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还在响，主控台的屏幕黑了。凌烨的手停在键盘上，手指僵着。
凯斯弯腰把电源线插回去，敲了两下终端。机器响了一声，绿灯亮了。他没说话，打开家族暗网通道，军部的广播跳了出来。
“最高权限封锁令三小时前取消。”凯斯看着屏幕，“但外面的消息都被筛过一遍，只剩官方通稿。”
凌烨坐直，接过操作权。舰队频道多了条公告，标题是《关于性别岗位开放及特殊人员管理调整的通知》。他点开，一条条往下看。
第一条写：即日起，一线作战、参谋、后勤等岗位向omega与beta开放报名和考核。
第二条更短：S级omega凌烨准予留任现职。
他盯着“S级omega”四个字。他之前登记的是beta，现在全帝国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他没表情，继续往下看。
后面还有三条规定：必须参加定期的Alpha安抚任务；发情期要上报精神状态，接受监测；当S级Alpha失控时，必须响应征召。
“他们同意我留任，又加了三条限制。”凌烨合上终端，“留任是真的，被控制也是真的。”
凯斯靠在桌边：“‘国家征召’这词听着像义务，其实是把你当工具用。”
“我知道。”凌烨抬头，“但他们不敢再压了。星网瘫了，港口停了，医院罢工，连维修站都乱了。帝国快撑不住了。”
话刚说完，门被推开。唐笑笑抱着一叠文件冲进来，脸有点红。
“接待厅全是人！”她把文件扔桌上，“都是来找你的Alpha代表，说要谈‘国家稳定’。裴骁也来了，递了请愿书，说是几十个S级Alpha联名，愿意给你最好的保护协议。”
凌烨冷笑：“最好？上次塞西尔博士的人体实验，背后就有这些家族签字。”
凯斯拿过文件翻了两页，直接扔进碎纸机。纸屑哗啦啦地掉出来。
“七份里有四份提到‘集体安宁’。”唐笑笑小声说，“还有两份暗示你要是不合作，林恩那边可能会出事。”
凌烨猛地站起来，椅子撞到墙。
“谁敢动他？”声音不大，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目前没事。”凯斯按住他肩膀，“但他们是在试探。他们不怕你强，怕你有软肋。”
凌烨深吸一口气，走到监控屏前，按下公开频道。
“我的信息素归我自己管。”他说，“不是维稳工具，也不是交易品。谁想拿它做文章，我不介意再闹一次。”
唐笑笑眼睛一亮，立刻把这话发到内部网。不到十分钟，回复刷屏了。
“第十一工程学院全体omega支持你！”
“北星医疗站三个护士长辞职抗议征召制度！”
“我们货运组三十个beta明天集体穿灰制服上班！”
凌烨看着滚动的消息，没笑也没动。他知道这些声音能传出去，是因为有人开了口子。
“是你爷爷。”他说。
凯斯点头：“他刚发消息，说议会吵翻了。有人想拖，有人开始改章程。”
正说着，凯斯的私人终端震了一下。来电显示只有一个名字：德里克。
凌烨皱眉：“别去。”
“我得去。”凯斯把终端放进口袋，“他说有话当面讲。”
“上次他说这话，安排了清道夫计划。”
“这次不一样。”凯斯看他一眼，“他用了家族密频，没有监听。”
二十分钟后，凯斯到了元帅府侧厅。德里克坐在沙发上，军装没扣好，手里拿着一杯水。
“你知道外面什么样吗？”德里克开口，“研究所关门，暖巢暴动，连边境巡逻都有omega带队。帝国一百三十年的秩序，因为你一个人乱了。”
“不是因为我。”凯斯站着不动，“是因为你们压得太久。”
德里克沉默几秒，忽然笑了：“你说得对。我查了数据，过去五年，两千三百个omega因‘不适合服役’被退回。其中三百人成绩超过同期Alpha录取线。”
他放下杯子：“议会分裂了。阿尔文那老头带三大家族施压，说再不让步，下次就不只是停工。”
凯斯没说话。
“你可以赢这一次。”德里克盯着他，“但记住，凌烨只要失控一次，哪怕信息素泄露引发骚乱，我会亲自签清除令。”
“他不是武器，也不是资源。”凯斯说，“他是我选的人。”
“那就管好他。”德里克站起来，“否则，我不需要理由。”
凯斯走出元帅府时，陆青在车边等着。他摇摇头，示意没事。
回到基地，凌烨还在主控室。看到他回来，第一句就问：“他说什么？”
“警告。”凯斯把对话说了一遍，“没提动手，也没否认现实。算是认了。”
“那他还是想控制。”凌烨打开一份电子文件，“你看这个。”
屏幕上是阿尔文签的担保书。内容写：若凌烨因与凯斯绑定影响战力，阿瑞斯家族自愿承担一切军事后果。
下面还有一段附议：“既然承认能力，就该给完整权利。不然今天退让，明天还会起冲突。”
“老爷子今天开了家族会议。”凯斯轻声说，“他放了你凌晨两点在训练室的视频。”
凌烨愣住。
“他说，这个孩子比你们都清楚什么叫活着。”
屋外传来脚步声。唐笑笑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打印单。
“登记处刚传来的！”她喘着气，“婚姻登记申请走特批通过了。只要你们提交绑定协议，三天内就能完成法律认证。”
凌烨低头看手里的笔。笔尖在纸上压出一个小点。
“他们给了一个壳。”他慢慢写下备注，“但我拿到了核。”
每条同意下面，他都加了一句：“此同意基于现行法律，不代表永久认可。”
最后一行写完，他合上文件夹。
凯斯站在他身后，声音很轻：“明天还要去登记处签字。你会来吗？”
凌烨没抬头。
他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凯斯面前。
然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