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铭藏在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下,月光透过层叠的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还是没有等到季安冉回来,内心深处涌现出惶恐和不安。
焦急不安的他,从树干背后后探出上半身,脖子伸得长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云家大门,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怎么还不出来?该不会被云家人抓到了,正挨打吧?” 随即又自我否认地猛地摇头,“不,不会的!安冉那么机灵,肯定不会被他们逮住。”
随着时间的流逝,季安冉还是没有从云家出来,宋文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整个人情不自禁地挪动脚步从粗壮的树干后面走出来,双眼直勾勾地锁住云家那扇紧闭的大门。
他在心里不停的祈祷,希望季安冉千万别出事,不然他无法跟爷爷和季叔交代。
宋文洛三兄弟,把车停在巷口后,就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紧盯着云家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不见季安冉的身影,三人的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宋文鸿揣测不安地低声道:“二哥,安冉不会出事了吧!”
宋文洛压下心里的翻涌的不安,声音有些发紧地说道:“应该不会吧!”
宋文鸿一听,心里更急了,“应该不会,那就是会哦!”想了想,扭头看向手宋文洛,提议道:“要不,我们随便找个理由上云家拜访,探听一下情况?”
“不行,现在上门拜访有些突兀,反而有些此地三百两,显得有些有些心虚!”宋文洛立刻否决道。
宋文洛烦躁抓了抓头发,“那就干等着?”
宋文洛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我们现在除了等,也没有其他办法!”
“安冉若是真出了什么……?”宋文鸿说到这里,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
宋文轩在这时候开口说道:“直到现在,云家里面都没传出任何异常的动静,如果真出了事,不可能这么安静。”
声音中带着沉稳和冷静 。
宋文鸿一愣,紧绷的肩膀略微松了松,“对啊!要是真出了事,云家这会儿早就闹翻天了!” 但他的目光,依旧牢牢锁着云家大门的方向。
宋文轩看向大槐树,见宋文铭从树干后走出来,整个人看上去惶恐不安,不由地暗自叹了口气,这小子也太沉不住气了
他似乎想到什么,转身看向宋文鸿和宋文洛,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就不好奇,安冉为什么会溜进云家吗?”
宋文洛和宋文鸿闻言一愣,他们还真没细想季安冉为什么会偷偷摸摸去云家?
总不会是想念云舒,在离开前去见云舒一面?那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安冉受了那么大的罪,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云舒,大晚上的偷偷摸进云家,估计是去报复云舒……?”宋文轩玩味地说道。
宋文洛和宋文鸿齐声惊呼道:“什么?”
“不可能吧!”宋文鸿不可思议地说道,完全不相信宋文轩的说法。
“有这个可能!”宋文洛若有所思的说道。
“她会怎么报复?”宋文鸿好奇地问。
宋文洛思索片刻,回道:“应该是想吓唬一下云舒!”
宋文轩深邃的目光望向云家,季安冉大晚上的潜进云家,他可不觉得仅仅是想吓唬一下云舒。
夜色渐浓,晚风刮过槐树叶的沙沙声,巷子里格外安静,偶尔有一两个路人急匆匆的走过。
宋家三兄弟蛰伏在阴影里,死死盯着云家紧闭的大门,偶尔施舍一个眼神看一眼大槐树下,惶恐不安的宋文铭。
突然,一道幼小的身影抱着一个人跃到围墙上,又从围墙上跳下来,快速的朝着大槐树飞掠而去。
藏在暗处的宋家三兄弟呼吸瞬间一窒,随即面上爆发出狂喜,彼此交换的眼神里尽是意外的震惊和激奋。
那幼小又熟悉的身影是安冉无疑,她平安无事的从云家出来了!
宋文轩压着嗓子,声音带着激动的笑意:“安冉怀里抱着的人,肯定是云舒!!”
“我草!她真把人从云家眼皮子底下弄出来了?”宋文鸿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惊呼道:“这丫头……这丫头哪来这么大的能耐?!”
宋文轩和宋文洛对视一笑,的确很厉害!毕竟一个五岁小孩子抱着一个成年人从地上跃到高高的围墙上,又从高高的围墙上跳下来,就非寻常人能比的!
……
焦灼不安的宋文铭看着冲自己疾驰而来的身影,那熟悉的衣物轮廓和矮小的身形,不是季安冉又是谁?
他心头巨石轰然落地,几乎是踉跄着迎上去,激动万分地道:“安冉!你可算回来了!”
季安冉没好气是瞥了宋文铭一眼,怎么就一点眼色都没有,这里是在大路上,有行人来往有,也不怕人看见。
她没有理会宋文铭,径直掠过他身侧,她抱着怀里毫无声息的云舒,几步闪到枝叶如盖的大榕树下,背对着路,夜左右没有路灯,天又黑,行人不注意,绝难发现树下异状。
季安冉毫无怜惜的将云舒直接掼在了地上!看得宋文铭眼皮狂跳,冷嘶一声,都替云舒疼得慌。
季安冉转过身看向宋文铭,低声道:“动手!”
宋文铭闻言怔愣了一下,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云舒,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干涩地问道:“真动手?”
季安冉简直要被宋文铭给气笑了,一字一顿地咬牙说道:“我、千、辛、万、苦把人弄出来,是给你当摆设看的?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动手?”
