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翊跟着凌绡排在队伍中，凌绡安静不下来，探头探脑地往前面看。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站在最前方的修士就消失不见了。
凌绡面露惊异之色，“这就是进入了秘境？”
“没错。”
后面的修士紧随其后，她刚往前一步，脚下就出现了一个半径不足一米的圆形法阵。
二十枚上品灵石依次在法阵上摆放，随着灵石一枚枚落下，那法阵越来越亮，直到最后一枚灵石落下，修士全身被白光笼罩。
凌绡若有所思地看着修士消失，开口道：“这怎么看着有些像某种祭祀仪式。”
“上品灵石就是祭品。”
褚翊闻言，微微一愣，他侧头看向凌绡，“这么一说，确实有些相似。”
听到褚翊回复，凌绡才注意到褚翊就排在她身后，“你也要进入这个秘境？”
见凌绡这么问，褚翊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嗯。”
凌绡百思不得其解：“你又不缺灵药灵石，完全没必要进去吧。”
说着，凌绡突然警惕起来，她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他：“你难道也盯上了噬梦兽的兽丹？”
褚翊看凌绡一脸警惕，心里有点受伤，但还是乖乖回道：“这个秘境危险程度不高，我主要是进去历练。”
“以及，你说的…噬梦兽是什么？”
见他似乎真的不知道，凌绡这才放下心，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敷衍道：“没什么，那东西很危险的，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褚翊心里一软，没想到凌绡竟然还关心他。
“嗯，我听你的。”
队伍很快就排到凌绡，她学着前面修士的样子，站到法阵中，把灵石依次摆好。
一秒，两秒，三秒…
没反应？
她跳出来，又跳进去。
差不多过去了一刻钟，都无事发生。
凌绡拧着眉，面色不善地盯着脚底下的法阵。
后面还有人等着呢，眼看到凌绡这里法阵不亮了，一些人就忍不住催促。
“不行就赶紧下来，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们不耐烦，凌绡这个当事人心头火气更甚，觉得这个秘境是在故意和她作对，竟然把她拦在了外面！
凌绡双手叉腰，控制着掏刀的冲动，把褚翊扯了过来。
“你先来！”
褚翊自然对凌绡言听计从，凌绡从法阵退了出来，把他推了进去。
然而，就在凌绡离开法阵的刹那，白光乍现，原本装死的法阵竟是宛若诈尸一般，冲天的白光把褚翊笼罩，慌不择路就要立即将他拉入秘境。
凌绡冷笑一声，死死盯着那不断流转的法阵。
白光似是一道坚韧的屏障，她刚伸出手，就被狠狠弹了回去。
凌绡不信邪，抽出长刀猛的劈在上面，手腕被震得发麻，屏障也肉眼可见荡起一圈圈涟漪。
少年稳住身形，周身暴起充裕的灵炁，长刀上很快生出丝丝缕缕的裂痕，但与此同时，一道清脆的咔嚓声从那屏障上传出。
四周其他等着进入秘境的人都看傻了。
还，还能这样？！
那白光竟是被生生劈出了一个狭长的口子，可刀刃沿着那裂口还在不停下移，直到它变成可容人进入的大小。
“砰——”
一声巨响过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白光与少年都不见了踪迹。
……
褚翊脑袋还有些发懵，恍惚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刺目的光线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怎么样了？”
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褚翊睁大眼睛，就见凌绡双手环胸站在他身前，白净的脸庞有一道细小的血痕，像是被什么碎片划伤的痕迹。
褚翊立即有些紧张地看着她脸上的伤口：“我没事，你的脸受伤了！”
凌绡微微挑眉，抬起手在脸颊轻揩了一下，那伤口都快愈合了。
“你真的没事？”
凌绡狐疑地看着男孩，他脑门上的血窟窿还在渗血。
褚翊还有些摸不清状况，轻声道：“我没事，就是脑袋有点晕。”
凌绡眼神飘忽，有点心虚地轻咳了两声，丢给他一瓶外用伤药，“送你的。”
当时那屏障被她劈开后，里头的褚翊不可避免地被波及到了。
注意到凌绡的视线，褚翊心中一跳，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攥着那瓶丹药，从储物袋里翻出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少男玉貌花容，瓷白的皮肤在晃眼的日光下都看不出一丝瑕疵，细腻如玉，而那额头的刺目伤痕就像是红烛泪滴落在一朵梨花上，有种诡异的绮丽。
他纤长的眼睫微微抖动，整张脸都苍白了下来，眼眶也很快红了一圈。
见他这个反应，凌绡也呆住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别哭啊。”
凌绡不说话还好，她一开口，褚翊便忍不住唇瓣紧抿，眼眶里的泪水欲落不落。
凌绡有点摸不着头脑，修士受伤不是家常便饭吗，他怎么反应那么大？
她还记得当时谢妄尘那个皮糙肉厚的东西一天抽几百鞭子都不带吭一声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确实是自己理亏。
凌绡抓耳挠腮地想着该怎么说时，就听对方开口：“会留疤的…”
凌绡口不择言：“这有什么，伤疤是女人的勋章！”
看褚翊面色依旧有些不好看，她讷讷道：“那怎么办啊，我也没有祛疤药膏。”
褚翊：……
他微微张嘴，“你不觉得很难看吗？”
褚翊自然有上好的疗伤丹药，但即便是最好的回春丹，也不可能立即抹除疤痕，使其恢复如初。
他一直知道自己长得好看，美貌也一直是他得意的资本，但以前的褚翊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在意自己的外貌。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张好看的脸，已经不单单是他自己的，还是他在意之人的。
如果凌绡为此对他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他才真要觉得天都塌了。
看着褚翊紧张兮兮的样子，凌绡就是再不懂说话的艺术，此刻她也知道该说什么，“你长得很好看。”
“就算脸受伤了，也别有一番风味。”
褚翊眸光微亮：“你真这么觉得？”
“当然，我可从不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