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回敬一个白眼,也没回答!
众人说说笑笑地上了车,由朱霖驾驶,一路无话,返回了城郊的别墅。
到了家里,大客厅,宾主落座,奉上茶水。朱晴的目光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瞟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徐明,眼神里充满了惊奇和探究,仿佛在看什么外星生物。
徐明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用带着点东北腔的调调开口问道:“你瞅啥?”
这句久违的“开场白”瞬间激活了朱晴骨子里的“战斗”本能,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就回了一句:“瞅你咋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一愣,随即不约而同地“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童年时那种熟悉的、针锋相对又亲密无间的感觉瞬间回来了,隔阂感一扫而空。
朱晴笑着起身,走到徐明身边,毫不客气地抬手锤了锤他结实得跟石头一样的胳膊:
“你小子!十年没见,你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去哪个实验室被改造了?变化这么大!我刚才在机场差点没敢认!”
徐明被锤得龇牙咧嘴,揉了揉胳膊,憨憨地笑了笑,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多解释,只是嘟囔了一句:“没……就正常长呗。”
这时,坐在一旁的徐建业接过话茬,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埋怨:“哼!正常长?要不是这小子当年心血来潮,脑子一热,非要跑去参军,我们一家回国至于那么艰难曲折吗?”
“参军?!”朱霖闻言,惊讶地看向徐建业,“在国外参军?老徐,这事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
徐建业叹了口气,缓缓道出了原委:“唉,说起来也是家门不幸。这小子高中那会儿,不知道看了什么国内拍的军事电影,热血上了头,着了魔似的,非要回国参军报效祖国。”
“那会儿正好是老爷子回国关键期,而我的项目也是最关键、也是最敏感的时候,根本走不开,全家人都劝他,等他大学毕业再说。结果……”
瞪了儿子一眼:“结果这混小子,竟然瞒着我们,偷偷跑去参加了国外的雇佣兵训练营!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合同都签了!”
“为这事,老爷子气得当场就病倒了!老爷子一辈子就盼着落叶归根,结果临了临了,被这混账东西一气!唉~~到最后也没能完成回国的愿望。”
朱晴一听,原来徐爷爷的去世还有这么一层原因,顿时火气就上来了!猛地转头,柳眉倒竖,对着徐明厉声喝道:“徐明!!!”
这一声吼,中气十足,带着十足的姐姐威严,把徐明吓得一哆嗦,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连连讨饶:
“晴姐!晴姐!息怒!息怒!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老要打要罚,我绝无二话!您请便!请便!”那熟练的认怂姿态,一看就是从小被“打”出条件反射了。
金萌萌和刘玉淑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同时无奈地一拍脑门,相视一眼,眼中都是“又来了”的哭笑不得。
两位母亲默契地同时起身,开口打圆场:
金萌萌:“晴晴!行了!少说两句!过来帮妈看看中午做什么菜!”
刘玉淑:“小明!你给我闭嘴!少贫嘴!过来帮阿姨摘菜!”
朱晴刚酝酿起来的怒火被两位老妈这么一喝,顿时泄了气,没好气地瞪了徐明一眼,用眼神传递着“回头再跟你算账”的讯息,然后乖乖地跟着母亲们往厨房走去。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朱霖和徐建业两位老友。
气氛稍微安静下来。徐建业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神色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干练,开门见山地问道:“老朱,电话里你说的那几件东西,现在方便看看吗?”
朱霖脸上露出一副颇为为难的表情,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老徐,东西就在我书房,看是没问题。但是……眼下有两个难题,比较棘手。”
“哦?什么难题?说来听听。”徐建业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朱霖伸出两根手指:“第一,这东西的来历。它们原本的主人,是我家一位……嗯,算是远房亲戚吧。”
朱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一点,“他们家祖上为了避祸,大概在抗战那会儿就躲进了西南的深山里,几乎与世隔绝,隐姓埋名了几代人。”
“现在天下太平了,他们家这一代的年轻人想出来见见世面,回归社会,但是……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完全就是一张白纸的黑户。 想出山,寸步难行啊。这户口问题,是头一桩难事。”
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友的反应。
徐建业听完,脸上露出一副“你糊弄鬼呢”的表情,毫不客气地嗤笑道:
“得了吧你!老朱头,你身上有几根毛我都能数清楚!你们老朱家往上数三代,不是教书匠就是土里刨食的,什么时候在西南深山里冒出来一门能拿出这种级别东西的‘远房亲戚’?编故事也编得像样点行不行?”
徐建业继续吐槽,甚至翻起了旧账:“还抗战时期?抗战那会儿,要不是我太爷爷当时人就在国内,机缘巧合救了你太爷爷一命,你们老朱家这一脉,当年在沦陷区可能就死绝了!你哪儿来的西南深山亲戚?”
朱霖被老友怼得老脸一红,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无法反驳。
徐建业看着老友那尴尬又坚持的表情,调侃归调侃,神色却渐渐认真起来。
他了解朱霖,不是极其重要且棘手的事情,绝不会用这么蹩脚的理由来搪塞自己,更不会拿出那么珍贵的东西来冒险。
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身体坐直,看着朱霖,补问了一句最关键的话:
“别的我先不问。你就告诉我,你口中的这户‘亲戚’……身份干净吗?” 没有深究那所谓的“亲戚”到底存不存在,而是直指问题核心——安全性和风险。
朱霖听到这个问题,心中一定,知道老友已经进入了“办事”状态,立刻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干净!绝对干净! 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张白纸,毫无瑕疵。” 紧紧盯着徐建业的眼睛,“老徐,我就问你,这种情况,可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