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碎片在江星澜掌心嗡嗡响，就像远古时候的心跳声。她指尖全变成了晶体，闪着银光，却还是紧紧抓着那团微弱的金色光。
空气中还有量子风暴过后的余波，感觉整个宇宙都被撕开又缝上了。
“她来了。”江星澜小声说，声音有点发抖。
顾寒声靠在破墙上，机械臂都熔掉了，剩下的半边身子晃晃悠悠的，像废墟一样。他喘着气问：“谁？”
话刚说完，空间深处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是白薇。
她飘在空中，意识体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碎，像被风撕碎的纸片，感觉随时会被虚空吞掉。
“姐姐……”她说话断断续续的，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好累。”
江星澜心里一紧，可她没动，咬着牙看着那个熟悉的影子：“我知道你累，但现在不能倒！咱们得一起打破这锁链！”
“锁链……？”白薇小声重复，意识体周围出现淡蓝色的光，像dNA螺旋那样缠起来。
“沈清秋把你变成星傀，他没告诉你吧？”江星澜声音一下子高了，“你身体里，封印着古神碎片！那才是咱们真正的力量来源！”
白薇身体猛地抖了一下，意识体边缘开始碎，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
“她在挣扎！”顾寒声着急地说，“有东西在压着她！”
江星澜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胸口的契约符文。她调动星核碎片的能量，弄出一条意识回廊，把顾寒声和陆沉渊的意识波动连在一起。
“我来挡住震荡波！”她吼了一声，手掌使劲按在地上。
晶体皮肤一下裂开了，星尘像雪片一样飞散，可她咬着牙撑着，不让意识链接断了。
“白薇！”她大喊，“你还记得小时候不？你发烧到40度，我背你走了五条街去诊所！你说要当医生，让我以后不用求人！”
白薇的意识体动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清醒。
“现在，轮到我救你了。”
她伸手想碰妹妹的意识体，却被一股力弹开了。
“不行，基因锁链太强了……”她喘着气，额头冒出冷汗，“得有人靠近她，激活情感共振……”
“我去。”陆沉渊的声音突然传来。
江星澜猛地回头，看见他飘在半空，整个人成了星尘，就右眼还有点金光。
“你现在这状态……”她皱着眉。
“别废话。”他语气很坚决，“你是钥匙，我是通道。”
他说着，慢慢朝白薇飘过去。
两人意识体碰到一起时，那道淡蓝色的光一下子扭曲了，好像被什么东西穿透。
“成功了！”顾寒声喊起来。
可下一秒，整个空间都剧烈震动，好多数据屏障从虚空中冒出来，把所有通道都封了。
“糟了，基因锁链启动自毁机制了！”江星澜脸色变了。
“我来挡住！”顾寒声咬着牙，把最后一点意识放进锚点系统，“记住，别让我的牺牲白费。”
他的机械眼灭了，意识没了，只剩下半截熔化的机械臂在地上。
江星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开。
“吞噬模式——开启！”
她张开胳膊，星核碎片在掌心转，放出一圈圈金色的波。她身体开始吸收那些数据屏障，晶体化更厉害了，但她眼神比什么时候都亮。
“这段代码……原来是天枢阁弄的‘基因指令’！”她吼道，“我要重新写它！”
她双手结印，以星核碎片为中心，倒着解析基因锁链的结构。她的意识回到了七年前的一个晚上，那时小她抱着病重的白薇，在屋外听到远处传来爆炸声……
她心里一震，但没停下动作。
“给我——崩！”
她一喊，基因锁链开始碎，一道道光带从白薇身上掉下来，变成碎片散了。
“姐姐……”白薇的声音清楚了，“我感觉……自由了。”
“别走神！”江星澜打断她，“还有最后一道封印！”
她把星核碎片贴在陆沉渊星尘形态的胸口，想通过星核能量稳住他的意识波动。
“醒来！”她小声叫，“陆沉渊，醒来！”
星尘剧烈震动，陆沉渊右眼的金纹扩散到半边脸，隐隐约约形成一个古老的图案——“星穹之主”。
“这是……”江星澜眼睛瞪大了。
就在这时，白薇的意识体突然发出一阵共鸣，和陆沉渊的星尘形态连起来了。
