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又走神了的鹿昭昭,风无咎咳了两声后指着鹿昭昭向那两人介绍道:
“这是小鹿,救过我,此次带上她,算我还她的人情!”
他戳了两下鹿昭昭后指着马车上的另两人出声: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这是云川、这是柒桐。此次我们以乐人身份、交流技艺获批过所,
若有人盘问起来,你别出声,交予我们几人即可。”
鹿昭昭闻言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小鹿,我还是第一次见这小子对谁这么有耐心呢!”柒桐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八卦的看向鹿昭昭,
没错,那名为柒桐的女孩此刻脸上的表情,让鹿昭昭第一时间想到了八卦这个词,
风无咎踢了踢柒桐:
“云川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些年你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干嘛要变,我生来如此,我亦没觉得这样有何不可,先辈们守着那个不知真假的传说,就为了等个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人,
便要如此严厉教化我们,我可不想当个木偶被规划的没个活人样!”
“柒桐,你平时没规矩就算了,如今在外连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都不清楚了吗?”
云川严厉的声音响起,柒桐压下委屈,扭过身子不再言语,
鹿昭昭却觉得这个柒桐简直就是这个时代思想前卫、不可多得的宝藏女孩,
“我觉得柒桐说的很对,人,本就该为自己而活,肩上背负那么多,不累吗?”
听到有人维护自己,柒桐眼眸亮了起来:
“你真觉得我说的对?”
鹿昭昭点点头,柒桐激动的拉起鹿昭昭的手:
“从小到大,他们个个都说我离经叛道、不受教化,你还是第一个认同我的人!”
鹿昭昭看着眼眸清亮的女孩,拍了拍她的手:
“若头脑清楚就要被认为是离经叛道,那这经和道叛了也无妨!”
听到鹿昭昭的话,柒桐畅怀笑了起来:
“小鹿,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而云川此刻看着鹿昭昭复杂的表情落入风无咎眼中,他轻咳一下对着云川出声:
“她说话一向直接!”
中途休息时,鹿昭昭看着叶城的方向,垂在身侧的手被她攥的生疼,
她知道事已至此,她和萧祈恐再难相见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云川与风无咎避开鹿昭昭交谈了起来,
“我不是说了,她是救过我的人。”
“无咎,逐风宗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传出易雄接任宗主之位的消息,那风宗主呢,他去了何处?
你动用沉寂了这么多年的暗符联络宋家和方家,让我与柒桐赴苍牧国接应你,
难道是有那人的线索了?”
“云川,易雄背叛了我的父亲,在我生辰那日他在酒水里下了毒,屠了我全家!”
“你说什么?
那易雄不是风伯伯最看重的手下吗?
他怎会?”
风无咎苦笑:
“是啊,谁能想到我风家这么多年竟养了只如此人面兽心的畜生,
父亲视他如亲兄弟,多年帮扶提携,信任无比,若非此,又怎会毫无疑心喝下他递来的酒!
若不是中了毒,以他的功力又怎会被易雄所害?
云川,你可知眼睁睁看着亲人被屠戮在眼前是什么滋味?
中毒瘫软的身体运不出一点功力,那种心焦如焚、无助绝望被满腔恨意染红双眼的感觉你懂吗?
风家仅有的几个中毒不深的亲信拿命护我离开,
云川,
偌大的风家,就剩我一个了,
若不是这血海深仇未报,我一人苟活于世又有何意义?”
宋云川听的心惊,谁能想到天下第一宗逐风宗竟会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事,
而功力深厚、鲜有敌手的逐风宗宗主风秋朔会以如此惨烈的结局消失于世间?
宋云川拍了拍对面人的肩膀:
“无咎,事已至此,我知你定是满腔仇恨,但眼下你只能先往前看,那易雄能如此快的接任宗主一位,
恐怕他的势力早已渗透在逐风宗各方,你若想报仇,需从长计议,断不可冲动白白去送了性命!”
风无咎紧紧捏着手中的剑:
“我知道,我的命现如今承载着风家所有人的深仇大恨,
我会留着,亲自手刃易雄和背叛风家的人!
我用暗符联系你们,是因为找到了传说中的‘和锵’。”
“你说你找到了‘和锵’?”
“不错!
这些年父亲谨遵先祖教诲,除了将逐风宗越做越大,更没放弃寻找与那位有关的东西,
风家出事前,派出去各方游历寻物的探子传回‘和锵’出现在苍牧国的消息,
这也是我为何到苍牧国的原因!”
“你确定那就是‘和锵’?”宋云川不敢置信的问道。
“与记载八九不离十,待柒桐试过音色后,就能完全确认了!”
听到风无咎的话一向风光霁月的人此刻难掩激动,
“若真是‘和锵’现世,是不是代表那位要回来了?”
“你们在这说什么悄悄话呢?”柒桐拉着鹿昭昭寻过来,
宋云川见状示意风无咎先终结话题,
“怎么,男人间的密语你也要听?”
闻言,柒桐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拉着鹿昭昭转身就走,
看着走远的两人,宋云川瞧着风无咎看过去的方向出声提醒:
“无咎,你该知道族规的!”
风无咎瞬间便明白了云川的意有所指:
“你放心,不该她知晓的我自不会向她透露半分。”
卧榻上的萧祈痛苦不已,他用尽全力想睁开眼,可自己的眼皮却始终抬不起来,
须臾间,他隐隐听到一女声正绝望哭诉:
苍溟,若有来世,我再也不要动情于你…
“云昭!”
一声惊呼过后,萧祈终于睁开了眼,
“主人,你终于醒了!”
严晨激动地将人扶起,萧祈看着已恢复人身的身体,他不是在用那具身体在找昭昭吗?
“王妃呢?
王妃呢!”
萧祈剧烈晃动着严晨,
“主人,当日离开的速度太快,待我们赶到河边时,
您已经跳下了水,那日河中异象不断,河水翻涌不止,
我们寻了水性最好的人都没能将您找到,直到三日后河水突然平静,我们的人才在下游寻到您,这才将您带了回来,可王妃却未能找到…”
“本王现在就去寻她!”
萧祈说着就要起身,心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犹如被生生囚在黑暗狭仄的牢笼里喘不上气,
鹿昭昭,你究竟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
为何要在刻入我骨血、占满我整颗心后又抛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