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里只剩下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时间仿佛凝固了。
老阎在讲台上枯坐了半个小时,终于按捺不住那颗“微服私访”的躁动之心,决定下台“体察民情”。
他背着手,踱着方步,宛如一位视察丰收田野的老农。
走到这边,看看奋笔疾书的学霸,他微微颔首,嘴角勾起欣慰的弧度;踱到那边,瞧瞧凝神思考的中等生,他抿抿嘴,露出“孺子可教”的满意神情。
所过之处,仿佛春风化雨,老阎那张平日里写满“阎王”二字的脸上,竟隐隐绽开了名为“希望”的花朵。嗯,形势一片大好,教学成果斐然!
然而,人生就像物理题,总有几个解不开的“死疙瘩”。当老阎那充满期许的步伐,终于“晃悠”到教室最后排——程砚和张哲这对卧龙凤雏的“战略要地”时,他脸上的春风瞬间遭遇了西伯利亚寒流。
只见程砚同志,正对着选择题试卷进行“深度冥想”,眉头拧成麻花,嘴里还发出“啧啧啧”的、仿佛在研究什么世界未解之谜的声音。
而旁边的张哲呢?好家伙!那眼睛简直像被强力502焊死在了试卷上,眼珠子恨不得抠出来贴上去!整个人的状态属于“再多看一眼这物理题,cpU就得当场过载爆炸”的临界点。
“嘶——” 老阎仿佛听见自己心脏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了一下的声音,内心发出无声的呐喊:“心……好痛!老夫一世英名,怎么就收了这两个能把牛顿气活、让欧姆跳闸的‘逆徒’啊!”
程砚忽然感觉头顶光线一暗,一大片“不祥的阴影”笼罩了试卷。他疑惑地抬起头,视线正好撞上老阎那双写满了“痛心疾首”和“血压飙升”的眼睛。
四目相对,气氛凝滞。
也许是老阎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太过生动,也许是张哲那“焊死”的眼睛太过搞笑,程砚一个没绷住,“嘿嘿”一声,竟笑了出来!
老阎:“……”
心脏中箭+1,暴击伤害!
这声轻笑如同导火索,旁边“焊死”状态的张哲也仿佛被解除了封印,茫然地转过头,目光在老阎铁青的脸和程砚憋笑的表情间来回扫了一下,然后……他也像是被戳中了奇怪的笑点,肩膀一抖,跟着笑了起来!
老阎额角的青筋开始欢快地跳舞:“你、俩、笑、什、么?!考、试、很、好、笑、吗?!”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子。
程砚赶紧低下头,肩膀还在可疑地耸动,努力把上扬的嘴角往下压,憋得声音都变了调:“报…报告老师!我…我想起高兴的事……”
张哲则显得更加“实诚”(或者说破罐破摔),一脸无辜地挠头:“老师……我……我也不知道……” 这回答,苍白得如同他的物理试卷。
老阎看着眼前这对“活宝”,感觉一股郁气直冲天灵盖。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沉重地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不再言语,只是用一种“累了,毁灭吧”的眼神最后扫了他俩一眼,然后扶着仿佛要炸裂的额头,脚步虚浮地、踉踉跄跄地挪回了讲台。
坐在冰冷的讲台后,老阎望着台下“沙沙”答卷的学生们,陷入了深深的哲学沉思:“我的教学……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牛顿跳了楼,还是欧姆跳了闸,什么奇奇怪怪东西堵住了他们的脑子?又或者……我当年就不该踏入教育这片‘苦海’?”他开始严肃地怀疑起自己的职业生涯选择。
程砚这边,老阎的心痛?那都是浮云!他老人家血压飙升的瞬间就被程砚抛到了九霄云外,甚至感觉考完试的贤者时间提前降临,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只是……在这肃杀的考场趴下睡觉?多少有点不给老阎面子(主要是怕被粉笔头精准打击)。
而张哲同学,显然进入了更深层次的“战后重建”阶段——他正在严肃地构思一个舒适、隐蔽且不易被粉笔头锁定的睡觉姿势,眉头紧锁,仿佛在攻克一道人生难题。
程砚余光瞥见张哲那副“苦思冥想”的架势,立刻戏精上身,右手抬起,食指如利剑般精准指向张哲(完美复刻甄子丹经典“指人杀”pose),内心弹幕疯狂刷屏:“呵!连睡觉姿势都要纠结?格局小了张哲同志!你还是差亿点点‘随遇而安’的境界啊!”
内心吐槽完毕,程砚便心安理得地进入了自己的专属频道——眼神放空,神游天外,大脑进入了节能待机模式。
终于!象征解放的铃声如同天籁响起!卷子一经离手,那分数是上是下,是生是死,就全交给老天爷(或者说,掌握生杀大权的“阎王爷”)去定夺了!两人瞬间感觉肩头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下课铃就是冲锋号。陈林成第一时间转过来,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脸上写满了“快告诉我乐子”:“喂喂喂!你俩刚才考场上对着老阎傻笑什么呢?憋了一节课了,快说!”
张哲揉了揉因过度“焊死”而干涩的眼睛,一脸茫然加无辜:“啊?我也……不知道啊。就……就突然觉得那个气氛吧,特别好笑?好像一瞬间踩中了什么奇怪的笑点开关……”
程砚则老神在在,稳如泰山,把考场上那句“名言”又搬了出来,表情甚至更加诚恳(或者说,更加摆烂):“别问,问就是——想起了点高兴的事。” 那语气,仿佛他刚才不是在考物理,而是在回忆海边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