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盯着摄像机红灯,手指在桌角轻轻敲了三下。
“信号稳吗?”他问。
张峰低头看设备屏幕,拇指划过回放进度条:“刚才那三次测试跳,帧率没掉,延迟控制在零点一秒内。你要是再慢半拍启动,观众都能打个哈欠。”
“我不是怕他们无聊,是怕他们看穿。”苏然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上次跳偏,有人说是剪辑;这次要是太准,估计又有人说我用了替身。”
“那你干脆直播拆自己。”张峰咧嘴,“‘各位,我现在开始解剖大脑,请看这个坐标建模流程——’”
“闭麦。”苏然笑着把水瓶砸过去,被张峰单手接住。
他走到房间中央,脚尖对准地面贴的白胶带——那是昨晚重新标定的起跳区。墙上七个标记点清晰可见,每个旁边都写着编号和xYZ数值,像极了某种奇怪的考试考场。
“再来一遍流程?”张峰收起玩笑脸。
“不用。”苏然摇头,“脑子里已经跑过十八遍了。再练下去,我怕我还没跳,人先睡着。”
张峰耸肩:“行,那就开播。不过说好啊,这回别整那些‘x轴Y轴’的术语,观众不是来听高数课的。”
“我不讲原理,只讲结果。”苏然坐回镜头前,打开直播软件,“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叫从‘差点撞墙’到‘精准踩点’。”
界面弹出【正在连接】提示,三秒后,标题自动更新:
【停更三天,回归实测!瞬间移动2.0版上线?】
弹幕缓缓浮现。
“真是他?”
“不会又是录播吧……”
“上次跳冰箱那次是真的吧?我一直怀疑是特效。”
“兄弟们冷静,看他敢不敢现场再跳一次。”
苏然冲镜头抬手:“欢迎回来。我知道你们不信,所以我也没打算靠嘴说服。”
他站起身,走向起跳点。
“今天不玩花的,目标只有一个——A1。”
镜头拉近,墙上蓝色胶带标记清晰入画。
“距离一点五米,高度不变,落点范围限定在三十厘米圈内。”苏然语气平稳,“第一次跳完,我会当场报误差。信不信由你,数据不会骗人。”
张峰在角落举起手机,准备录像。
“开始?”他问。
苏然点头。
呼吸放缓,眼神锁定A1点。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站在原地,嘴唇微动,像是在心里默算什么。
两秒后。
人影一闪。
落地轻稳,双脚并拢,距离蓝标仅七厘米。
直播间安静了一瞬。
随即弹幕炸开。
“卧槽?!”
“真跳了?!”
“这回没剪辑吧?画面是连着的!”
“误差七厘米?他刚才是不是说了要控制在三十厘米内?”
苏然没急着说话,转身面向镜头,举起右手比了个“七”。
“第一次,差七厘米。”他说,“不算完美,但比上周强。”
张峰走过来量了距离,点头确认。
弹幕继续刷屏。
“他真在现场跳?”
“动作太快了,根本看不清过程。”
“关键是跳完还能站稳,不像演的。”
“楼上别傻了,能演成这样早就上春晚了。”
苏然笑了笑:“再来一次。这次目标b3,冰箱侧面。”
他走回起点,重复流程:凝神、建模、停顿、启动。
一闪。
出现时右脚几乎踩在标记线上,误差四厘米。
“哇!!”
“这回更准了!”
“他是不是偷偷练了什么黑科技?”
“兄弟们,我觉得他是真会瞬移……”
苏然没停下,连续第三次跳跃,目标c2——卧室门把手下方十厘米处。
启动前,他忽然开口:“这次加个难度。”
弹幕一愣。
“我要闭眼跳。”
“???”
“别啊大哥,安全第一!”
“真不怕撞墙上?”
苏然已经闭上眼,双手自然垂落。
房间里静了几秒。
然后——
人影消失。
出现时,正对c2点,误差仅五厘米。
直播间彻底沸腾。
“闭眼都能跳准?!”
“这已经不是异能了,这是人形GpS!”
“我宣布,以后导航软件可以下架了。”
“主播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礼物特效接连炸开,火箭、豪车、宇宙飞船轮番刷屏。
系统提示音在后台响起:
【检测到高强度情绪流——震惊89%,赞叹76%,好奇84%……情绪值+1200,累计总额突破5万大关】
苏然睁开眼,看到屏幕上的礼物雨,嘴角终于彻底扬起。
“怎么样,这次信了吗?”
弹幕疯狂刷着“信了信了”“跪了跪了”“求教怎么练的”。
他正要说话,张峰忽然低声提醒:“设备没问题,但你心跳有点快。”
苏然摸了摸手腕,确实比平时快了些。
“正常。”他说,“连续三次跳跃,消耗比预想小,但精神集中度拉满了。”
他坐回椅子,喝了口水:“接下来,我想试试节奏感。”
“又要加码?”张峰皱眉。
“不搞复杂动作。”苏然擦了擦嘴角,“就来个简单的——连续短距跳跃,每次间隔不超过三秒。”
“你疯了吧?”张峰瞪眼,“刚才那几次已经是极限了,你还想提速?”
“观众想看的不只是准,还有顺。”苏然看着弹幕,“他们想知道,这能力能不能用得像走路一样自然。”
弹幕果然刷出一堆期待:
“来段快闪!”
“搞个瞬移舞蹈!”
“能不能一秒跳五个点?”
苏然笑了:“没那么玄乎,但我可以试试连续五次。”
他站起身,设定路线:起点→A1→b3→c2→d4(电视柜角)→回到起点。
“准备好了?”张峰再次举起手机。
“开始。”
第一跳,A1,误差六厘米。
第二跳,b3,误差五厘米。
第三跳,c2,落地稍晃,但稳住,误差七厘米。
第四跳,d4,启动瞬间有轻微迟滞,落地偏九厘米。
“哎呀差一点!”
“已经很强了!”
“这速度还嫌慢?”
第五跳,回起点。
苏然深吸一口气,调整节奏。
一闪。
稳稳落回白胶带区内,误差仅三厘米。
全场哗然。
“五次全中?!”
“最后一次最准?!”
“这控制力逆天了!”
礼物再度爆发,系统提示接连响起:
【情绪值+800】
【情绪值+650】
【粉丝数突破十万,达成里程碑奖励】
苏然喘了口气,额头微汗,但脸上全是笑意。
“怎么样,这次算过关了吗?”
弹幕清一色刷着“过了过了”“大佬收下我的膝盖”。
张峰关掉备用机,走过来拍他肩膀:“行啊,这回没人敢说你是假的了。”
“不是我说的。”苏然摇头,“是他们自己看出来的。”
他看向屏幕,一条弹幕引起注意:
“下次能不能去外面跳?比如市中心?”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两秒,没回复,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直播还在继续,礼物不断,评论刷屏。
苏然没急着结束,而是打开系统面板,查看情绪值增长曲线。
一条稳步上升的绿线,清晰显示着这三十五分钟内的变化。
他合上面板,目光转向窗外。
城市高楼林立,阳光斜照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片片光斑。
那里,有更多人等着看奇迹。
张峰站在旁边,忽然问:“接下来呢?”
苏然没回头,声音很轻。
“接下来?”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
“我们该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