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寨的校场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辉,冻土在暖阳下微微消融,泛着湿润的光泽。程啸天赤着上身,古铜色肌肤上虬结的肌肉如钢铸般隆起,七尺高的魁梧身躯在空地上舒展,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撼天动地的力量。他双手紧握黑红相间的锤柄端,碗口粗的锤柄在掌心稳如磐石,三千斤重的巨锤黑红交织,锤头比水缸还阔一圈,暗红色火龙纹在光下似要流转。
“喝!”一声沉喝震得周围空气微微震颤,程啸天沉腰扎马,丹田内力骤然运转,六万斤巨力顺着经脉灌注锤身,披风乱魔锤法顺势起势。第一式“披风扫月”率先使出,巨锤带着呼啸劲风抡过头顶,锤影如满月般横扫而出,气浪卷着碎石在身前划出弧形屏障,围观士兵纷纷后退半步。紧接着第二式“乱魔破阵”衔接无缝,锤影骤然变得密不透风,上下翻飞间将周身护得严严实实,仿佛能抵御千军万马的冲锋。
第三式“惊雷裂地”轰然落下,程啸天腰身猛地下沉,巨锤狠狠砸向地面,“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冻土裂开细密纹路,飞溅的碎石如箭般四散。第四式“怒龙出海”紧随其后,他双臂发力将锤身抡成一道残影,锤头带着龙吟般的呼啸向前猛砸,仿佛有巨龙挣脱束缚奔腾而出,远处的木桩应声断裂。第五式“寒星点穴”骤然化刚为柔,巨锤在他手中竟变得灵活无比,锤尖精准点向剩余木桩的节点,每一击都力道恰到好处,木桩纷纷从节点处断裂。
第六式“狂风卷叶”快如闪电,锤影密集如暴雨倾泻,眨眼间便将十根碗口粗的木桩尽数扫断,木屑纷飞中难觅锤身踪迹。第七式“乾坤一锤”使出时,程啸天将巨锤高高举过头顶,暗红色光晕笼罩全身,仿佛能撬动乾坤,砸落时地面剧烈震颤,连校场边缘的旗帜都剧烈晃动。第八式“毁天灭地”更是威势滔天,他脚步踏动间尘土飞扬,巨锤横扫竖砸,周围丈许内的碎石被震得腾空而起,形成一片混乱的气浪旋涡。最后一式“开山碎石”收尾,程啸天凝聚全身力气于锤尖,猛地向地面砸去,巨锤竟直接嵌入地面半尺有余,震得整个校场都微微颤抖。
一套九式锤法练完,程啸天收锤而立,额角不见半点汗珠,气息依旧平稳,玄火盘龙锤往地上一拄,震得周围士兵脚下发麻。“好!啸天兄弟这锤法,真是愈发神妙了!”徐茂公的声音从校场边缘传来,他手持羽扇,青衫下摆扫过地面的碎雪,快步走上前来。程啸天转过身,随手将玄火盘龙锤斜倚在兵器架上,笑着迎上去:“军师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徐茂公羽扇轻摇,语气带着几分欣慰:“刚把新来的一万五千名降兵整编妥当,特意来跟你说一声。咱们的铁锤重甲军之前调了两千去相州,剩余三千,我从降兵里挑了两千精壮补充进来,如今又凑齐五千;陌刀营同样调走两千,剩下三千,我也从降兵中选了两千身手灵活的补上,也是满编五千。”
程啸天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点头道:“军师办事,我放心。这两支精锐是咱们的主力,可不能缺编。”
“还有神箭营,”徐茂公继续说道,“王伯当和谢映登那边之前是一万编制,被调走五千名神箭手去了相州。这次我又调了五千降兵过去,都是眼神好、臂力足的,如今神箭营也满员了。剩下的四千降兵,我都编到步兵营里,让秦琼大哥带着训练,补充咱们的步兵力量。”
程啸天摩挲着下巴,沉吟道:“铁锤重甲军、陌刀营各五千,神箭营一万,步兵营也得到了补充,步兵现在有两万四千人,这样一来,咱们留在瓦岗的兵力就充足了。只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凝重,“骑兵方面出了问题。咱们之前带两万骑兵去相州,都留在那里协助镇守了,现在瓦岗这边骑兵只剩两万,战马缺口太大,要是开春杨林大军来犯,骑兵不足可是大隐患。”
徐茂公叹了口气,羽扇轻轻敲击掌心:“我正想跟你说这事。骑兵的战力全靠战马,咱们现在库存的战马只够维持现有骑兵,想要扩充到四万,至少还需要一万七千匹战马。可如今乱世,战马紧缺,寻常渠道根本买不到多少。”
“这可不行,”程啸天眉头紧锁,语气坚定,“骑兵必须凑够四万,否则面对杨林的骑兵冲锋,咱们会很被动。这样,你写两封信,一封发给各地的绿林兄弟,让他们帮忙留意战马的消息,不管是买还是换,只要有靠谱的渠道,咱们都接;另一封写给李世民二公子,跟他说明情况,问问太原那边能不能匀出一些战马,或者帮咱们联络些购马的渠道。”
徐茂公有些迟疑:“可太原那边开春也要夺取河东,他们自己怕是也急需战马,能帮咱们吗?”
