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行李放下整理好之后，“走吧，我带你去公司熟悉一下环境。”李在勋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出宿舍楼，阳光猛地晒在皮肤上，欧阳光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朴俊浩那句话像片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头顶。
再次回到Sm大楼，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压抑，走廊两边贴满予艺人海报，从h.o.t到宝儿，再到东方神起、SuperJunior、少女时代，每一张都光鲜亮丽。
李在勋熟门熟路地带着欧阳光穿梭在各个楼层。
“这是声乐教室，平时会有老师来上课。”
“这边是舞蹈练习室，分大中小三个，一般人多的时候要用小的。”
“顶楼是录音室，没什么事别随便上去。”
推开一间练习室的门，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练习了。
有的在压腿，有的在对着镜子练表情，还有的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讨论动作。
音乐开得震天响。看见生人进来，几道目光扫过来，又迅速移开，带着审视和疏离，目光窃窃私语声也小了一些。
欧阳光攥紧了书包带，感觉自己像只误入狼群的羊。
“看到那个最高的练习室了吗？”李在勋指着走廊尽头，“那是给重点培养的练习生用的，你好好努力，以后也能去那里。”
逛了一圈下来，欧阳光对公司的布局有了大概的了解。
Sm大楼七层的练习区像一座精密运转的工厂。欧阳光跟着李在勋穿过长廊，两侧的玻璃墙后是不同组别的练习生——声乐室里有人在高音区反复挣扎，舞蹈房里汗水在地板上留下深色痕迹。
“这是你的课程表。 ”李在勋递给他一张表格打印纸。
“早上九点到十二点声乐课，下午一点到五点舞蹈训练，晚上六点到九点自选课程，十点以后可以加练。”
“每周三、五有礼仪课和镜头表现力训练。刚来的话先把韩语学好，公司给你配了老师，这段时间每天晚上会安排你上专属韩语课。”
纸上的时间表排得密密麻麻，像张无形的网。欧阳光想起在深圳时，这个点他应该刚吃完早餐，和陈峥他们慢悠悠地晃去教室。
金室长特别交代，你要在三个月内达到交流水平的韩语。李在勋压低声音，A级练习生标准。
“吃饭怎么办？。”他指着表格最下面的“食堂”一栏。
“公司食堂在负一楼，刷饭卡。宿舍也可以自己做，但大部分人都吃食堂，省时间。”李在勋看了眼手表，“快九点了。”
最后，李在勋把他带到一个穿着粉色t恤的姐姐面前：“这位是练习部的金敏智姐姐，以后她会负责带你熟悉练习生的日常。我还有事，先走了，有问题随时打我电话。”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
金敏智姐姐看起来很温柔，她笑着对欧阳光说：“别紧张，我也是从练习生过来的。我带你去录指纹、领饭卡、通行证。”
领完东西，金敏智姐姐带着欧阳光来到另外一个房间做身体素质评估，有工作人员对着欧阳光量身高比例、手脚长度、称体重…。
“练习生的生活很枯燥，也很辛苦，你要有心理准备。”
做完评估后，金敏智姐姐边走，边跟欧阳光说道，“每天的训练内容基本是固定的”
“刚开始来，主要是先适应，韩语课要好好上，不然以后上课都听不懂。”金敏智姐姐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司对练习生的要求很高，迟到早退是绝对不允许的，训练时偷懒被发现了也会被批评。”
她顿了顿，继续说：“声乐和舞蹈基础怎么样？公司可能会根据你的情况调整课程。”
“声乐学过一点，舞蹈没系统学过，昨天才临时学了一段。”欧阳光目光淡然回答。
金敏智姐姐挑了挑眉：“昨天面试时的舞蹈我听说了，基础是弱了点，但你的表现力很好。接下来要辛苦一点，把基础补上来。”
光xi，今天早上先适应一下韩语课，下午会带你去熟悉一下你分配的班级和练习室，认识一些负责教导练习生上课的课程老师。金敏智看了看手表，训练从明天开始正式开始，现在带你去见你的韩语老师。
推开三楼最里间的教室门，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女老师正在整理教材。
