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来龙去脉,王富贵都知道。
倒不是他跟别人打听的,而是温母主动找上他,跟他说的。
温母的原话是,
“这姑娘是我生养的,但她丧良心啊!我如今让她回来,在村里就更抬不起头来了,可我也没办法。”
“我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家里外头现在都指望我,我也是为了活着。”
“这钱来路不明,所以我得告诉你一声,二丫她以后想做什么,左不过还得通过你,你就多留个心眼儿。”
王富贵也知道温母难做。
但她能来说,就是好的,就算她不说,王富贵,薛会计,马支书也都心里有数。
温二丫不是省油的灯。
温雪娟低眉顺眼的听着王富贵教训她,一声不吭,甚至听完还笑脸相迎,
“我知道我不配,谢谢王叔提醒,我来找您是想开个介绍信。”
“介绍信?”
王富贵转身进屋,坐了下来,温雪娟也跟着他的脚步进了屋。
“上次说的那几个南方药材商人,不信我们北方能在山上种出药材来,所以他们说要带人过来看看。”
“说是真的看到有药田,可以提前半年付预付款。”
这要是以前,王富贵根本不会相信预付款这件事。
但自从跟冷云浣一起卖了两次兔毛棉鞋,他就不得不信了。
南北差异巨大,要是人家想来看看也不是不行的。
“他们几个人?”
王富贵公事公办的询问细节。
“四个人,都是男的,我这里有他们的名字,年龄,籍贯,成份信息。”
看温雪娟把这些细节都问到了,王富贵自然放下了戒心,但还是问道,
“他们主要想要什么药材?用这些药材干什么?”
温雪娟显然是做足了功课的,所以回答的很顺畅,
“他们主要对防风和桑黄感兴趣,防风是做膏药的,桑黄是做成药的。”
王富贵点点头,
“那他们做这些药主要在哪里卖?”
对话到这里,王富贵已经放下了怀疑,开始担心那些人在北方卖膏药,影响庆福堂的生意,就不好交代了。
温雪娟显然也明白王富贵的意思,
“他们在长江以南销售,不会跨过长江。”
那这就好办了,距离这么远,交通也不发达,问题不大。
王富贵这才问清楚了四个人员的相关信息,给开出了四份介绍信。
温雪娟拿了介绍信,出了村委便去村口拦车,直接进了城。
当天晚上,又赶最后一班车回到村里。
第二天,村里来了四个药材商人。
因为前一天晚上在村长家吃了饭,裴溯溟和冷云浣都喝了点酒,所以两人就没冒着酒驾的风险回去。
而是上车后开出一公里,拐进小路,然后锁好车,进空间里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冷云浣想起来忘了跟小姨说苏御结婚的事儿了,冷云浣有任务肯定是没办法参加了。
就想拿200块钱,让小姨回去的时候代为随礼。
昨天光跟林彩凤八卦些有的没的了,把这件正经事儿给忘了。
于是两人起床,洗漱,吃早餐,然后开着车又回到了大郭家屯的路口。
却在路口的另一侧,看到了另外一部吉普车。
就算外观没怎么动,但冷云浣还是凭借上一世,演绎赛车手的技巧,看出这车改装过。
这年头能开改装吉普的,应该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冷云浣:去扫描看看这车什么情况?
机器人:改装吉普,车上有工具,看上去不是挖矿的,就是盗墓的。
冷云浣眯起眼睛盯着改装吉普看了一会儿。
盗墓不现实,冷云浣刚来大郭家屯的时候,就用探测卡看过了,这里冰天雪地,掘地三尺也没个大墓。
唯一有点内容的小日子实验基地,还让她给端了。
那么这伙人过来干什么呢?
大郭家屯附近的山上也没矿,有她早就动员村民去挖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裴溯溟也注意到了那辆改装吉普,不过他注意的点跟冷云浣不太一样。
冷云浣正疑惑的时候,身边黑影一闪,裴溯溟动作比思维还快,直接钻进了那辆改装吉普底下。
冷云浣下意识的左右看看,帮裴溯溟把风,但下一秒她收到了小白的唾弃:
主人我在,我在的,有人来了我会说的,唉!
它还叹上气了。
小白:上次遇上禅都摩罗虫是我大意了,下次我一定不会那么怂。
小白:主人,你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嫌弃我对吧,这是不对的呀!
冷云浣:“……”
有必要这么长篇大论吗?
她那就是下意识的行为而已好吧。
两人拌两句嘴的功夫,裴溯溟已经从车下方钻出来了。
冷云浣这才看清楚,裴溯溟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了一副白手套。
“我刚才看到这车就觉得眼熟,所以去车下查了一下痕迹,就是南部军区三年前丢的那部吉普车。”
冷云浣:“……”
“三年前三连一班的班长,休假期间被征调执行接机任务,开车去机场途中,遇见劫匪当街抢劫,与劫匪对抗,被暗算以身殉职。”
“当时劫匪,就是开着这部吉普车,反复碾压一班班长商宇,然后驾车逃跑,那是我看到过的,最惨烈的车祸现场。”
“后来去医院,医生说商宇在被碾压时还有意识……”
冷云浣听的背后发凉,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会是那伙儿人吗?”
裴溯溟摇摇头,
“不确定,现在只能确定车还是那部车,不过车架号已经磨掉了,无法证明。”
“我能认出来是因为这车在出事前我常开,有一次遇到落石,躲避的时候底盘被落石刮花了。”
“汽车连的战友帮我检查过,说刮花的地方很有艺术性,像一只兔子,他主张不用修理,不影响使用。”
冷云浣这才明白,刚才他为啥钻进车底去查看。
“那伙人还有什么体貌特征,或者线索吗?”
裴溯溟摇摇头,
“当时是晚上,路灯光线有限,被救的群众,后来直接精神失常了,没办法提供案犯的体貌特征。”
冷云浣踮起脚拍了拍裴溯溟的肩膀,
“没事儿,咱们有吐真剂,走去看看村里来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