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良和关萍是去年11月份向组织打报告结婚的,也是同月休婚假回去沪市办的酒席。
也是他们回去才发现,在沈国良母亲口中患病卧床,生活不能自理,眼看要撒手人寰的爷爷,活得生龙活虎的。
早晨打太极,下午喝茶下棋,早睡早起,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噔噔硬实。
见过爷爷后,沈国良的脸就被打肿了。
他虽然听了冷云浣的话,没有因为母亲说爷爷身体不好,就再催促关萍嫁给他。
但他内心里还是认定爷爷就要驾鹤西去的,不成想一回家就看到爷爷在院子里小跑着撵猫。
说是那只狸花猫天天叫的他心烦。
关萍见到这样生龙活虎的爷爷,自然对未来婆婆观感不会太好。
偏偏沈国良还不吸取教训。
沈母也发现自己布局穿帮了,自然脸上有点挂不住,就问沈国良为什么回来不提前说一声,家里都没什么准备。
表面意思是担心怠慢了关萍这个未来儿媳妇,实际上是怪儿子搞突然袭击,先斩后奏,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沈国良因为肚子里也有气,所以直接怼了回去,
“哪里来得及,我们一共就十五天假期,先去青省见了关萍的家人,也不确定哪天到家的。”
这本来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了,结果却不想戳在了沈母的肺管子上。
她心里不痛快,觉得儿大不中留了,打报告结婚不跟她说,算是惊喜。
可先去女方家,才回自己家,这就是惊吓了!
眼看这儿子是白养了,很可能养出个白眼狼来,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偏心女方了。
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所以在沈母心里单方面的觉得,一见面她就跟儿媳妇打了个平手。
她为了儿子早点结婚,拿老爷子的身体谎报军情,的确是她不对。
但儿子先去关萍家,而不是会回自己家,这就是未来儿媳妇给她的下马威。
所以沈母单方面认定,这是打平了。
有了这样的基础,可想而知接下来的婚事办的有多么的不顺利。
沈母对关萍挑挑拣拣,又对嫁妆挑三拣四,最后连爷爷都看不下去了,呵斥了两句,她才算消停。
关萍在沈国良家里待了一周不到,提了四次离婚,把沈国良也搞得焦头烂额。
他既不想老母亲哭哭啼啼,又不想新婚妻子受委屈,又觉得自己在受夹板气。
所以这婚结的除了爷爷和沈国良那个在家里啥也不管的老爹开开心心的,其他三位都一肚子火。
总算把婚礼办完了,当初说好的,这边沪市办完婚礼,就要跟关萍回老家,也就是习俗上的婚后三天回门。
关萍父母离婚,所以两个人都没来沪市参加婚礼。
当初沈国良上门也是说好的,这边婆家办婆家的,娘家办娘家的。
可临要走的前一天,沈母又开始了,横扒拉,竖挡着的不让走,也不说理由,她也没啥理由,后来为了留住儿子,争一口气,居然开始装病了。
关萍到日子,自己收拾东西抬腿就走,留下了跪在地上求她晚走一天的沈国良。
好在最后沈国良识破了沈母装病的把戏,收拾东西赶上了关萍那班车,不然两人刚结婚就得离。
这世界上的婆婆不都是坏的,但却是千奇百怪的。
有的婆婆儿媳妇明明对她不好,颐指气使的,她却逢人就说儿媳妇的好,自己骗自己,营造良好的家庭氛围。
有的婆婆儿媳妇对她好,她还出去胡说八道,编排儿媳妇的各种不是,也不知道是心理扭曲,还是道德沦丧。
还有的婆婆,心里想着让儿子结婚生子,又害怕儿媳妇把儿子抢走,所以总在中间挑拨离间。
沈母大概算第三种,无意识的跟儿媳妇较劲儿。
儿子走了又哭天抢地的,搞得像是受多大的委屈,老爷子面对这年过半百的儿媳妇,也没啥办法。
说起来就是疲惫感,他儿子这辈子就不是那种能扛事儿的性格。
按理说沈国良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多少也得随了他爸才对,谁知道他长的有点拧巴了。
既不像他爸那种耙耳朵,自己又没办法大男子主义的立起来,所以才两边不讨好。
沈国良陪关萍回了娘家,关萍不希望父母担心,所以全程在演戏,夫妻和睦的感觉。
但每天晚上一回到房间,就是沈国良打地铺,关萍自己睡炕上。
终于挨到回部队了,沈国良申请了家属院,但关萍还是住宿舍,根本不回去。
如是就这样两个月过去了。
沈母打电话到团部旁敲侧击的问沈国良怀上没有。
沈国良急火攻心满嘴大泡,干脆跟收发室的战士说,他妈再打电话就说他去出任务了,半年才回来。
刚开始冷云浣以为只是有误会,婆媳关系可能也不至于这么紧张,结果她发现自己也打脸了。
所以在面对人间好婆婆——程薇时,那是发自内心的感慨呀!
三人吃过饭,冷云浣和裴溯溟又陪程薇女士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程薇工作的地方在阿尔山市中心,冷云浣他们工作的地方在边防站附近。
距离还是有点远的。
所以几人没聊一会儿,程薇就催着让两人离开了,就怕天冷路滑,冷云浣身子骨弱受不了。
裴溯溟也不能跟她说冷云浣的异能,所以就顺着话早早带冷云浣离开了。
两人也没出门就瞬移,还是在阿尔山街上走了一会儿,全当是饭后消化食儿了。
话题从程薇是个顶好顶好的婆婆开始,慢慢就聊到了沈国良和关萍身上。
裴溯溟不无担心,
“真怕沈国良想不明白,把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媳妇儿给整丢了。”
冷云浣好奇就问他,
“要是你,你会怎么办啊?”
裴溯溟感觉冷云浣的左手已经暖了,就从她左边绕到右边,帮她捂另外一只手。
“我就请假回家一趟,把话跟我妈说清楚,如果她再作妖,我就在部队生根发芽不回来了。”
冷云浣想了想,的确是个好办法,但也有后顾之忧。
“那如果沈国良她妈要来随军呢?”
裴溯溟笑了,昏黄的路灯下,他的笑容有点痞痞的,但又莫名的很帅。
“我会跟她说,她敢来,我就退伍,离婚,回家当她的好大儿。”
冷云浣:……还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