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朝阳晒得发烫，楚小夜抱着胳膊站在场地中央，看着对面摩拳擦掌的赵虎，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位内门弟子以体术见长，拳头硬得能砸碎三阶妖兽的甲壳，昨天还在食堂吹嘘要 “教教楚小夜怎么正确挨打”。
“小夜师弟别怕！我会手下留情的！” 赵虎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砂锅大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听说你元婴破壳了？正好让我见识见识混沌体质是不是真的耐揍！”
楚小夜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上的锅盖，里面传来元婴不屑的嗤笑：“就这傻大个？看我怎么指挥你揍得他哭爹喊娘！”
“别吹牛了，上次指挥我跟苏师姐切磋，害我被剑气削掉半片头发。” 楚小夜在识海里翻了个白眼，握紧了手里的木剑。经过晨跑特训，他的灵力确实精纯了不少，但面对赵虎这种纯物理攻击的猛男，心里还是没底。
“那是战术撤退！” 元婴在锅盖里蹦跶着反驳，混沌原石印记忽明忽暗，“这次不一样，这傻大个灵力杂得很，正好给你当陪练！记住我的口诀：敌进我退，敌退我…… 哎不对，你这体质就得硬接！越挨打灵力增长越快！”
楚小夜还没反应过来，赵虎已经一拳砸了过来，拳风带着呼啸的破空声，吓得他赶紧举剑格挡。“铛” 的一声脆响，木剑被震得嗡嗡作响，楚小夜感觉虎口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三步。
“不错嘛，能接我一拳！” 赵虎赞许地点头，拳头再次挥出，角度刁钻地攻向楚小夜肋下。
“左躲！用锅盖挡！” 元婴突然大喊。
楚小夜条件反射地向左闪身，同时举起锅盖护住肋下。“砰” 的一声闷响，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锅盖上，震得他胳膊发酸，却成功避开了要害。
“好样的！” 元婴在里面欢呼，“看到没？挨打也要讲技巧！像你上次被苏师姐弹飞，就是没找对受力点！”
“知道了知道了，别啰嗦！” 楚小夜揉着发麻的胳膊，感觉灵力顺着锅盖涌入丹田，被元婴一口吞下，果然比平时运转得更快。
赵虎见攻击被挡，反而来了兴致：“这锅盖挺结实啊！再来试试这个！” 他脚下发力，身体如同猛虎下山般扑来，砂锅大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向楚小夜全身各处，逼得他只能举着锅盖连连后退。
“硬接这拳！能激发丹田灵力！”
“快躲！这拳带暗劲！”
“用肩膀扛！我教你卸力技巧！”
“不对不对，应该用膝盖顶他肚子！”
元婴的指挥声在识海里此起彼伏，语速快得像竹筒倒豆子。楚小夜被指挥得晕头转向，一会儿向左躲，一会儿又被勒令硬接，动作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
“砰！” 楚小夜没能完全躲开赵虎的摆拳，结结实实地挨在左脸上，顿时感觉眼冒金星，嘴角火辣辣地疼。
“笨蛋！我让你硬接右拳，没让你用脸接左拳！” 元婴在锅盖里气得跳脚，“你的反射弧比药老的炼丹炉还长！”
“你闭嘴！” 楚小夜捂着脸颊怒吼，引得围观弟子们哄堂大笑。
小胖举着灵果干在人群中大喊：“小夜师弟加油！用锅盖拍他！”
“赵师兄手下留情啊！别把未来的元婴导师打坏了！”
“快看楚师兄的脸！左边肿得像灵馒头！”
苏清雪站在演武场边缘，看着楚小夜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用袖子挡住嘴角。这哪里是切磋，分明是元婴在进行 “挨打教学实验”，可怜的楚小夜成了被折腾的实验品。
“集中精神！” 元婴突然严肃起来，“他要出绝招了！注意他的右脚！”
楚小夜赶紧看向赵虎的右脚，果然发现他右腿肌肉紧绷，正是发动 “猛虎下山” 的前兆。这招是赵虎的得意绝技，曾一拳打碎过玄铁盾牌，威力极大。
“怎么接？快说！” 楚小夜紧张得手心冒汗，举着锅盖严阵以待。
“硬接！用丹田灵力对冲！” 元婴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相信我！混沌体质越受刺激越强！”
楚小夜咬牙点头，将所有灵力灌注到锅盖和丹田，准备硬接这必杀一击。赵虎的吼声震耳欲聋，右腿猛地蹬地，身体旋转着甩出右拳，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砸向楚小夜胸口！
就在拳头即将击中锅盖的瞬间，元婴突然尖叫：“不对！快躲！这招有变化！”
