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在江面炸开，林风刚把小满交到上官燕手里，眼角余光就扫见最外侧那艘战船甲板上人影一动。一个披黑袍的男子单手执笔，站在船头，身后数十名死士已拉开弓弩，箭尖齐刷刷对准荒滩。
“燕十三。”那人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江风，“把凤血剑和玉佩留下，饶你不死。”
林风没应，也没动。他只低头看了眼手中长剑——剑刃沾了点血，是刚才打斗时留下的，还没来得及擦。他反手一摸，顺势将剑横在身前。
系统界面一闪：【检测到天尊信物，持有者为纪纲残部，宗师初期修为】。
他嘴角扯了一下：“谁家坟头冒烟，让你们这种玩意儿出来蹦跶？”
话音未落，他猛然踏步向前，右臂一振，夺命十四剑第三式“断流”轰然斩出。剑气贴着水面掠过，直劈岸边固定首艘战船的粗缆绳。一声脆响，绳索断裂，船体因惯性猛地一歪，甲板上的死士东倒西歪，有人直接滚进了江里。
“哎哟，坐不稳就别出来丢人。”林风收剑，语气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船头那黑袍人脸色一沉，判官笔一扬，冷喝：“放箭！”
两侧战船立刻万箭齐发，箭雨如蝗扑向滩头。上官燕一把将小满按在地上，凤血剑出鞘，剑锋划地一圈，赤红剑气腾起，形成半弧屏障，箭矢撞上便折。
“你挡得住多久？”林风问。
“够你冲上去。”她回。
下一瞬，那黑袍人竟腾空而起，借着倾斜的船帆跃下，判官笔如毒蛇直取林风咽喉。林风不退反进，迎着笔尖冲上前，剑锋斜撩，硬生生撞上判官笔。
“当”一声巨响，两人各自退了半步。
林风掌心发热，系统提示跳了出来：【判官笔招式可融合，建议协同作战，融合度当前0%】。
他咧了下嘴，心想这玩意儿倒是会挑时候做生意。
黑袍人手腕一翻，笔尖忽地化作三点寒星，直刺林风双目与心口。这一招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林风却只是微微偏头，脚下不动，剑也不动，仿佛等着对方自己撞上来。
就在笔尖距他鼻尖不到三寸时，一道赤虹从侧方掠至——上官燕脱开两名死士纠缠，凤血剑精准格挡住判官笔尖，双兵相击，火星四溅。
系统再次弹出：【融合度+10%，可继续积累】。
林风眼神一亮，故意露出破绽，左肩微塌。黑袍人果断追击，判官笔顺势点向他肋下。林风却在对方出手瞬间撤步，同时右掌猛拍地面，血刀领域催动，暗红气息如藤蔓般顺着沙滩蔓延，直扑战船主桅。
“轰”一声，主桅根部炸裂，巨木倾斜，砸穿甲板，船体剧烈晃动，舱底开始进水。
“坐船也得看风水。”林风拍拍手，“你们这艘，明显不吉利。”
黑袍人怒极，反手一记“点星式”直取林风命门。林风不接，反而后跃三步，剑指江面。
“轮到我了。”
他再度施展“断流”，剑气横扫，击中第二艘战船龙骨连接处。船体震颤，舱底破裂，江水倒灌，船身迅速下沉。船上死士惊叫着跳船逃生，不少人直接被漩涡卷走。
第三艘见势不妙，急忙起锚后撤。林风冷哼，血刀领域凝聚刀气，隔空一斩，帆索应声而断。船帆坠落，缠住桨轮，整艘船失控打转，最后狠狠撞上下游礁石群，卡在那里动弹不得。
“全军覆没？”上官燕走到他身边，喘了口气，“效率挺高。”
“也就比你慢半拍。”林风抹了把脸，“毕竟你可是连火都能当剑使的人。”
她没笑，目光却落在江面上。那黑袍人正挣扎着想游向远处浅滩，左肩已被箭矢贯穿，血染红了一片江水。
“让他走？”她问。
“不。”林风提剑，“但也不用亲手杀。”
他几步冲到岸边，长剑一甩，剑气如线，精准削断那人身下浮木。黑袍人惨叫一声，随波漂走，身影渐渐被江雾吞没。
其余死士或溺亡或被俘，无一逃脱。
林风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上官燕：“行了，可以歇会儿了。”
她点头，把小满抱紧了些。孩子一直没说话，只是紧紧攥着那块玉佩，指节都泛白了。
“你还撑得住？”她问林风。
“死不了。”他活动了下手腕，“就是这血刀领域用多了，胳膊有点麻。”
“别逞强。”她皱眉，“刚才那一掌，震得你自己都晃了一下。”
“那是风吹的。”他嘴硬。
就在这时，江面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三人同时抬头——远处水波翻涌，一座孤岛轮廓在雾中浮现，岛上似有建筑，隐约可见飞檐一角。
林风摸出怀里的玉佩，系统又震了一下：【武当山路径激活第二段，目标方位：江心孤岛】。
“看来得游过去。”他说。
“你确定那不是陷阱？”上官燕盯着那岛。
“不确定。”他笑了笑，“但咱们现在也没别的路。”
话音未落，他忽然察觉脚底沙地松动。低头一看，原来战船沉没掀起暗流，滩头正在塌陷。几块大石滑入江中，激起浪花。
“走！”他一把拉住上官燕手腕，“再站一会儿，咱就得在这儿安家了。”
三人刚退到浅水区，身后整片滩头轰然下陷，泥沙翻滚，江水浑浊一片。
林风咬牙：“这地方真不想让人活久一点。”
他们没再犹豫，相继跃入江中。水流湍急，带着沉船残骸的碎木和铁片冲刷而过。林风一手护住胸前玉佩，一手划水，努力保持方向。上官燕抱着小满，游得吃力，但他始终跟在她侧后方，随时准备接应。
江风猎猎，吹散了最后一缕硝烟。
小满突然开口，声音很轻：“阿姐说……岛上有个祠堂，里面供着一把断剑。”
林风游动的动作顿了一下。
“断剑？”他问。
“嗯。”小满点头，“她说，只有拿黑鱼皮鞘剑的人，才能打开它。”
林风没再说话，只是加快了划水的速度。
江心孤岛越来越近，雾气却更浓了。岸边堆着几具腐朽的木筏残骸，像是多年前就搁浅在此。石阶从水下延伸上来，布满青苔，湿滑难行。
林风先爬上岸，转身伸手把上官燕拉上来。她一落地就咳嗽了几声，显然是呛了水。小满趴在她背上，脸色发白，但眼神依旧清亮。
“还能走？”林风问。
“能。”她扶着树干站直，“但你最好别指望我背你。”
“我背你都嫌累。”他咧嘴。
三人沿着石阶往上走。刚转过第一个弯，林风忽然停下。
前方十步远，一块石碑立在路旁，上面刻着两个字，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他走近两步，伸手拂去苔痕。
那两个字露了出来。
——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