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的争吵还没过去，我心里憋着一股气，可第二天早上还是照样六点起床。
我走到厨房，想着今天做点清淡的早饭，婆婆可能会高兴点。我淘了米，慢慢熬着粥，又切了点咸菜，还煎了两个荷包蛋。荷包蛋是李明爱吃的，他上班辛苦，得补补。
婆婆七点准时起床，她走进厨房，扫了一眼锅里的粥，又看了看盘子里的荷包蛋，脸立刻沉了下来。“谁让你煎荷包蛋的？油放多了，腻得慌。”她拿起筷子，戳了戳荷包蛋，语气很不好。
我低着头说：“妈，李明爱吃这个，他上班累。”“他累？我养他这么大，比他现在累多了！”婆婆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粥熬得太稀了，跟水一样，怎么吃？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心里的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可还是忍着说：“妈，粥稀点好消化，我下次熬稠点。”“下次？你每次都这么说，从来没改过！”婆婆提高了声音，“我看你就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没把这个家放在眼里！”
我实在忍不住了，抬起头说：“妈，我没有故意的，我已经很努力做好了。”“努力？你这叫努力？”婆婆冷笑一声，“做饭晚了十分钟，粥稀了，还敢顶嘴？我看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原来她还在计较昨天做饭晚了的事。昨天我去镇上买东西，回来晚了点，做饭就耽误了十分钟。她当时就说了我几句，我以为这事过去了，没想到她还记着。
“妈，昨天我是去买东西了，不是故意晚做饭的。”我解释道。“买东西？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比做饭还重要？”婆婆走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是不是拿着家里的钱，去买没用的东西了？我告诉你，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我没有乱花钱，我买的是家里要用的洗洁精和洗衣粉。”我委屈地说。“我不信！你拿发票给我看！”婆婆不依不饶。“我买的是小摊上的，没有发票。”我小声说。
“没有发票？你就是在撒谎！”婆婆突然伸手，把桌上的盘子扫到了地上。盘子摔碎了，荷包蛋掉在地上，油渍溅到了我的裤子上。我吓得后退了一步，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你还敢哭？”婆婆更生气了，“我告诉你，林晓，这个家容不下你这样的媳妇！你给我滚！”
“妈，你别太过分了！”我哭着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做错的事多了！”婆婆喊道，“洗衣做饭做不好，还敢顶嘴，不尊重长辈，这样的媳妇我不要！”
就在这时，李明起床了。他看到地上的碎盘子，还有我和婆婆的样子，赶紧跑过来说：“妈，晓晓，你们怎么了？”
“你问她！”婆婆指着我，“她做饭不用心，还敢跟我顶嘴，我让她滚！”
李明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无奈。他对婆婆说：“妈，晓晓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我没生气？她都骑到我头上了，我能不生气？”婆婆拉着李明的手，“儿子，这样的媳妇不能要，赶紧跟她离婚！”
李明皱着眉头说：“妈，离婚不是小事，晓晓挺好的，就是有时候有点笨，你多担待点。”“我担待？我担待她三年了，够多了！”婆婆甩开李明的手，“今天要么她滚，要么我走！”
李明急得团团转，他看着我说：“晓晓，你跟妈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我看着李明，心里又委屈又难过。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可我知道，要是我不道歉，这事就没完没了。我咬着牙，对婆婆说：“妈，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对不起就完了？”婆婆哼了一声，“我告诉你，以后不准再顶嘴，做饭不准晚，家务不准偷懒，不然我照样让你滚！”
我点点头，擦干眼泪，蹲在地上捡碎盘子。碎片很尖，不小心划破了我的手指，血一下子流了出来。李明看到了，赶紧拿出创可贴，蹲下来给我包扎。“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心疼地说。
婆婆看到了，却冷冷地说：“这点小伤算什么？大惊小怪的。以前我干活，比这严重的伤都有，还不是照样干？”
我心里一片冰凉，觉得这个家真的没有温暖。李明给我包好手指，扶我起来说：“别捡了，我来收拾。你去洗漱，吃完早饭还要做家务呢。”
我点点头，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哭红的眼睛，还有手指上的创可贴，我心里的委屈越来越多。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可我又舍不得李明。
洗漱完，我回到厨房，重新做了早饭。这次我熬了稠稠的粥，炒了婆婆爱吃的青菜，没敢再煎荷包蛋。婆婆坐在桌上，拿起筷子，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吃，就默默吃着。
李明看着我们，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说。吃完早饭，李明上班去了，家里就剩下我和婆婆。
我收拾完桌子，开始打扫卫生。婆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指挥我：“把窗户擦干净点，玻璃上都是灰。”“地板拖仔细点，别留脚印。”我按照她的要求，一点点做着。
擦窗户的时候，我的手指很疼，伤口碰到水，更疼了。可我不敢停下来，只能忍着。婆婆看到了，却像没看到一样，还在说：“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才能干完？”
我咬着牙，加快了速度。好不容易把卫生打扫完，我又要去洗衣服。今天的衣服很多，有婆婆的，有李明的，还有我的。婆婆的衣服还是要手洗，我只能忍着手指的疼痛，一点点搓着。
冬天的水真冷，冻得我的手发麻，伤口也越来越疼。我洗着洗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图什么，嫁给李明，日子过得这么苦，还要受婆婆的气。
就在这时，婆婆走了过来，看着我哭，冷冷地说：“哭什么哭？这点活都干不了，还当什么媳妇？我年轻的时候，比这苦十倍的活都干过，也没像你这么矫情。”
我抬起头，看着婆婆，心里的气一下子爆发了。“我矫情？”我哭着说，“妈，我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照顾你和李明，我从来没抱怨过。我手指破了，你不说关心我，还说我矫情，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良心？我当然有良心！”婆婆也生气了，“我养我儿子这么大，不是让他娶个祖宗回来的！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做点家务怎么了？还敢跟我谈良心？”