楚小夜脑子一片空白，身体本能地向后倒去。拳头擦着他的鼻尖飞过，砸在身后的石墙上，“轰隆” 一声炸出个半尺深的坑！碎石飞溅中，楚小夜感觉后背撞到了什么东西，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又坑我！” 楚小夜在识海里怒吼，刚才要是慢半秒，他现在已经变成墙上的壁画了。
“谁知道这傻大个偷偷改招式！” 元婴理直气壮地反驳，“他加了旋身劲，硬接会被震碎经脉的！我这是随机应变！”
赵虎看着倒在地上的楚小夜，挠了挠头：“师弟你怎么不接了？我这招还没出完呢。”
楚小夜挣扎着爬起来，感觉浑身骨头都在疼，左边脸肿得老高，嘴角还带着血丝，活像被灵熊揍过的兔子。他瞪着赵虎，又气又笑：“再来啊！我还能打！”
“别来了别来了！” 小胖赶紧跑过来拉架，“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不行！” 楚小夜甩开他的手，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反而变得坚定，“今天必须分出胜负！” 他在识海里对元婴说，“这次听我的，我用‘锅盖旋转防御术’，你负责引导灵力！”
“早该听我的了！” 元婴的声音带着得意，锅盖表面的火焰纹路瞬间亮起。
楚小夜深吸一口气，抱着锅盖开始原地旋转，金色光芒形成一个高速转动的漩涡，将他整个人护在中央。这是他结合晨跑和挨打经验发明的新招式，既能防御又能卸力。
赵虎看得眼睛一亮：“这招有意思！我接了！” 他再次凝聚灵力，拳头带着劲风砸向旋转的金色漩涡。
“就是现在！” 楚小夜和元婴同时大喊。
旋转的锅盖精准地撞上拳头，金色漩涡将拳力层层卸开，同时元婴引导着混沌灵力顺着拳头反冲回去。赵虎突然感觉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量顺着手臂传来，震得他灵力逆行，忍不住闷哼一声后退三步，惊讶地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拳头。
“我…… 我输了？” 赵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被自己的拳力震退了。
楚小夜停下旋转，头晕眼花地扶着锅盖站稳，感觉丹田内的灵力前所未有的充沛，刚才挨打的疼痛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暖洋洋的舒适感。他看着赵虎惊讶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承让了，赵师兄。”
围观的弟子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连苏清雪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药老举着放大镜冲过来，对着楚小夜的脸和锅盖一顿猛拍：“奇迹！真是奇迹！挨打居然能让灵力增长百分之十五！混沌体质果然是挨揍界的天才！”
“谁是挨揍天才！” 楚小夜没好气地推开他，感觉识海里的元婴笑得满地打滚。
赵虎走过来，一脸敬佩地拍了拍楚小夜的肩膀：“师弟厉害！这挨打…… 啊不，这防御技巧太厉害了！能不能教教我？”
“想学啊？” 楚小夜故意卖关子，识海里的元婴突然大喊，“收费教学！十块灵晶一节课！包教包会！”
“你闭嘴！” 楚小夜脸一红，赶紧解释，“不用收费，我们互相切磋就行。”
就在这时，苏清雪走过来，递给楚小夜一瓶疗伤药：“别得意太早，你的防御虽然进步了，但破绽还是很多。刚才要是赵师兄变招再快一点，你就躲不开了。” 她的目光落在楚小夜肿起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回去用灵泉水敷一下，别留下淤青。”
“知道了师姐。” 楚小夜接过药瓶，感觉心里暖暖的。锅盖里的元婴突然哼起了跑调的歌，像是在嘲笑他脸红。
回到住处后，楚小夜对着铜镜查看伤势，左边脸肿得像个发酵的灵面团，嘴角还有破皮的地方。他刚想上药，就听见识海里传来元婴的笑声。
“笑什么笑？还不是因为你指挥失误！” 楚小夜没好气地说。
“明明是你反应慢！” 元婴在锅盖里转圈，“不过效果不错，这次挨打让你的混沌灵力纯度提升了不少，算是意外收获。”
楚小夜这才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确实比之前更加精纯，运转起来也更加顺畅，连带着锅盖的光芒都亮了几分。他忍不住好奇：“为什么挨打能提升灵力？”
