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拂衣冷，星落虚空寒。
位面层级显，船来战意燃。
何生的指尖泛着淡金的空间法则光晕，轻轻划过天武大陆的大气层结界。那层淡蓝色的透明屏障如同被利刃切开的果冻，瞬间裂开一道丈许宽的口子，没有丝毫阻力，连周围的空间都未泛起涟漪 —— 这是他与大陆本源建立联系后，才能拥有的 “特权”，换做其他修士，即便羽化境巅峰，也需强行攻破结界，定会引发剧烈的能量波动。
“诸位随我来。” 何生率先踏入裂缝，身后的十一位羽化境修士与一千八百余位渡劫境修士紧随其后。刚穿过结界的刹那，一股凛冽的罡风便迎面吹来，带着域外虚空特有的寒意，刮在皮肤上如同细针轻刺。不过众人皆是渡劫境以上的修为，这点罡风连衣袍都吹不翻，只是下意识地运转灵力护住周身，目光却被眼前的景象彻底吸引。
“这就是…… 域外虚空？” 水芙蓉忍不住发出惊叹，她抬手伸出衣袖，看着罡风从指尖划过，眼底满是好奇。此前她在青岚宗时，听长辈说过虚空的黑暗与危险，可此刻亲眼所见，却被那片深邃的漆黑与散落的星辰震撼 —— 无数颗星辰如同碎钻般镶嵌在黑色的天幕上，有的泛着莹蓝，有的透着赤红，还有的裹着淡淡的光晕，偶尔有陨石拖着长长的光尾划过，留下转瞬即逝的亮痕，比天武大陆夜空中的星河，壮阔了何止千倍。
苏青瑶扶了扶鬓边的发簪，目光扫过远处漂浮的星云，轻声感叹：“以前总觉得天武大陆已是天下，今日见了这虚空，才知自己有多浅薄。” 她身边的周岳捧着阵图，却早已没了看阵图的心思，眼神落在那些悬浮的岩石碎片上 —— 有的岩石上还凝着冰晶，有的泛着岩浆的红光，显然是来自不同的破碎星球，这是他在天武大陆从未见过的景象。
石万山则皱着眉头，感受着虚空中稀薄却狂暴的能量，沉声道：“这虚空虽美，却处处是凶险。你们看那些岩石碎片，上面的能量波动杂乱无章，若是被撞上，即便渡劫后期也得重伤。” 他的话让不少修士瞬间收敛了好奇，下意识地靠近身边的同伴，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墨尘身边的两头灵豹此刻也收起了平日里的慵懒，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死死盯着虚空深处的黑暗 —— 妖兽对危险的感知远比人类敏锐，它们能清晰感受到，这片看似平静的虚空里，藏着无数未知的威胁。柳轻烟则拈着之前送给何生的那朵凝露海棠的花瓣，眼神望着远处的星辰，若有所思，不知是在感叹虚空的壮阔，还是在思索未来的路。
苏清月与郭玉晶并肩而立，两人都运转着灵力抵御虚空的寒意。郭玉晶看着不远处正好奇地数着星辰的水芙蓉，凑到苏清月耳边打趣：“你看这些小家伙，第一次见虚空就跟见了新奇玩意儿似的。不过话说回来，这虚空确实比天武大陆有意思多了，难怪你弟子想走出去。” 苏清月没有接话，只是目光落在何生的背影上，眼底满是复杂 —— 她既为弟子能见识这般天地而高兴，又担心他真的离开天武大陆，再也不回。
“大家先稳住心神。” 何生的声音适时响起，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抬手指向虚空深处，顺着他的指尖望去，众人赫然看到一颗巨大的星球 —— 那星球比天武大陆大了近五十倍，周身萦绕着暗红色的光晕，表面能隐约看到黑色的纹路，正是何生此前在火焰峡谷外看到的外域大陆！
“上次我来虚空时，这颗大陆还在数十亿里外，只是一个小黑点。” 何生缓缓开口，声音透过灵力传遍每一个人的耳中，“如今不过半月，它已靠近到一亿多里外，从这个距离看，比天武大陆大了不少。依我判断，这很可能是一个中等世界。”
“中等世界？” 寒水宗宗主林岳忍不住问道，“何生道友，这中等世界与我们天武大陆，有什么区别？” 他的问题也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何生身上。
何生点了点头，耐心解释道：“天武大陆属于‘小位面’，天地间只有元力，最高只能容纳羽化境修士，且羽化境巅峰想要突破，只能感应飞升天劫，直接飞升仙界。而中等世界不同，那里不仅有元力，还有少量‘仙气’，能孕育出羽化境以上的修士，称为‘下位仙’，也就是下仙 —— 这是中等世界能承受的最高修为。”
