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上,林穗就像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在原野上驰骋。
最后和他一起登到顶峰,相见,都是一阵恍惚。
周池也久久不愿撒手,看着女人潋滟的桃花眼,眼角都染了一层红晕,他这挪了脚步,把她压枕上,
这一下,林穗灵魂差点出窍。
男人堵住她即将出口的闷哼,亲了又亲,舌尖流连,任由那层蚀骨韵颤还在不断的扩散。
如同深潭里涌起的涟漪一样,一圈又一圈。
林穗连攀附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后来,她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醒来男人又不在身边,一看手表,哀莫大于心死:居然快11点了。
所以说,男人误事。
严重影响她赚钱的速度。
好在大家都出去干活了,家里没人,不然丢大发了。
到了厂里,也没奇奇怪怪的眼神,她正待松口气,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周书记!”
林穗心里又跑马一样咚咚跳起来。
周池也过来,是想告诉林穗,下午有几位领导要来参观工厂。
人比人比死人,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开着摩托车,神清气爽,一点也看不出熬夜的样子,林穗妒了,都不想跟他说话。
周池也要说一点不累也不可能,腰有点酸,主要是昨晚站得太久了。
他估计媳妇也累坏了,所以起来的时候没喊她。
看到女人,昨晚那一幕又浮上来了,周池也有点口干,压下那一抹燥,正儿八经的说:“下午来参观学习的是县长和别的镇上的镇长、书记等,林厂长准备一下。”
“县长?”
办公室里几位骨干一听,也都站了起来,“哇,县长也来啊!”
看来他们竹木厂声名远播了!
虽然周池也说不用太刻意表现,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但作为“示范单位”哪能马虎,在林厂长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厂里各部门的负责人,从流程、卫生,到个人精神面貌,都规范了一遍。
工人们都是村民,一听县长来参观,个个精神抖擞,跟打了鸡血似的。
下午两点半,领导们准时到达。
看到那张国字脸,林穗眼睛一睁,“是你啊!”
她想过老余是县里大领导,但没想到居然是县长,拼命回想一下,以前有没有说错话。
觉得应该没有,松了口气。
“又见面了,小姑娘,不,应该叫你林厂长。”
或者周小夫人,老余笑容和蔼,“我没看错人,你把工厂经营得很好啊。”
林穗心想,你可拉倒吧。
第一次见面,说她“现在年轻人,失个恋要死要活”。第二次见面,去南城路上,自己跟他说懂几门语言,他还以为她吹牛呢。
不过人家还是帮了大忙,要不是他把车停下来,很多事情都不一样吧,林穗还是感激的,“多谢,都是领导们的支持。”
相互商业吹捧了一番。
总之让几位领导都身心舒畅,带着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进行参观指导。
对他们的问题,林穗知无不言,因为真把南风县打造成华南竹木制造基地,声音远播,对工厂也有好处。
这次来的还有县里记者,说要在县城的报纸里对惠众竹木厂进行报道。
免费的宣传机会,不要白不要,林穗还把厂里的产品、工艺等介绍加了上去。
老余在一旁不住的点头。
周书记难得一副很谦虚的模样,全程都没有说话,只偶尔嘴角勾勾。
老余参观得差不多,看其他镇上的还在和林厂长学习交流,把周池也拉到一边,“我听说前日你在广城,大闹了一场?”
周池也:“你消息挺灵通的。”
“能不灵通吗?你爷爷上午打电话给我了,让我通知你回他电话,说你妈妈就在老家。”老余对周家的事,也有所了解。
当年周妈妈出现在东岛的时候,他也在。只是,人家喜欢周鸿砚。这件事,他藏在心里成了永远的秘密。
周池也轻哼一声,“嗯,我知道了。”那狡猾的老头子,还不知他妈妈见着人没有。
另一边,广城。
周鸿砚才登上飞机。
周老太在这也没什么事,就他一起回去。
至于周驰原和陆晓婷,则被周老太赶去坐火车回沪城。
周奶奶看了眼大儿子,摇了摇头,“你到底怎么想的,过后你别说我没帮你。”
“妈,她不会的。”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周老太叹息。
论相处的舒心,自然是现任老大媳妇,老三媳妇都没她贴心,老二媳妇就更不用说,常年在广城,见不着几次,每次见面都不愉快。
老三媳妇陪她时间比较多,但人太活泼了,她老骨头受不了。
三个儿媳,她其实最喜欢老大媳妇,但老大媳妇出身最普通,所以人无完人就是这个道理。
至于程枚君,周老太认可她工作上的能力,就是人过于高傲,凡事都不肯低头,夫妻要长久,必然有一个要先低头的。
不是你先低头,就是我先低头,两个都那么强硬,日子就会过不下去。
当年她和周鸿砚谁也不愿意稍微放松在事业上的追求,聚少离多,不到一岁的周驰原在和平饭店爬啊爬,爬到浴缸里,差点淹死了。
之后二人就离婚了。
周鸿砚看着外头层叠的云层,心里像压着什么,沉闷闷的。
此时,在沈城的周夫人,终于见到老爷子。
因为她刚到的时候,周管家说老爷子去找老战友登泰山去了,不知啥时候回。
她心想很可能是老爷子找的借口,老爷子的消息灵通着呢,可能是想让她静一静,别冲动,于是就在家里等着。
周夫人待了两天了。
周老爷子回来了。
老人家满头银发,精神虽还矍铄,身子骨到底不如以前,走路要用到拐杖。
“家嫂,你找我什么事?”周老爷子放下拐杖,坐在沙发上,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又透出一家之长的威严和锐利。
温美静走到他面前,娴静的面容,有一丝愧疚。
忽然,她在铺着地毯的地上跪下。
周老爷子愣了愣。
他身便的老管家眼里也显露震惊。
“你这是做什么?”周老爷子声音有些严厉。
“爸,儿媳是来负荆请罪的,儿媳无能,辜负你的寄托,没能好好经营家庭,使得驰原和池也兄弟不合,这么多年,我未能化解矛盾,反正越演越烈,这次驰原帮着媳妇想要陷害池也,我很生气,又觉得无颜面对您,面对周家祖宗,我自请下堂。”温美静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周老爷子思想比较传统,周家的家训比较古风,主张男主外女主内,阴阳平衡,方得和谐。
周老夫人结婚后没多久,因为周老爷子辞了工作,相夫教子。
周鸿砚思想承袭父亲,只是前妻不愿为他牺牲事业,导致离婚,到了温美静,她愿意,才一起走了二十多年。
可这么多年,温美静都不确定,丈夫是需要一个符合要求的妻子,还是需要一个爱人。
老爷子是不愿意看到家里有人离婚的,当年若非程枚君大闹,程家向周家施压,或许还答应了什么,老爷子估计也不会同意。
这几年温美静有无数次离婚的念头,也不敢提。
当然,也是对老周还有感情——怎么会没有呢,当年她对老周一见倾心,之后那么多年的付出不是假的。
其次,是因为池也,怕走了,程枚君回来,周鸿砚更偏心驰原,池也更吃亏。
可是,池也说,他已经长大了,他有靠山,除了老爷子,还有别人,即便没有周家人,往后几年他也能很好的走下去,她这才放心了。
人生苦短,她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这一刻,她面容还是温婉,但眼神很坚定,老爷子安静的看她几秒,老管家也着急了,“夫人,地上凉,先起来吧。”
沈城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今日气温很低。
客厅里有暖气片,但也许是气氛不太好,室内有点凉飕飕的。
“起来说话。”周老爷子没想到,有一天,老大媳妇会跪在他面前。
说她想跟老大离婚。
周夫人道:“爸你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