宋文铭的脸上写满了挣扎,“我…我有点下不了手……。”
季安冉动了动手腕 ,手腕“咔咔”响几下,随即握着拳头冲着宋文铭威胁似的挥舞几下,板着脸说道:“你不打她,我就打你,二选一,你自己选一个吧!”
宋文铭气得脸都涨红了,指着季安冉的手指都在抖,“你这是威胁我?”
季安冉浑不在意,甚至带着点得意,“你说是就是呗!”
她刻意指了指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脸,又晃了晃被手套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小手,说着故意拖长了尾音,狡黠地说道:“瞧见没?全副武装!你再磨叽下去,万一被人撞见…… ,我就嗖一下就窜上树躲起来,而你呢?只能被当成罪魁祸首,被抓去坐牢的哦!””
宋文铭被季安冉这番无耻的算计噎得说不出话,手指着她,“你、你、你、你无耻!你欺负人!”
季安冉非但不恼,反而挺了挺小胸脯,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就是无耻!就是欺负你!你能拿我怎么着?”
她说着还示威似的挥了挥小拳头,嚣张地说道:“赶紧的!拳头还是巴掌,选一个招呼上去!再不动手,我就揍你哦!”
【卧槽,不愧是小恶魔,居然逼一个半大的孩子打人,还是她亲妈,太无耻了!】
【不无耻,就不是小恶魔了!】
【宋家兄弟可是在暗处偷看,见季安冉欺负宋老五,会不会忍不住从暗处跑出来!】
【宋文铭这么纯善,长大了却成为一个大反派,世事无常啊!】
季安冉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弹幕,眼神闪了闪,又快速的收回目光,看向宋文铭,催促道:“快点,你答应我,帮忙揍人,我才冒着危险潜进云家把人弄出来,你现在是不是要言而无信,临阵反悔当缩头乌龟?”
宋文铭看了看季安冉,又看了看地上毫无知觉的云舒,自小的教养让他无法对一个弱女子动手,但又答应了季安冉,又不能失信,内心的挣扎几乎要将他撕裂,最终肩膀垮塌下来,沮丧地蹲在地上,双手懊恼地抱着头。
他真是太难了!
季安冉想起弹幕提到过,宋文铭是被福宝亲手杀死的,她就想不到明白,这样善良的人,怎么就死在女主的手里。
她心头一软,开口道:“宋文铭,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弱者,就比如我,你以后不要太小看女人,会吃亏的,你应当把女人放在和你同等的位置上。”
眼不见为净,宋文铭突然想到一个自欺欺人的办法。
他抬起头看向季安冉,眼里带着一丝希冀,以商量似的口吻问道:“要不,套起来再打!”
季安冉嘴上说的狠,但她还真不想逼宋文铭做他不愿意做的事,看着宋文铭的怂样,没有好气地道:“随你!不过你得快点,她就要醒了,还有,你有麻袋吗?”
宋文铭一听,的确没有准备麻袋,他给自己打了一下气,对云舒随意的踢云舒几脚,然后走到季安冉的面前 ,“打了,可以了吧!”
季安冉无语地看着宋文铭,“你这几脚跟挠痒痒似的,这也算手是打。”
宋文铭心虚的低下头,他的确是没用力踢。
“勉强算可以吧!”季安冉勉为其难地说道。
宋文铭面上大喜,重重的松了口气,我的妈呀,总算是过关了。
季安冉翻了一个白眼,靠人不如靠己,看来要出气,还得靠自己。
她从小挎包里面掏出大头油性笔,在云舒适的额头上画了个王八,又分别在脸上写上恶毒两个字。
“安冉,你这样会被人怀疑是你干的!”宋文铭担心的手说道。
”谁看见了,空口无凭想要冤枉我,也得拿出证据!再说了,我是个孩子,还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孩子能干出这样的事吗,说出来谁信啊!”季安冉满脸无辜的说道。
宋文铭:“……”
季安冉的无耻,已经刷新了她的三观!
季安冉不再理会宋文铭,她弯腰双手抓住云舒的胳膊,像拖麻袋一样将昏迷的云舒拽了起来,把她往胳肢窝一夹,确认巷子里空无一人后,快速来到云家围墙下,足尖一点,轻盈跃到墙头,目光扫过云家花园,看到那片在月光下开得正盛、枝条带刺的月季花丛,她眼睛顿时一亮。
她抱着云舒纵身跃下,来到月季花圃旁,将云舒丢进月季花丛中,带刺的花枝瞬间勾住了云舒的衣裙,她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划出几道浅浅的红痕。
季安冉看着躺在花丛中的云舒,眸子闪过狠戾,你差点害死我,这次对你小惩大诫,以后再敢招惹我,我可不会再顾忌母女亲情,对你手下留情!
季安冉深深的看了云舒一眼,身影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花园,只留下花园里不省人事、狼狈不堪的云舒。
此时此刻,弹幕又快开始上下滚动:
【卧槽,季安冉居然把亲妈丢进花丛中,够狠!】
【母女相互残杀,这剧情……】
【云舒把冉宝害的那么差,这样对她已经够如仁慈了!】
【母不慈,女可以不孝,冉宝做没错!支持冉宝!】
【哈哈,等云舒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花丛中,额头上画着王八,脸上还写着恶毒两个字,会不会被气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