他顿了顿，继续道：“比中等世界更高的，是‘大世界’。天武大陆所在的这片星域里，大世界有三千个之多，每个大世界都能容纳‘上位仙’修士，这是大世界的位面极限。更重要的是，大世界离仙界更近，里面的大宗门大多与仙界的大势力有关联，甚至拥有直接通往仙界的传送阵。”
“那…… 中等世界与大世界是什么关系？” 凌霄阁阁主忍不住追问，他对这些位面层级的知识，比炼丹炼器更感兴趣。
“是统御关系。” 何生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大部分中等世界，都受某个大世界的大宗门管辖。中等世界的宗门会定期向大世界的宗门上缴资源，而大世界的宗门则会给中等世界的宗门提供保护，甚至开放传送阵 —— 也就是说，若在中等世界修炼到下仙，可通过传送阵前往统御它的大世界；在大世界修炼到上仙后，再通过大世界的传送阵，前往仙界的大势力。”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此前他们以为天武大陆已是天地的中心，可今日听了何生的话，才知天武大陆不过是小位面，在这宇宙中如同尘埃般渺小。水芙蓉握紧了拳头，眼神却愈发坚定：“原来还有这么大的世界！我以后一定要修炼到下仙，去中等世界看看！”
石万山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以前总觉得自己是黑石宗宗主，在西州也算一号人物，今日才知是坐井观天。” 佛门方丈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宇宙之大，果然超出凡俗想象。我等能有机会见识这般天地，已是莫大的机缘。”
柳轻烟看着何生的背影，眼中满是敬佩 —— 她此前只知何生修为高强，却不知他竟对位面层级如此了解，显然早已跳出了天武大陆的局限，看向了更广阔的天地。苏青瑶则轻声道：“难怪何生道友愿意为天武大陆付出这么多，原来你早已把这里当成了根基。”
何生听到她的话，转身看向众人，语气郑重：“诸位不必妄自菲薄。小位面也好，中等世界也罢，最重要的是守住自己的家园。今日我们来到虚空，便是为了不让这外域大陆的修士，破坏天武大陆的安宁。大家务必保持警惕 —— 中等世界有下仙存在，其战力远超羽化境巅峰，若真遇到下仙，切勿逞强，交由我来应对。”
“是！” 众人齐声应答，此前因见识到虚空壮阔而产生的渺小感，瞬间被守护家园的决心取代。他们虽知自己在宇宙中渺小，却不愿让自己的家园被外敌践踏。
何生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准备让众人在虚空布防，突然皱起眉头，目光望向虚空的另一处 —— 那里的黑暗中，隐约有一道淡红色的光点正在快速靠近，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与外域大陆相同的暗红色光晕。
“大家小心！” 何生厉声提醒，同时运转神识向那光点探去 —— 这一次，他的神识竟能勉强触及光点的轮廓：那是一艘流线型的虚空飞船，通体呈暗红色，长度约有百多丈，船身刻着细密的纹路，显然是用特殊材料炼制而成，能在虚空中高速飞行。
“那是…… 虚空飞船？” 周岳眼神一凝，“能在虚空中飞行的飞船，至少是中等世界的产物！”
何生点了点头，语气凝重：“飞船的速度很快，按当前速度，最多半个时辰就能抵达天武大陆。我感应到飞船上只有一道气息，应该是单人前来 —— 大概率是外域大陆派来的先锋，探查天武大陆的实力。”
众人瞬间绷紧了神经，纷纷握住手中的法器，目光死死盯着那道快速靠近的红点。虚空中的罡风仿佛也变得更凛冽了，星辰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几分，一场关乎天武大陆存亡的试探，即将在这片冰冷的虚空拉开序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