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票上车时，宋时薇三步并作两步蹿到最后排，把靠窗的位置占得稳稳当当。今天她穿了件白色吊带外搭短外套，牛仔短裙下露出的小腿白得晃眼，陆川刚坐下就感觉车厢温度骤升。
宋时薇摘下一只耳机塞过来，蜜桃味的发香混着空调风扑了满脸。陆川盯着她晶莹的耳垂，突然觉得耳机里的流行歌曲远不如旁边人的呼吸声动听——尤其是那截随着颠簸偶尔蹭到他胳膊的小腿，简直像在考验他十八岁的定力。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牛仔裤，暗自庆幸今天穿了宽松款。这该死的青春荷尔蒙，简直比游戏里的boss还难对付。
昨天跟朋友讨论个千古难题。宋时薇突然摘下耳机，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星星，假设我跟你爸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陆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这题比科目三的直线行驶还刁钻。他摸着下巴沉吟片刻：救你吧。
为什么？宋时薇身体前倾，吊带领口露出的锁骨像月牙似的勾人。
我爸水性好，能在水里表演仰泳。陆川一本正经，让他多扑腾会儿，说不定能摸两条鱼上来。
宋时薇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捂住嘴笑出声，肩膀抖得像风中的蒲公英：陆川，你爸知道你这么编排他吗？
他老人家心胸比太平洋还宽。陆川话音刚落，就见宋时薇突然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像侦探似的锐利。
那我跟俞玹掉水里呢？
陆川差点从座位上滑下去。这题是送命题啊！他假装认真思考，手指在膝盖上敲得邦邦响：这就有点难办了......俞玹是标准旱鸭子，掉进浴缸都得扑腾半天。要不你还是跟我爸组队掉水里吧？
陆川！宋时薇气鼓鼓地扭头看向窗外，掏出口香糖狠狠嚼着，你果然还是偏心你青梅竹马！
天地良心！陆川伸手想去够她手里的口香糖，我这是基于现实的理性分析......
不给！
宋富婆大人有大量，胸怀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美貌比维纳斯还动人......陆川的彩虹屁像连珠炮似的往外蹦。
前排大妈突然回头看了眼，宋时薇的脸地红了，赶紧从包里摸出片口香糖塞给他，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全车人都听见了！
陆川含着口香糖偷笑，这姑娘脸皮薄的跟宣纸似的，逗起来真有意思。他掏出手机刷起汽车网站，宋时薇的余光偷偷瞟过来：你要买新车？
考完驾照总得有车开吧。陆川把手机往她面前凑了凑，等下考完试陪我去4S店看看？反正顺路。
宋时薇点头的幅度像小鸡啄米，心里却在嘀咕：其实去哪都行，只要不是对着县城那棵老槐树发呆就好。她突然想起什么，伸手碰了碰陆川胳膊：你肋骨好利索了吗？
好得差不多了，但又没完全好。陆川神秘兮兮，医院开的证明我还留着，开学正好躲过军训——想想看，别人在太阳底下站军姿，我在树荫下啃西瓜，多惬意。
宋时薇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还能这样操作？
医学奇迹了解一下。陆川得意洋洋，可惜证明不能转借，不然分你一半。
宋时薇顿时蔫了，像被扎破的气球。军训想想就可怕，防晒霜涂三层都挡不住紫外线，十天下来非得从白雪公主变成黑煤球不可。她看着陆川那张欠揍的笑脸，突然想把口香糖吐他头上。
车子到金陵南站时，太阳正毒得像要把地面烤化。陆川买了两瓶冰镇酸梅汤，吸管刚戳进去就被宋时薇抢了一瓶，咕嘟咕嘟灌了半瓶，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浸湿了。
考场在郊区，得打车过去。陆川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时特意用手挡在门框上——这绅士风度学得还挺到位。
考场外跟集市似的热闹，穿蓝白校服的少男少女排成长龙，脸上的表情比高考还紧张。有个男生刚从考场出来就蹲在地上哭，估计是挂科了。
我在那边树荫下等你。宋时薇指了指不远处的凉棚，别紧张，就当在游戏里开卡丁车。
放心，我闭着眼睛都能过。陆川拍了拍胸脯，转身时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要是有人搭讪，就说你男朋友是练散打的。
宋时薇笑着推了他一把：快去你的吧！
陆川进考场后，宋时薇找了个树荫坐下，刚掏出手机就有个穿花衬衫的男生凑过来：美女，也是来考试的？我刚才看你男朋友进去了？
宋时薇抬头看了眼对方油腻的头发，礼貌地笑了笑：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
花衬衫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地走了。宋时薇松了口气，刚想刷会儿短视频，就见陆川从考场里走出来，嘴角还挂着笑。
这么快？她惊讶地站起来，看看手机才过了四十分钟。
被教练刁难了。陆川接过她手里的矿泉水猛灌几口，那家伙故意不说话，想等我出错，结果我硬是把车开得跟机器人似的，找不着半点毛病。
那最后过了吗？
当然。陆川晃了晃手里的成绩单，不过还得考科目四，先带你去蹭顿饭垫垫肚子。
宋时薇跟着他上了出租车，看着窗外的街景越来越繁华，突然发现车子停在了一栋玻璃幕墙的大楼前——保时捷4S店的标志闪得人眼晕。
你说的蹭饭......就是这儿？她拉了拉陆川的袖子，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们就这么进去吃人家的饭，不合适吧？
放心，他们求着我们吃。陆川拉着她往里走，门口的销售立刻笑着迎上来：先生是预约看车的吧？这边请，刚好到了午饭时间，我们准备了简餐。
宋时薇被这阵仗弄得手足无措，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陆川。销售递过来的菜单上，连矿泉水都是进口的，她小声嘀咕：这饭吃了，要是不买车多尴尬。
尴尬什么。陆川拿起块三明治塞进嘴里，就当是给未来车主的福利提前体验了。再说了，说不定我今天就买了呢？
宋时薇刚喝进嘴里的果汁差点喷出来。她看着陆川在展厅里转悠，指着辆红色跑车跟销售讨论性能参数，那模样认真得像在研究高考题。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突然觉得这家伙身上藏着好多秘密——明明住村里，却对豪车了如指掌；看起来吊儿郎当，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让人刮目相看。
看中哪辆了？她走过去，假装很懂行地敲了敲车门。
都还行。陆川扭头冲她笑，等科目四考完，就它了。
宋时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辆白色保时捷卡宴的价格标签，让她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平地摔跤。她突然觉得，刚才在考场外说陆川是未婚夫，好像也不是那么离谱——毕竟能随口买下这种车的人，当未婚夫好像还挺有面子的。
销售端来两杯咖啡，笑着说：先生眼光真好，这款车刚到的新款。
陆川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冲宋时薇眨眨眼：怎么样，这饭蹭得值吧？
宋时薇看着他眼里的狡黠，突然觉得这趟进城真是来对了。比起县城的老槐树，显然还是看陆川装有钱人更有意思——虽然她有种预感，这家伙说不定是来真的。
窗外的阳光正好，展厅里的香氛甜得恰到好处，宋时薇突然期待起科目四快点考完。毕竟，能坐着新保时捷去兜风的机会，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