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的欢腾余温尚在,时间的齿轮却像被偷偷抹了润滑油,“嗖”地一下——期中考的阴影就笼罩了下来。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期中考这尊“大佛”旁边,还蹲着运动会这尊“笑面佛”,勉强算是个好消息。
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考试,那绝对是能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全民话题,堪称“几家欢乐几家愁”的活体样板间。
考好了?恭喜你,仿佛瞬间走上人生巅峰,享受“八抬大轿”般的注目礼(虽然可能只存在于爹妈嘴里)。
考砸了?也别慌,门口左转第二个墓碑(象征性地)已经虚位以待,随时准备刻上你的名字。
至于程砚?他看着眼前的复习提纲,眼神平静得像在看天气预报。
分数?那只是个数字。
按他擦着录取线进来的入学成绩推算,这次考试后,他大概率能在最后一个考场找到自己的“风水宝座”。没办法,谁让当初是“擦边球”高手呢。
“唉……”程砚日常对着空气碎碎念,“下一个国庆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驾着七彩祥云来找我?到底是哪个小偷偷走了我的时间?我要报警!告他盗窃美好光阴!”
旁边的张哲愁眉苦脸,笔尖都快把草稿纸戳穿了:“砚哥,咱还是先想想怎么在阎王爷手底下苟过这次考试吧。我感觉他这次磨刀霍霍,不会放过咱们这群待宰羔羊的。”
前桌的王坤文转过头,试图传递一点虚假的乐观:“乐观点,法不责众嘛!又不是骂你一个人。”
程砚慢悠悠嘬了口茶,毕竟老干部姿态不能丢,秃噜出一句大实话:“这还真说不准。毕竟啊,我是迟早要走的人。”
罗杨也加入了群聊,打趣道:“那也得是下学期的事儿!这学期您就老老实实在这七班服刑吧!怎么,老向往外面天空的鸟啊?”
程砚瞥他一眼,精准打击:“我看你是怕我走了,没人陪你当扫荡食堂二人组吧?”
不出意外的话,期中考前两天,就会有一份决定命运的“问卷”降临——文理分科的十字路口,提前锁定未来的班级。
程砚,早就想得透透的了:文科班,我来了!
所以嘛,现在的七班,对他而言,就是个大型中转候车室。
不然,就凭他那能把牛顿气活、让门捷列夫掀桌的理科水平?怕是要让几位兢兢业业的理科老师在教育界“晚节不保”、“身败名裂”!
作为新时代的优质学生,怎么能给老师添堵呢?
这叫什么?这叫深明大义,主动分忧!
打个比方,这就好比有人问你:“你为家乡脱贫致富做了什么巨大贡献?”
程砚的标准答案一定是:“我离开了家乡。”
王坤文转过身,一脸“为你着想”的表情:“程砚,我琢磨着,你到时候进了最后一个考场,怕不是要享受VIp单桌待遇——连个同桌都没有!”
“同桌?”程砚正研究保温杯盖上的螺纹,闻言抬了下眼皮,“你是说,高二的学长学姐坐旁边?”
“对啊,常规操作嘛,”王坤文点头,“不过咱这届不是扩招了嘛,考场塞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估计后面几个考场……尤其是您老那风水宝座旁边,大概率是空荡荡的寂寞如雪。”
“哦豁,”程砚挑了挑眉,语气毫无波澜,甚至带了点期待,“那挺好啊,帝王级待遇,清静!” 有没有同桌对他来说?那真是风过无痕,雨落无声——毫无影响!
他脑子里倒是闪过点陈年旧事:当年初二在二中,连着两回考试都撞上同一个倒霉蛋小姑娘当同桌。人家还偷偷摸摸问他题,他呢?凭着半吊子知识,自信满满地给人指了条歪路!
啧,也不知道那小姑娘后来发现没……不过万幸,这糗事估计早就被时间冲进马桶了,算下来,当事人也初三了,鬼知道一年后考哪去。
“没事儿,”程砚咧嘴一笑,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洒脱,“没有就没有呗。合着按这架势,哥们儿在这就是垫底界的一枝独秀啊?”
“砚哥,此言差矣!”张哲立刻放下笔,挺起胸膛,一脸“找到组织”的欣慰,“咱俩,那是卧龙凤雏,难分伯仲!你一枝独秀?那也得算上我这片衬托的绿叶!”
“得了吧,”罗洋毫不留情地揭短,“张哲当年在初中,那可是辅差班的荣誉会员!被他班主任当重点关怀对象,跟着另外几个一起打包过去的。”
“辅——差——班?”程砚来了兴趣,这词儿听着就带劲。
王坤文立刻化身“科普达人”,掰着手指头解释:“哎呀,说白了就是分数速成班,里面主要成分:班上吊车尾的、分数线死活够不着的、还有……”他促狭地朝罗洋和刘洋的方向努努嘴,“……像这俩货,纯粹是被他们英语老师精准打击报复塞进去修行的!美其名曰:开开小灶!”
“嚯!”程砚眼睛亮了,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贵校这关怀体系挺完善啊!层次分明,因材施教(打击)!有点意思!”
“其实二中也有,”一直旁听的陈林成推了推眼镜,带着点过来人的沧桑,幽幽补充,“只是规模小点,比较低调。鄙人不才,也曾有幸去深造过一回……” 那语气,仿佛在回忆一段不堪回首的峥嵘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