“你们之间……到底咋回事？”她小声嘀咕。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整个空间开始塌，能量风暴又刮起来了。
“快，抓住碎片！”她一把抓住星核碎片，却发现光没回来。
“不对……还有更厉害的封印……”
她话没说完，陆沉渊的星尘形态凝实了点，右眼金纹定成了一个古老图案。
江星澜呆住了。
那图案，分明就是——“星穹之主”的印记。
她正想仔细看看，白薇的意识体突然震动，眼里闪过一道陌生的光。
“姐姐……小心……”
江星澜猛地回头，看见星核碎片上出现一个陌生的符号。
那不是现在的字。
而是……星穹纪元的密语。
“这啥意思？”她小声问。
白薇没回答，意识体开始扭曲，像被什么东西拉回去。
“别放开我！”江星澜伸手去抓，却啥都没抓到。
“姐姐……”白薇的声音越来越远，“他在……等你……”
她的意识体全碎了，变成星光洒下来。
江星澜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只剩一个冷冰冰的星核碎片。
“游戏……才刚开始。”她小声说，眼里却有了从来没有过的光。
星尘还在空中转，陆沉渊的右眼，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江星澜紧紧握住星核碎片，手指关节都变白了。她能感觉到，这碎片在和一种不知道的力量共鸣，好像在回应很远的召唤。
“顾寒声！”她突然转身，声音有点急。
“我在。”顾寒声声音又低又哑，机械臂全坏了，剩下的半边身子像被碾碎的钢铁，却还撑着站着。
他慢慢抬起头，机械眼里闪过一点蓝光：“你感觉到了，是不？”
江星澜点点头：“碎片在抖，好像……在回应啥。”
顾寒声沉默了几秒，突然说：“沈清秋不会让咱们这么容易带着星核走。”
他话刚说完，整个空间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一个冰冷的机械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10:00:00】
江星澜眼睛一缩，赶紧看四周，找出口或者控制面板。
“这老六疯了吧？连自己都搭上？”她咬着牙，又生气又不甘心。
“他没疯。”顾寒声沉着地说，“他等着咱们死。”
江星澜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闭上眼睛，星轨回溯的能力一下启动，脑子里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
红光闪烁的控制台、一个正在消失的意识波动、还有……陆沉渊的右眼。
她猛地睁开眼，瞳孔里金光一闪。
“启动自毁程序，得要陆沉渊的意识波动。”她很肯定地说。
顾寒声一愣：“你说啥？”
“我看到了。”江星澜指着陆沉渊的星尘形态，“自毁程序的触发机制，不是简单的代码或者能量波动，得要一种特别的量子共振……而陆沉渊，就是那个共振源。”
顾寒声想了一会儿，开始拆自己的机械义体。
“你干啥呢？”江星澜皱着眉问。
“既然要陆沉渊的意识波动，那就想办法抓住它。”顾寒声一边拆一边说，“我的机械义体大部分坏了，但核心数据处理器还能用。我能做一个意识放大器，抓住他剩下的量子波。”
江星澜眼睛一亮：“你能行？”
“试试。”他语气很平静，却让人没法拒绝。
江星澜马上配合，把星核碎片的波动频率调成和陆沉渊的星尘形态一样。她一边弄，一边盯着倒计时——
【9:58:32】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在和命运比赛。
顾寒声的手指在机械零件上飞快地动，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响。他的机械臂全坏了，只能靠剩下的半边身子撑着。
“好了。”他小声说，把最后一根导线接上系统。
星核碎片轻轻抖了一下，一道微弱的量子波在空气中散开。
江星澜屏住呼吸，看着那道波慢慢聚成形状。
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虚空中出现。
是陆沉渊。
他的右眼，还是闪着微弱的金光。
“找到了。”江星澜轻声说。
“接下来，”顾寒声抬头看着她，很坚定地说，“就是怎么用它，来阻止这场自毁。”
【9:56:17】
倒计时还在走，他们的反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