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右下角的数据还在跳动，江星澜的手指停在检测口上方。她盯着那条异常信号，呼吸很轻。
“有东西过来了。”她说，“不是自然震动。”
陆沉渊立刻转身，手放在量子接口边。顾寒声也反应很快，机械臂进入静音模式，武器切换到待命状态。
“还有多远？”
“三百米内，从岩层后面靠近。”江星澜闭上眼，用星轨回溯看了三日内的未来画面，没有这一幕。说明是临时行动。她睁开眼说：“不是主力，是侦察兵，带了高敏探测设备。”
“能绕开吗？”
“他们走的是死角，目标明确。”她抬手释放星核能量，三人周围出现一层透明屏障，光线和能量开始偏折，“我已经设了折光屏障，肉眼和仪器都看不到我们。但他们用的是量子嗅探仪，穿透力强，撑不了太久。”
陆沉渊点头。他感觉到屏障边缘有点波动，那是扫描波碰到了屏障。
“五秒。”他说，“再不干扰，他们会找到我们。”
江星澜马上调整屏障频率，同时看了陆沉渊一眼。他手指一划，一道银线撕开空气，打开局部时空裂隙，把扫描波的路径冻结了0.8秒。数据中断，敌人的监测被打断。
“好了？”顾寒声看着热成像画面。
“暂时。”江星澜稳住屏障，“现在进入静默模式，不再发出任何可识别信号。但他们还在前进，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
三人没动位置，保持战斗队形。顾寒声关掉武器冷却声，身体进入低功耗潜行状态。他贴着岩壁移动，动作几乎没有声音。
“我看到三个目标。”他的机械眼切换成热源追踪，“三角阵型，中间那个背着信号中继器。”
“别炸。”江星澜提醒，“装甲会自毁，尸体也不能留。”
“我知道。”顾寒声躲在侧翼掩体后，“给我一个机会。”
江星澜连接星核共鸣体，短暂接入顾寒声的视野。确认中继器电源位置后，她引导一丝星核能量注入他的武器导管。弹头内部形成静默脉冲，击中时不爆炸，只释放电磁干扰。
“准备好了。”她说。
顾寒声抬起枪口，瞄准目标。
就在他要扣扳机时，陆沉渊再次划出银痕，扩大裂隙，让三名侦察兵的动作变得极慢。
枪响。
脉冲弹打中中继器，电路烧毁。通讯断开，三人慌乱起来。顾寒声已经冲过去，合金指刃切断神经接驳环，让他们昏迷但没死。
他拖着三人退回地下裂隙，藏好尸体，顺手把中继器残骸扔进能量熔炉。
回来后，他站在左边阴影里，机械臂完成散热，武器重新待命。
江星澜的手又放回检测口。晶纹从肘部爬到肩下，但她没管。地脉图恢复平静，没有新的震动。
“解决了。”顾寒声说。
“他们多久没传信号，上面才会发现？”陆沉渊问。
“标准流程是七分钟。”江星澜看时间倒计时，“我们现在还有四分半钟。”
“够了。”陆沉渊收回银痕，“他们不会马上派下一队。”
“不一定。”她摇头，“刚才那波太准，像是冲我们来的。可能有人泄露了位置。”
气氛一下子变紧张。
“谁？”顾寒声声音冷了。
“不清楚。”江星澜看着数据流，“但他们避开了所有假信号陷阱，直奔主控台后面的盲区。这不是普通巡逻。”
陆沉渊沉默一会儿，“天枢阁内部有问题。”
“星渊商会也可能插手。”顾寒声说，“沈清秋一直想抓你。”
“不管是谁。”江星澜站直，“我们现在不能乱动。总攻随时会来，必须守住这里。”
三人回到各自位置。江星澜守在主控台旁，手搭在检测口，眼睛不离地脉图。陆沉渊站在右边，银线收进袖子，神情紧绷。顾寒声回到左边岩影，武器就绪，像一座不动的雕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倒计时归零，敌人指挥部还没报警。危机暂时解除。
“接下来怎么办？”顾寒声问。
“按原计划等信号。”江星澜说，“但我们得换应急代码。刚才用过的指令全部作废。”
“可以。”陆沉渊点头，“系统还能生成新组合吗？”
“已经在运行。”她打开终端界面，“动态指令池重启，每轮随机出三套备用方案。我现场决定用哪一套。”
顾寒声看她肩上的晶纹，“你还行吗？”
“死不了。”她说，“只要不硬拼，星核屏障还能撑几次。”
陆沉渊忽然皱眉，“等等。”
“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听到一句话。”他按住太阳穴，“有人说话，说‘坐标已确认’。”
两人看向他。
“什么时候？”
“就在裂隙开启的时候。”他眼神有点空，“话很短，听不清是谁说的。但我确定，那不是现在的对话。”
江星澜脸色变了。“你是说，有人通过时空裂隙往你脑子里传信息？”
“有可能。”陆沉渊声音低，“我的记忆一直在丢，但也可能有人趁机塞东西进来。”
“那就不能再随便开裂隙。”顾寒声立刻反对，“万一被当成通道，对方能监控我们？”
“我知道有风险。”陆沉渊抬头，“但这是唯一能打断敌人通讯的方法。”
“那就限制次数。”江星澜快速决定，“非必要不开，每次开启前后都要做意识扫描。顾寒声，你负责记录他的状态变化。”
“行。”顾寒声点头。
“还有。”江星澜看主控台，“刚才清除侦察兵用了不到两分钟，但消耗不小。下次要是来一个小队，屏障撑不住，只能靠陷阱和火力压制。”
“我可以提前埋伏。”顾寒声说，“在岩层外设几个诱饵点，引他们分散。”
“可以试。”她同意，“但不能离主阵地太远，一旦总攻开始，我们必须马上响应。”
三人检查装备。江星澜更新指令库，系统开始生成新的随机组合。陆沉渊断开量子链路，只留基础感知。顾寒声把武器权限锁成单人操控，防止被远程控制。
一切准备就绪。
主控台灯光一闪一闪。
江星澜手放在检测口，眼睛盯着地脉图。
突然，终端发出一声轻响。
她低头看屏幕。
一条加密数据包跳出来，来源未知，经过三次跳转，最后停在主控台接收端。
“这不是我们的信号。”顾寒声立刻警觉。
“也不是敌方频道。”陆沉渊靠近看，“格式很老，像是十年前的军用编码。”
江星澜没有马上打开。
她盯着那串字符，心跳加快。
这种编码……她见过。
在她第一次觉醒吞噬体质那天，白薇病房外的监控系统，用的就是这种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