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又是为什么？”叶凌问，“现在你同样有暴露的风险。”
“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卫言急着解释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即便暴露了也无所谓，而且我不能看着您陷入危险！”
“上次见面的时候，卫兰同样想要杀了我。”叶凌说。
卫言的眼中再次泛起了泪水：“请您相信我，那时如果再晚上一秒您没有挣脱，我一定会救您……”
“任务呢？不重要了吗？”
“没有任何事比您的生命更重要。”卫言坚定地说。
叶凌沉默片刻，向她伸出了手。
“起来。”她说。
卫言立刻起身，垂首站在她面前。
“不急着走，”叶凌说，“先告诉我，你在卫家的任务是什么？”
“找到合适的时机偷出潘多拉。”卫言毫不犹豫地说。
“潘多拉到底是什么？”叶凌问。
卫言摇了摇头，双手比划出了一个二十厘米左右的大小：“我不知道是什么，外形看上去是个金属盒子，大概这么大。”
“细节呢？”叶凌问，“有没有花纹或者钥匙孔。”
“没有，”卫言肯定地说，“那个盒子外表十分光滑，连接缝都没有。”
叶凌不由蹙起眉头。
她记得熊哥曾经问她，是不是去给他们送钥匙的。
知道从卫言这里问不出答案，她将这个疑惑暂且按下，继续问道：“是谁交给你的任务，你又是怎么混进的卫家？”
“我不知道……”卫言惭愧地低下头，“我是从第四销毁点被救出来的，救我的人代号是云，她给了我新的身份，帮我成功混进了卫家。”
“卫家内部应该也有我们的同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不过为了防止暴露之后牵扯到别人，我们之间彼此并不认识。”
“任务是上线直接发给我的，会发到我的手环上。”
她将袖口拉了上去，点开手环给叶凌看。
对方的头像是全黑的，名字那里是个大写的Y。
倒是和熊哥是一个风格的。
两人的对话内容还停留在几个月之前，卫言给Y发了“已完成”三个字，Y简单地回复“收到”。
“将潘多拉偷出来之后，你把它藏到了什么地方？”叶凌问。
“圣城遗迹。”卫言答道，“就是前一次见到您的那回，我说服卫兰到荒野上转转，在人面花森林里，我故意惊醒人面花，趁着卫州和它们战斗的时候激活了传送阵，将潘多拉送到了传送阵里。”
“卫兰没有发现吗？”叶凌问。
“没有。”
卫言的语气里带着不符合她年龄的沉稳：“卫兰最先受了伤，她从小养尊处优，光是惊吓就足以让她昏死过去。她受伤之后，卫州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来保护她，而我则趁着这个时候转移到了传送阵上。”
“不过卫州发现了。他比我想象中撑得更久了一点。我回来的时候，他质问我跑到了什么地方去，又催促我赶快带他们走。”
卫言停顿了一下：“我杀了他。”
“如果他活着回去了，必然会告诉卫长风我擅自离开的事，到时候查起来，我的秘密很可能会暴露，我只能杀了他。”
“没有他的牵制，人面花开始攻击我和卫兰。我用了传送符，带着她回了卫家。”
说完之后，卫言主动伸出手来：“我说都是实话，您可以自己验证。”
“不用了。”叶凌说，“我相信你。”
简单的四个字，让卫言又差一点哭出来。
看着她竭力忍着眼泪的样子，叶凌的心情十分复杂。
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周夏，她都有一种从心底生出的亲近感。
她知道这份感受并不属于她，而是出自那个一直藏在她身体中的零号，但这依旧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她。
比如说现在，理智上她清楚卫言有可能是在骗自己，情感上却无条件地信任她。
卫言窥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请允许我带您离开这里吧……不管卫建和您说了些什么，他都是在骗您的。他知道了您的身份，并且准备等时机成熟便将您抓回去，您现在很危险。”
叶凌回过神来，对卫言笑了笑。
“不用担心我，危险的应该是卫建才是。”她站起身，在卫言的肩头拍了拍，“你知道卫建住在哪个房间吗？”
卫言的背挺直了，她重重点头：“知道！”
“带我去他的房间。”叶凌说。
卫言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您是要……”
“对，”叶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的异能不错，我想要。”
……
“就是这里了。”卫言指着紧闭的房门，压低了声音说，“您等着，我帮您杀了他！”
说着，她就要发动异能瞬移进去。
叶凌按住了她：“你去旁边等着。”
卫建是二级觉醒者，又能克制异能，她去了除了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卫言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血脉中的天性让她在面对叶凌的时候只剩下了绝对服从。
于是她乖乖地向后退了几步。
“您一定要小心，”她忍不住说道，“卫建很厉害的，不单单因为他是溯能者，他手中还有很多厉害的道具……”
叶凌点点头，消失在了走廊里。
几乎是瞬间，房间内便传来了一声巨响。
卫言一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几乎要克制不住冲进去。但就在这时，隔壁的房门却打开了。
卫柔皱着眉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卫言，冷冰冰地问：“怎么了？”
卫言连忙低下头，让兜帽挡住了自己的表情。
“不清楚，”她说，“我刚刚经过这里，就听见卫建大人的房间里传来了动静。”
卫柔不满地哼了一声，径直走到了卫建的房门口，在门上用力拍了几下。
“能不能别吵，”她高声喊道，“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
房间里却一直没有动静。卫柔又拍了两下门，眉头皱得更死了。
“不对劲，”她说，“卫建不会不回答我的话……出事了！卫言，带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