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跟我来。”
秦也心头一紧,默默跟上。
走了不过几步,时承意推开旁边一扇门,是一间不大的医疗咨询室。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明玺白天跟你在一起,你们做了些什么?”
“我们去看了几家福利院,去了一个刚装修好的庭院参观,我们只是聊天,没有做其他的什么事情。”
“聊了什么?”时承意转过身,目光锐利。
“聊他的过去。”秦也回答得诚实又简单,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时明玺。
时承意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判断她没说谎,便不再追问这个话题。
“时先生……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的心脏情况,一直不容乐观。最近,负荷可能太大了。晕倒也不是第一次了。”
“秦也,你生下时昑,对时家,是有恩的。时家记着你这份情。”
时昑,原来那个孩子,叫时昑,和秦同音。
几乎是内心震荡,她强压住自己的表情变化。
“但是,你确实依旧是明玺目前能找到的,最优的捐献者。”
“我们动用了所有资源,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比你更匹配的人选。”
秦也站在原地,她觉得眼前这画面着实有趣。
时家,这个盘踞在龙西顶端的庞然大物,他们应该有更多更隐蔽的手段才对。
这样直白地告诉“捐献者”,她跑了怎么办?
难道他们真的指望,会有人心甘情愿地、主动地走上手术台,献出自己的心脏吗?
她抬起眼,直视着时承意,“难道,你们真的在等我……主动点头吗?”
他显然没料到秦也会如此直接,甚至带着挑衅地点破这层虚伪的窗户纸。
时承意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秦也一眼,那眼神里不再仅仅是评估,更添了几分被冒犯的冷意,以及一种“你很清楚你在跟谁说话”的警告。
“秦小姐,时家做事,自然有时家的考量和方法。现在和你沟通,是出于对明玺意愿的尊重,也是看在你生下时家血脉的份上。”
“时先生,您别忘了,我是一个公众人物。我有我的影响力,有发声的渠道。时家做的这些事,是见不得光的。”秦也的话音在安静的咨询室里落下,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没有退缩。
“我知道你们有权有势,或许真的能悄无声息地做成这件事。但是,如果我选择在公众面前,把时家的秘密捅出去呢?”
“你们时家的官再大,手再长,现在是媒体爆发的时代,你们能堵得住这全国所有人的嘴吗?”
“你们做错的最大一件事,就是放任我成长,放任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如果我‘意外’出事,时家,也绝不会好过。”
“这些话,我从来没对时明玺说过,如果你们逼我……我也真的不会客气。”
“没有一个人的命,值得用另一条命去换。”
秦也的话让时承意微微挑了下眉。
他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还在微微发抖,却强撑着与他谈判的年轻女人。
她比他想的要聪明,也更懂得利用手中有限的筹码。
她像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的人,不再徒劳地寻找退路。
是啊,这是一条生命,一条任何人都只有一次的生命。
她看着时承意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起到了一些作用。
她没敢告诉时承意,时明玺自己已经考虑不接受移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