做。
但她不急。因为她的身边,已经有了越来越多的人——张师傅这样的患者家属,小李这样的年轻医生,菜市场的张大妈,养老院的李奶奶,还有那些在课堂上眼睛发亮的医学院学生。他们就像一颗颗星星,虽然微弱,却能照亮前行的路。
林仲秋掏出手机,给第五世界的“江湖报”写了封不存在的信:
“这里没有风车,却有比风车更持久的力量——是人心,是希望,是每个普通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我想在这儿多待一会儿,看看这力量能让世界变得多好。”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不是奔向绝望,而是奔向新生。
林仲秋笑了笑,迎着阳光,大步向前走去。
林仲秋刚把国际会议带回的基因样本存入医院冷库,就发现系统警报在凌晨三点突然响起——有人试图破解基因库的加密权限。
她赶到监控室时,屏幕上的入侵轨迹正沿着防火墙边缘游走,手法刁钻得像条滑溜的蛇。
“是‘幽灵’。”年轻的技术员小周脸色发白,“半年前骆王钰医生坠楼前,他的基因数据就是被这个Id盗走的。”
林仲秋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乱码,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突然想起武侠世界里破解机关的手法——最坚固的防御,往往藏着最隐蔽的破绽。
她调出骆王钰遗留的加密日志,果然在一串看似无用的冗余代码里找到了线索:“当胸腺嘧啶遇见鸟嘌呤,黑夜会啃食自己的影子。”
“胸腺嘧啶和鸟嘌呤是dNA的碱基对,对应代码是t和G。”林仲秋快速敲击键盘,将日志里所有t和G的位置标记出来,“影子指反向序列——把这串代码倒过来试试!”
小周手忙脚乱地操作,防火墙外的“幽灵”突然停滞了。就在这时,对方仿佛察觉到被识破,突然抛出一个诱饵文件,标题赫然是“飞神团队乳腺科学生癌症基因图谱”。
林仲秋扫了一眼就识破陷阱——图谱里的基因标记带着她在第四世界见过的灵力干扰痕迹,一旦点开,整个基因库的数据都会被染上“伪标记”。
“关闸!”她大喊一声,手动切断了基因库与外部网络的物理连接。
屏幕彻底黑下去的瞬间,她看见入侵轨迹最后停留的位置,指向了医院顶楼的档案室——那里存放着所有“特殊病例”的纸质档案,包括几年前事件中封存的刘翔峰案宗。
天刚亮,林仲秋就带着安保科的人冲上顶楼。
档案室的门锁被暴力撬开,泛黄的卷宗散落一地,其中一本《器官捐献者匹配记录》被撕得粉碎。
她蹲下身拼接纸页,发现被撕掉的部分恰好是2018年3月——正是骆王钰坠楼的月份。
“苏医生,你看这个。”小周捡起一张没被撕碎的便签,上面用红笔写着:“7号配型成功,鹰隼已就位。”
林仲秋的指尖顿住。
鹰隼是刘志强案里提到的器官贩卖组织代号,她猛地想起骆王钰的尸检报告里写着“死因符合高坠,但左肾缺失”——当年被定性为“医疗事故中意外摘除”,现在看来全是谎言。
她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点疯批的快意:“好啊,既然你们非要把旧账翻出来,那咱们就一页页算清楚。”
拼接卷宗时,林仲秋发现最厚的那本《特殊病例汇总》边缘有磨损的痕迹,像是被反复撬动过。
她想起武侠世界里机关盒的夹层设计,用手术刀沿着书脊划开,果然露出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藏着一个U盘和半张照片。
U盘里是一份Excel表格,记录着2015到2020年间的“特殊移植名单”, donor(捐献者)一栏大多是“无名氏”,recipient(接受者)一栏却标着些熟悉的名字——有本地的企业家,甚至还有两位退休的高官。最刺眼的是备注栏,骆王钰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写着“Ab型,左肾,匹配成功”。
半张照片上是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在握手,其中一个是刘志强,另一个侧脸轮廓像极了现在的卫生厅副厅长张启明。
照片背面有行模糊的字:“鹰隼计划启动,样本已转移”。
“小周,查张启明的社会关系,特别是2018年他的行程。”林仲秋把U盘塞进防护服内袋,“另外,调2018年3月所有进出入院记录,我要找一个Ab型血、做过肾移植的患者。”
忙到中午,小周抱着一摞病历冲进来:“苏医生,找到了!2018年3月17号,张启明的侄子张昊在咱们医院做了肾移植,供体来源写的是‘自愿捐献’,但捐献者信息完全空白。而且那天正好是骆王钰坠楼的第二天!”
林仲秋翻到张昊的术后记录,主治医生签名处签着刘志强的名字,下面还有个模糊的私章,放大后能看清是“启明”二字。
她突然想起刘志强案里有个细节——他常用患者的医保卡虚报费用,其中一笔三十万的“器官保存费”,收款账户正是张启明儿子的公司。
“原来不是跨院倒卖,是把医院当成了中转站。”她冷笑一声,将证据扫描备份,“小周,把这些发给省纪委的匿名举报通道,用咱们上次做的加密程序。记住,分十次发送,每次间隔两小时,用不同的代理服务器。”
小周刚走,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张启明带着两个黑衣人走进来,手里把玩着个银质打火机:“苏医生,听说你在查旧案子?刘志强那点破事有什么好翻的,不如聊聊你那个基因筛查项目——我侄子的公司想入股,你看30%的股份怎么样?”
林仲秋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转着钢笔:“张厅长说笑了,我这小项目哪入得了您的眼。倒是前几天整理旧档案,发现2018年有笔三十万的款子,从医院账户转到了‘启明生物’,备注是‘设备采购’,可那年咱们根本没买新设备啊。”
张启明的笑容僵在脸上,打火机“啪”地合上:“苏医生,有些事,知道太多对谁都没好处。”
“是吗?”林仲秋突然提高声音,“比如知道骆王钰的肾现在在哪,对谁没好处?”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张启明脸上,他眼底的惊慌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