“我没有吃白饭！”我喊道，“我也上班，我也赚钱，我不是靠你们养活的！”我之前在工厂上班，结婚后，婆婆说家里需要人照顾，让我辞了工作。我当时听了她的话，现在她却这么说。
“你上班赚的那点钱，够干什么的？”婆婆冷笑一声，“还不够你自己花的！我告诉你，林晓，这个家是我的，你要是不想干，就滚出去！没人拦着你！”
“滚就滚！”我再也忍不住了，“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我现在就走！”我放下手里的衣服，站起来，就往门口走。
婆婆没想到我真的要走，愣了一下，然后喊道：“你走了就别回来！我儿子离了你，照样能找到好媳妇！”
我没有回头，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的风很大，吹在脸上，很冷。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又难过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怎么办。
我想到了娘家，可我不想让我妈担心。我妈身体不好，要是知道我在婆家受了这么大的气，肯定会很伤心。我只能一个人在街上走。
走了很久，我累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我心里更难过了。我想起了李明，想起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他对我很好，什么都想着我，可结婚后，一切都变了。
也许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能克服一切困难。可我没想到，婆媳关系会这么难相处。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的婚姻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李明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晓晓，你在哪里？”李明的声音很着急。“我在外面。”我小声说。“你快回来，妈知道错了，她不是故意让你走的。”李明说。
“她知道错了？”我冷笑一声，“她从来就没觉得自己错了。”“晓晓，你别生气了，妈年纪大了，说话直，你多担待点。”李明说，“我现在去找你，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告诉了李明我的位置，挂了电话。我心里很矛盾，我不想回去，可我又想李明。没过多久，李明找到了我。他看到我，赶紧跑过来说：“晓晓，冻坏了吧？快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我说。“晓晓，别任性了。”李明拉着我的手，“妈已经后悔了，她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不该让你走。我们回家，有什么事好好说。”
我看着李明，他的眼神里满是恳求。我心里的防线慢慢松动了。也许，我真的应该再给婆婆一次机会，也给我们的婚姻一次机会。我点点头，跟着李明回了家。
回到家，婆婆坐在沙发上，看到我们回来，脸色还是不好看，但没再骂我。李明拉着我，对婆婆说：“妈，晓晓回来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别再吵架了。”
婆婆没说话，起身走进了房间。我和李明坐在沙发上，气氛很尴尬。李明叹了口气说：“晓晓，委屈你了。以后我会多劝劝妈，让她对你好点。”
我点点头，没说话。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婆婆对我的看法，不会这么容易改变。可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我们的日子能慢慢好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婆婆没再找我的麻烦，可也没跟我说话。我们之间就像隔着一堵墙，谁也不愿意先开口。我每天还是照样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小心翼翼地活着。
我以为，这样的平静能持续一段时间。可我没想到，更大的矛盾还在后面。那天，我娘家的亲戚来做客，婆婆的一句话，让我们之间的矛盾再次爆发。
我娘家的表姐来看我，给我带了一些水果和零食。表姐坐下后，和我聊了起来。婆婆坐在旁边，时不时插一句话，语气很冷淡。
聊着聊着，表姐问我：“晓晓，你和李明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我还没说话，婆婆就抢先说：“还想要孩子？她连家务都做不好，怎么照顾孩子？我看还是算了吧。”
表姐愣住了，我也很尴尬。我赶紧说：“表姐，我们还年轻，暂时不想要孩子。”“年轻？再年轻也该要了。”婆婆说，“我看不是不想，是不会生吧？”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痛了我。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说：“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能不能生，不用你管！”“我怎么不能管？”婆婆也站起来，“你是我们李家的媳妇，生儿育女是你的责任！你要是不能生，我儿子娶你干什么？”
“妈，你太过分了！”我哭着说。“我过分？我实话实说！”婆婆喊道，“今天我把话放在这，你要是一年内怀不上孩子，就主动跟李明离婚！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表姐赶紧劝道：“阿姨，你别这么说，晓晓还年轻，孩子的事慢慢来。”“慢慢来？我可等不起！”婆婆说，“我还想早点抱孙子呢！”
李明听到争吵，从房间里跑出来说：“妈，你别说了！孩子的事我们自己有安排，不用你操心！”“我操心？我不操心谁操心？”婆婆瞪着李明，“你就是太老实了，被这个女人骗了！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必须听我的！”
“妈，你简直不可理喻！”李明也生气了。“我不可理喻？我是为了你好！”婆婆说着，哭了起来，“我一个人拉扯你长大，不容易啊！我就是想让你过得好，想早点抱孙子，我有错吗？”
看到婆婆哭了，李明也没办法了。他叹了口气，对我和表姐说：“你们先回房间吧，我跟妈好好说说。”我和表姐走进了我的房间，表姐安慰我说：“晓晓，别往心里去，阿姨就是太着急抱孙子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很难过。我知道婆婆想抱孙子，可她也不能这么说我啊。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我只知道，我和婆婆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了。而我没想到，这场矛盾，会让我和婆婆的关系，走向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