“这叫‘压力转化法’！” 元婴得意地解释，“混沌体质的特殊之处就在于能将外部冲击力转化为自身能量，就像药老的炼丹炉需要高温才能炼出好丹药，你的灵力也需要外部刺激才能提纯！” 它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下次记得找个轻点的陪练，这傻大个下手太狠，再打几次我这婴儿房都要散架了！”
楚小夜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的委屈和疼痛似乎都烟消云散了。他小心翼翼地给脸上上药，感觉锅盖轻轻震动，里面传来元婴哼歌的声音，虽然跑调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傍晚时分，楚小夜敷着灵泉水毛巾坐在院子里修炼，感觉灵力在经脉里欢快地流淌。锅盖放在腿上，表面的火焰纹路缓缓旋转，里面的元婴已经睡熟了，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头顶的鹿角闪着柔和的金光。
苏清雪提着食盒走来，看到他脸上的淤青好了不少，欣慰地点点头：“恢复得不错，看来灵泉水效果很好。” 她打开食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灵米粥和几个精致的小菜，“药老说你今天消耗太大，特意让厨房做的补气血的灵食。”
“谢谢师姐。” 楚小夜接过食盒，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锅盖里的元婴似乎闻到了香味，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两声，小鼻子动了动。
苏清雪看着锅盖里的小动静，忍不住轻笑：“它也饿了？要不要分点灵米粥给它？”
“不用，它吸收灵力就行。” 楚小夜舀起一勺灵米粥，突然感觉识海里的元婴坐了起来，小爪子指着食盒里的桂花糕。
“它想吃那个。” 楚小夜无奈地摇摇头，拿起一块桂花糕凑到锅盖边。混沌原石印记微微发亮，桂花糕的灵气瞬间被吸了进去，里面传来元婴满足的喟叹。
苏清雪看着这奇妙的互动，眼神变得格外柔和：“你们磨合得越来越好了。” 她顿了顿，表情变得严肃，“不过幽冥魔殿的使者还没离开，长老们怀疑他们在策划更大的阴谋，你最近要多加小心，尽量不要单独外出。”
“我知道了师姐。” 楚小夜点点头，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白天切磋时，似乎看到人群边缘有个黑袍人影一闪而过，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很可能是魔殿的探子。
锅盖里的元婴突然警惕起来，小爪子紧紧抱着混沌原石：“他们在找机会抓我！刚才那傻大个切磋说不定就是他们安排的！”
楚小夜的心沉了下去，如果真是这样，那敌人的渗透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看着苏清雪担忧的眼神，突然握紧了拳头：“放心吧师姐，有我和这小屁孩在，他们别想得逞！”
元婴在里面不满地抗议：“谁是小屁孩！我可是你的战术指导！”
苏清雪看着他们一人一婴斗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信心就好，但也要注意安全。明天开始，我们一起晨练吧，我可以帮你完善防御技巧。”
楚小夜眼睛一亮：“真的吗？”
“当然。” 苏清雪站起身，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白衣泛着金色的光芒，“不过不许再让元婴指挥你乱躲了，挨打也要有章法。”
看着苏清雪离开的背影，楚小夜感觉心里充满了力量。他低头看着腿上的锅盖，里面的元婴正抱着混沌原石啃灵气，小脸上满是认真。虽然这小屁孩坑了他无数次，但确实让他变得越来越强。
夜色渐深，楚小夜将锅盖小心地放在床头，感觉元婴在里面翻了个身，咂咂嘴像是在做美梦。他摸了摸脸上渐渐消退的淤青，忍不住笑了起来。或许元婴的挨打教学虽然坑爹，但确实有效，至少下次再遇到赵虎，他应该能少挨两拳了。
而在远处的黑暗中，幽冥魔殿的使者看着水晶球里楚小夜和元婴互动的画面，独眼闪过冰冷的光芒：“混沌元婴与体质的同步率越来越高了…… 看来该执行下一步计划了。” 他转身对身后的黑影吩咐，“去准备‘引婴香’，明天把他引到断魂崖。”
黑影领命消失在黑暗中，水晶球里的楚小夜打了个喷嚏，浑然不知一场针对元婴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他盖好被子，听着锅盖里传来的轻微鼾声，渐渐进入了梦乡。梦里，他又被元婴指挥着挨打，只不过这次，他好像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