这位是李敏珠老师，负责所有外籍练习生的韩语课。金敏智介绍道。
“接下来三个月 ，李敏珠老师会负责你的专属韩语课”
金敏智笑着把欧阳光往前引了引：“李老师，这就是新来的练习生。”讲台前的女老师抬眼看过来。
这位是欧阳光，新来的Z国练习生。金敏智介绍道，以后就麻烦您了。
“李老师好！”欧阳光微微鞠躬又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黑板上的韩文课程表，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坐这儿吧。”李敏珠指了指前排空位，递过一本教材。他接过来时指尖干净利落，翻到指定页码的动作不疾不徐。阳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在他发梢镀上层浅金，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只专注看着老师在黑板上写的例句。
李敏珠握着粉笔的手顿了顿，心想这孩子长得确实非常漂亮——鼻梁挺直，眼尾微微上挑，穿件简单的白色t恤都显得干净帅气。就是太安静了，不像其他新人总带着点怯生生的样子，他坐得笔直，侧脸线条在光线下清清楚楚，倒像是早就习惯了被人打量。
李敏珠翻开课本：“今天先开始学打招呼，跟着念‘?????’（您好\/你好）。”
“跟着我读。”李敏珠示范着“?????”的发音，他跟着重复，声线平稳，尾音带点不易察觉的上扬。老师讲解助词用法时，他偶尔会用铅笔在课本边缘轻轻敲两下，像是在心里默记节奏，笔尖没在纸上留下任何重痕。
老师在黑板上写例句时，欧阳光顺手拿出笔在练习册上划拉，笔尖在纸上走得很稳。“注意这个助词‘?’，”老师走到他身边指了指，“读的时候尾音要轻一点。”
他嗯了声，又跟着念了两遍，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注意这个助词‘?’的用法。”她故意放慢语速，看着他在练习册上写字的手。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握笔的姿势也端正，不像有些练习生写着写着就开始潦草。阳光挪到他手背上，能看见层薄薄的绒毛，让这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添了点年小男孩的生气。
“听懂了吗？”她问。他抬眼看过来，眼神很平静，不像紧张也不像不耐烦，就像在说“嗯，知道了”。
李敏珠突然想起上周淘汰的那个日本练习生，哭的时候眼睛肿得像核桃，跟眼前这孩子比起来，简直是两个极端。
李敏珠转回头继续写板书，心里琢磨着：这孩子看着冷淡，说不定心里有数，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扛住后面的训练。
阳光从窗户斜着照进来，落在课桌上。欧阳光的练习册上字迹写得很工整，遇到不会的发音就用铅笔在旁边轻轻画个圈。
李敏珠给他递单词表时，他接过来放在桌角，顺手压了块橡皮。“明天听写这几个词？”
李敏珠指着表上的重点，“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问我。”
欧阳光看了看表，点了点头：“知道了。”
下课前十分钟，老师让自由练习对话。欧阳光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自己对着窗户练了两遍，发现尾音有点飘，就掏出便签纸把发音要点写下来，笔尖在纸上划得又轻又快。
铃响时，欧阳光正在用铅笔在韩语课本上圈画生词。
李敏珠收拾教具的动静停在他桌前，圆框眼镜反射的光斑落在他标注的记号上：下午去熟悉班级时，试着用刚学的句子打招呼。
金敏智在门口等他，笑着说：“李老师教得很仔细吧？”
欧阳光走出教室，看着走廊里练习生们抱着水杯跑过，只回了句：“嗯，挺好的。”口袋里的单词表被他折了个角，露出“出道”两个韩文字母，边角磨得有点毛边。
“感觉怎么样，觉得难吗？”走廊里金敏智问他。
他摇摇头，目光掠过墙上的艺人海报，落到远处练习室的门牌上：“还好，不怎么难。”语气像是很轻松的样子。
李敏珠从教室探出头叫住他，递过颗水果糖：“刚开始学都容易咬到舌头。”欧阳光接过来捏在掌心，走到楼梯口才发现糖纸是温的，低头笑了笑，那笑意浅得像水面的波纹，很快就顺着台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