“试试总比不试好,”程啸天说道,“咱们跟李家是盟友,之前借水道运粮他们求到咱们头上,咱们一口应允,如今咱们有难处,他们想必也会酌情相助。实在不行,咱们可以用粮草或者兵器跟他们交换,总能想出办法。”
“好,我这就去拟信,让人快马送出。”徐茂公点头应下,转身便要离去,又被程啸天叫住:“军师,记得在信里强调,战马的品质一定要过关,能负重、脚力好,咱们的骑兵都是猛将,弱马可撑不住他们的战力。”
“放心吧,我会叮嘱清楚的。”徐茂公挥了挥羽扇,快步离去。程啸天望着他的背影,又看向校场上操练的士兵,心中暗自思忖:务必尽快凑齐战马,只有军备充足,才能在开春的大战中稳操胜券。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程母院落的青石地上,映得屋内暖融融的。程啸天和程咬金坐在廊下的木椅上,围着炭火盆与程母唠嗑。程母穿着枣红色棉袄,手里捏着针线,正缝补着程咬金的棉袍,笑着说道:“你们兄弟俩如今本事越来越大,娘也跟着享福,就是打仗的时候,一定要多注意安全,别总冲在最前面。”
程咬金啃着手里的白面馒头,含糊道:“娘您放心,有二弟在,俺肯定安全得很!再说俺现在天罡三十六斧练得纯熟,一般人近不了俺的身!”
程啸天笑着帮母亲添了块炭火:“娘,您就别担心了,我们心里有数。等推翻了杨广,平定了天下和草原上的部落,我就带着您和大哥,还有众兄弟去草原,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再也不用打仗了。”
正说着,一名亲兵快步走进院落,单膝跪地禀报:“启禀大王、统领!寨门外有一人求见,自称唐俭,说是特意来投靠咱们瓦岗寨的!”
“唐俭?”程啸天眉头一挑,心中猛地一动——这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乃是未来唐朝的开国功臣,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智谋过人,尤其擅长筹谋规划,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投靠瓦岗。他强压下心中的惊喜,连忙说道:“快请!快把这位先生请进聚义厅,好茶伺候着!”
亲兵领命而去,程啸天对程母和程咬金道:“娘,大哥,这位唐俭先生可不是普通人,我得去亲自迎接一下。”程咬金放下馒头,拎起八卦宣花斧:“俺跟你一起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让你这么重视!”
两人快步赶往聚义厅,刚到门口,便见一名身着青衫的男子正站在厅内等候。此人约莫三十岁年纪,面容清俊,双目炯炯有神,腰间束着玉带,举止文雅却不失风骨,正是唐俭。他见两人并肩而来,一时分不清身份,连忙上前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在下唐俭,久闻瓦岗寨程大王与程统领英名,今日特来投靠,只是初次见面,不知哪位是程大王,哪位是程统领?”
程啸天闻言,朗声一笑,指着身旁的程咬金介绍道:“唐先生不必拘谨,这位便是我瓦岗寨大王,程咬金,一身天罡三十六斧出神入化,勇猛无双。”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是程啸天,现任瓦岗统领,负责军中操练与防务调度。”
程咬金也收起了往日的粗豪,对着唐俭抱了抱拳:“唐先生客气了,俺就是程咬金,你既然来投,便是俺瓦岗的兄弟!”
唐俭这才了然,再次拱手见礼:“见过程大王、程统领,失敬失敬!”
“唐先生快请坐!”程啸天热情地招呼他落座,亲兵很快端上热茶。待唐俭坐定,程啸天开门见山道:“久闻先生智谋出众,没想到肯屈尊来投瓦岗,我等深感荣幸,不知先生为何偏偏选择了我们?”
唐俭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笑着说道:“如今乱世纷争,反隋势力虽多,却多是些劫掠百姓、胸无大志之辈。我早听闻瓦岗寨替天行道,善待军民,攻克州县后从不扰民,反而开仓放粮,这样的义举,正是我心中所求。程大王仗义疏财,程统领神勇盖世,能追随二位,实乃唐俭之幸。”
程啸天闻言,心中愈发欣喜,于是说道:“我瓦岗正需先生这样的栋梁之才。”“先生智谋过人,能得先生相助”,是我们的福气!这时程咬金起身说道:“如今我们刚拿下相州,派了伍云召、伍天锡、雄阔海、罗士信和秦用五位将军镇守,那边兵力充足,却唯独缺一位擅长筹谋的谋士打理政务、规划防御。先生若是不嫌弃,我想派你去相州,协助五位将军稳固城防、安抚百姓,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唐俭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没想到刚一投靠便获此重任,起身拱手,语气坚定:“多谢程大王信任!在下定不辱使命,到了相州后,定会协助五位将军,将城池治理得固若金汤,为瓦岗守住这前沿要地!”
程咬金哈哈大笑,拍着唐俭的肩膀道:“好!有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先在寨中休整几日,熟悉一下情况,等后续安排妥当,便派亲兵护送你前往相州。”唐俭躬身应道:“多谢大王!”
聚义厅内,众人相谈甚欢,从相州的治理聊到天下的局势,唐俭言辞犀利、见解独到,提出了不少切实可行的建议,让程啸天、程咬金愈发觉得挖到了至宝。而与此同时,徐茂公派出的信使也已快马加鞭,分别赶往太原和各地绿林据点,一场为扩充骑兵而筹募战马的行动,也悄然展开。瓦岗寨的根基,在招揽贤才与积极筹备中,愈发稳固,只待开春,便要与隋军一决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