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快过年了,鞋厂也放假了。
顾劭南为了挽回和杨厂长的关系,给他写了一份如何扩大鞋厂经营的建议书。
杨厂长看在他工作态度还不错的份上,也知道他家里情况,给他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
翌日,顾劭南就买了些年货,和陈清荷到宁县看望岳父。
实际是另有目的。
不去不知道,一去才知,岳父家在盖新房子,地基都打好了,看着面积还不小,要是没钱,怎会盖房子?
可是岳父一直吃药、打针,怎还有余钱?
陈爸爸解释说:“陈彬跟了个老板,挣了点钱。”
还拿出一千元给他,“我也是最近接到清荷电话,才知道你妈摔了腿,之前我病了,你给钱我看病,现在你妈妈病了,我却只能帮你这么多。”
陈爸爸惭愧是真的。
因为他一直挺喜欢顾劭南,房子他原本不想盖,想让陈彬把钱还给劭南,但陈彬不肯,说是他辛苦挣来的,而且他交了女朋友,明年就要结婚。
陈爸爸最后也没阻止。
这一千元是他偷偷省下来的。
一旁的陈彬看了,哼哼两声,“爸,是他自己说要娶我姐,非要姐退了和刘高的婚约,才给钱你看病的。”
意思是别把女婿说的那么伟大。
陈彬上次差点坐牢,但对刘高还是忠心耿耿,又听陈清荷打电话抱怨过顾劭南要她给他妈端屎端尿,哪有好脸色给这姐夫。
2万元算什么,姐的损失还要大呢?
顾劭南看陈彬那态度,心里一股怒意上来。前世,要不是他让林穗别去鞋厂当跟单员,让他去面试,他后来会那么顺利吗?
后来自己发家了,也没忘记提携他。
几年后,陈彬想开服饰专卖店,资金不够,是他资助他。
出车祸之前,陈彬还找了来,说看中大型卖场一个铺位,问他是否有兴趣。
顾劭南了解到那卖场有问题,没答应他,他还气冲冲,说他好歹是孩子舅舅,真是越有钱的人,越吝啬。
要不是出了车祸,或许自己会看在孩子份上,而心软。
此时,顾劭南怒看着陈彬,“你是不是还在刘高手下干活?趁早离开他,不然迟早要翻船。”
刘高要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倒好,可他不满足,以为认识几个人,就为所欲为,最后出了事,花了几百万才转圜过去,牢是不用坐,但也几乎破产。
也是从那时开始,刘高越来越潦倒,求到自己这来,让他跪地上,他也愿意。最后他还是郁郁不得志。
顾劭南最后一次见他,刘高已是肝癌晚期。
整个人瘦的不像样,脸色蜡黄,完全看不出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劭南,你误会了,陈彬没在刘高那里工作,他在深城认识了一个大老板,跟着老板做运输。”陈清荷进来说。
顾劭南冷笑一声,“陈彬在深城?”
那不就是了!刘高出事的生意,就是在深城,和开舞厅有关,实则是不正经的生意,背后老板是干走私的。
陈彬现在有钱了,说话也神气,“你是酸了吧,什么翻船,就是瞧不起我能干大事,我告诉你,以后我挣的钱,比你们都多。”
最讨厌就是这个姐夫,仗着有点文化,总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陈爸爸呵斥,“怎么跟你姐夫说话呢。”
“是他不好好说话。”陈彬一脸不屑,转身出去了。
顾劭没有拿陈爸爸的钱,“我出去一下。”快步跟上陈彬。
陈清荷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陈彬是去找刘高了。刘高和陈清荷是初中同学,两家离得不远,快过年了,刘高也在家。
顾劭南跟着陈彬去到刘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楼房前面停着的那辆夏利,不就是他之前看到的吗?
顾劭南终究是没忍住,上去揪住刘高,一拳就打了过去。
“天啊,你干什么!”刘高的媳妇出来看见,尖叫一声。
“那就问问你老公做了什么!”顾劭南又是一拳。
刘高哪是省油的灯,爬起来朝顾劭南扑过去,两人打成一团。
路过的邻居都吓了一跳,“我天,怎么打架了。”
“别打了,别打了。”
陈清荷惊慌失措的大喊,想上去又怕挨一拳。
刘高的媳妇也想上去拉人,刘妈妈出来拦住她,“你怀孕了,万一打到你怎么办。”
这话,让顾劭南忽然停了手,怀孕了?刘高的老婆有孕了,他怔怔的看着那个女人,脑瓜嗡嗡作响,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刘高是能生育的。
顾劭南心里恐慌的无以复加,揪过陈清荷,指着那辆车,“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清荷脸色一白,“劭南,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陈清荷,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他又指着陈彬,“还有你,你们一家都是白眼狼。”
他到底跟了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下一秒,他重重的挨了刘高一拳,晕了过去。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南风县的,醒来在租来的小房子里。
因为快过年,马秋容回了老家,陈清荷罐头厂明天才放假,晚上跟同事有聚餐,没回来吃饭。
顾劭南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呆呆的看着屋子每一个角落,任由前世那些记忆将他淹没。
他待不下去,往河边走过去,想去看看前世买第一套房子的地方,叫星河湾。即便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在南城买了别墅,偶尔还是会回来小住。
在那里,他和林穗和小绒、曾留下不少欢声笑语。
此时,林穗和婆婆,周书记,老余,罗菲菲,舅舅舅母、猪一样的表弟表妹,张栋梁和他对象,正在院子里开大食会。
今天南风县第一届画展圆满闭幕,温美静参展的两幅画都被高价买走了,她很高兴,说这顿她来请。
跟林穗在集市上,买了好多好吃的,林穗看天气不错,提议在院子里烧烤兼打火锅,恰好鞋厂也放假了,就把罗菲菲和舅舅他们都叫来。
张栋梁是想请林穗和周书记吃饭,结果反而被请了来。
“老同学,你这里是真不错啊。”张栋梁说,“我听说,有人想要建商品房。”
林穗一笑,“是吗,你消息还挺灵通的。”
罗菲菲:“哇,那你这转手一卖,能赚很多钱吧。周围房租都涨了。”
郝佳佳也称赞林穗有眼光,“我是真相信,你会算命了。”
林穗看向周池也,“还不是周书记,之前逼了我一把。穷则思变,当时我为了买房子抵押贷款,无所不用其极。”
周池也哼笑,“呵,你好意思提,都要领证了,说要把房子租给我,收我90元租金。”
大家像听到惊天大八卦一样,纷纷好奇问,“怎么回事?”
林穗打男人一下,仰着头问他,那模样有几分娇嗔,“我收你租金了吗?还有啊,你拉我下水开竹木厂,说有啥啥政策支持,结果呢?”
所以说别随便相信他们这些当官的。
周池也笑,有几分心虚,“委屈我媳妇了。”
因为资金紧张,他和老余商量了先扶持工业园的建设,惠众还没有。
所以他把储蓄存折和工资都上交了,一点不带犹豫的。
因为怀了双胞胎,有他一份功劳,林穗心里美滋滋,就不跟他算账了,看向那边忙活的婆婆和老余,“你说他们有戏吗?”
就说这次画展,老余于润物细无声中,给温美静不少帮助,温美静这位中年出道的画家,可谓一战成名了。
“我打算和老师以及两位同学一起,开工作室。”温美静一边串着肉串,一边说。
老余在一旁把肉切成块,“好啊,你本来就画得很好。”
他不敢说,有一幅画是他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