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浅水区……也有不讲武德的熊孩子!
就在程砚全身心放松,准备拥抱咸鱼人生的神圣时刻——不知哪个小兔崽子在附近玩疯了,一个猛蹬腿,或者一个兴奋的狗刨,“哗啦!”
一大捧水,带着熊孩子特有的、不讲道理的蛮力,精准无比地、劈头盖脸地、灌进了程砚正惬意张着呼吸的嘴里和鼻孔里!
“噗——咳咳咳咳咳!呕——咳咳咳!!”
上一秒还岁月静好的程砚,下一秒直接化身人形喷泉!他猛地从水里弹坐起来,咳得感天动地,日月无光!眼泪鼻涕瞬间齐飞,脸涨得通红,肺管子都要咳出来了。
那架势,不像呛了口水,倒像生吞了一整个游泳池。
这突如其来的“浅水区刺杀”事件,瞬间引爆了全场!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程砚!!!三十厘米啊!!三十厘米深的‘水坑’啊!!” 张伟第一个反应过来,笑得直接在水里表演了一个后仰翻,眼泪飙飞,捶胸顿足。
一旁的李泽本来在划水,看到这一幕,直接笑到失去平衡,整个人像抽筋的八爪鱼一样在水里疯狂扑腾,水花四溅,一边扑腾一边发出“鹅鹅鹅鹅鹅”的怪笑声,也不知道他是在笑程砚,还是自己快笑岔气也要步后尘了。
岸上的刘浩,本来正悠哉地晒着太阳,结果看到程砚在“儿童戏水池”里咳得撕心裂肺,直接笑到弯腰捂肚子,手里的饮料差点贡献给泳池当祭品。
他一边狂笑一边拍椅子,上气不接下气地总结陈词:“砚……砚哥……咳咳…你……你不是怕水……你是……跟水……八字犯冲啊……浅水区……咳咳咳……能要你半条命!哈哈哈哈!”
程砚咳得眼泪汪汪,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感觉半条命都跟着那口水咳出去了。他眼神“凶恶”地锁定肇事者——那个还在不远处扑腾的小豆丁。
“小兔崽子……”他咬牙切齿,声音还带着点呛水后的沙哑,眼神试图发射“死亡射线”。可惜,他此刻头发湿漉漉乱糟糟地贴在脑门上,脸颊还带着不自然的红晕,加上瘫在浅水里的姿势,这“凶恶”非但没啥威慑力,反而透着一股……被欺负狠了的委屈包气质。
那熊孩子被他这么一瞪,小脸一懵,大概是没见过在“儿童乐园”里咳得这么惊天动地还“凶”人的大哥哥,小嘴一瘪,转身就扑腾着小短腿,带着哭腔喊:“妈妈——!那个怪哥哥瞪我!呜呜呜……” 一溜烟儿跑去找靠山了。
程砚:“……”
看着那飞速逃离的小小背影,程砚心里那点憋屈的火,“噗”一下,灭了。跟个真小孩计较?赢了也不光彩!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刚才浅水区霸主的威严,对着空气,无比“大度”地挥了挥手:“朕……宽宏大量!不跟你这小屁孩一般见识!饶你不死,退下吧!”
老天感动,大慈大悲的程砚赦免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钦犯。
深水区传来王明毫不留情的嗤笑:“得了吧砚总!您这龙威就吓跑个穿尿不湿的,能耐啊!”
程砚假装没听见。此地不宜久留,恐有熊孩子刺客再次伏击!他目光如炬,迅速锁定了新的战略目标——岸上那个正笑得抹眼泪、晒得暖烘烘的刘浩,以及他屁股底下那把看起来就无比舒适的躺椅!
程砚瞬间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力量。他哗啦一声从浅水里站起来,带着一身湿漉漉的王霸之气,迈着六亲不认还带着点虚的步伐,径直走向刘浩。
刘浩正回味刚才的“三十厘米夺命呛水”名场面呢,一看程砚这架势,顿感不妙:“哎?砚哥?你……”
话没说完,程砚已经走到跟前,居高临下,一把薅过刘浩手里那瓶喝了一半的冰镇饮料,动作行云流水,跟欺男霸女一样的样式。
“起来!” 程砚言简意赅,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你晒够了,躺椅归我了。你,下去!水里凉快!”
“啊?不是,砚哥我……” 刘浩试图挣扎。
“少废话!体恤民情也是为你好!快去!” 程砚不由分说,用拿着饮料瓶的手推了推刘浩的肩膀,那架势,活像地主老财在轰长工下地干活。
刘浩被他这“理直气壮”的土匪行径给整懵了,加上肩膀被冰饮料瓶一激,下意识就站了起来:“哎哟我去!冰!”
程砚趁势一屁股霸占了还带着刘浩体温的躺椅,动作快如闪电,生怕慢一秒就被抢回去。他满足地喟叹一声,拧开饮料瓶盖——
“吨吨吨吨吨……”
冰凉酸甜的液体滑过刚刚饱受摧残的喉咙,瞬间抚平了所有呛水的灼痛和憋屈。程砚长长地、无比舒爽地“哈——”了一口气,感觉每个毛孔都张开了,灵魂都得到了升华!刚才水里那点破事儿?过眼云烟!
什么叫神清气爽?这就叫神清气爽!什么叫人生赢家?抢到躺椅和饮料的就是人生赢家!
他调整了一个最慵懒最欠揍的姿势瘫在椅子上,眯起眼,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慷慨地洒在身上,烘干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和泳裤。微风吹过,带着泳池特有的消毒水味儿……
嗯?等等!这风……怎么感觉……有点咸腥?
程砚陶醉地深吸一口气,在脑海中自动给这消毒水味儿加了层滤镜:
啊……这一定是马尔代夫的海风!这躺椅,是游艇甲板!这泳池的喧嚣?是海浪在歌唱!至于深水区那几个扑腾的家伙?呵,那是朕圈养的海豚在表演!
他嘬着饮料,晒着太阳,听着海浪,看着海豚表演,脸上露出了极致满足、极度欠扁的安详笑容。
“啧,这才叫……假期啊……”程砚美滋滋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