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七分,老夫子还在盯着地图上那个被圈出来的下车点。手机突然震动,助理发来一条消息:“有情况,多家自媒体同时发了匿名文章,说我们财务数据有问题。”
他没起身,也没皱眉,只是把平板转了个方向,调出金手指的“信息溯源”功能。五秒后,屏幕跳出一张关系图——从发布账号到服务器地址,再到资金打款记录,最后停在一个名叫“恒远咨询”的空壳公司名下。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又是老赵。”他说。
助理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叠刚打印出来的舆情截图,声音有点紧:“现在已经有十二家媒体转发了,虽然没点名,但提到的项目时间线、合作方名称,全都对得上咱们。”
老夫子合上平板,站起身,活动了两下手腕。“等天亮,他们就会发现,这次不是质疑,是碰瓷。”
七点整,公司高层陆续赶到会议室。有人刚坐下就开口:“要不要先发个声明?再拖下去,投资人会动摇。”
“发什么?”老夫子坐在主位,语气不急,“说我们没造假?谁信?”
会议室安静了一下。
“那就什么都不做?”另一个高管问。
“不做,是因为已经做了。”他打开投影,把刚才那张溯源图放上去,“这是首发账号的Ip地址,这是它收钱的路径,收款方是老赵控制的皮包公司。他们连伪装都懒得做全。”
底下有人低声笑了。
“所以我们的回应不是解释。”老夫子继续说,“是反问——谁在背后花钱造谣?答案写得明明白白。”
法务总监举手:“我们可以申请公开审计报告摘要,三大机构都签过字,合法合规。”
“不只是摘要。”老夫子点头,“我要一页纸,标题叫《致所有关注者的一封信》。正文只写三句话:第一句,欢迎查证;第二句,附查询验证码;第三句,真数据不怕问。”
会议室里的人互相看了看。
“就这么简单?”
“越简单越好。”他说,“复杂了像心虚,干脆了才像底气。”
八点半,新闻通稿准备完毕。与此同时,老夫子让金手指启动“舆情模拟”,测试三种不同发布方式的效果。结果显示,最克制的版本传播效率最高,反驳声最少。
“那就按这个发。”他拍板。
九点十五分,公司官方账号推送出那封信。全文没有情绪词,没有辩解,只有审计结论截图和一个可验证编号。评论区很快炸开。
有人留言:“敢留验证码,看来是真的经得起查。”
也有人怀疑:“说不定是伪造的,这种东西也能p。”
不到十分钟,一家头部投资机构转发并评论:“已核验,编号有效,数据一致。”
紧接着,第二家、第三家……八家核心资方先后表态支持。谣言热度开始断崖式下跌。
十一点,老夫子正在看后台反馈,手机响了。是证券监管系统的自动提醒——有人提交了恶意造谣证据备案,附件齐全,流程合规。
他看了一眼提交人,是公司合规部。
“我没让他们报。”助理说。
“我知道。”他笑了笑,“但他们学得快。”
中午,业内开始流传一份匿名备忘录。内容详细记录了老赵如何通过外包团队策划此次攻击,包括报价单、沟通记录和删帖要求。虽然没人署名,但细节太具体,没法当假消息处理。
午休时,几个高管围在茶水间聊天。
“听说老赵那边已经在联系媒体删帖了。”
“删得掉吗?钱都到账了,人家可不管他是不是后悔。”
“他还想甩锅给第三方,说是‘误传’。”
“谁信啊,转账记录都在那儿摆着。”
老夫子路过,听见几句,没停下,只说了句:“做生意,底线比手段重要。”
下午两点,会议重启。这次气氛轻松多了。
“国际路演下周出发。”一位高管翻着行程表,“目前确认到场的海外机构有二十三家,比预期多六家。”
“增加两家本地安保。”老夫子说,“另外,把审计报告的加密链接提前发给这二十三家,附一句:随时可查,不限次数。”
“怕他们不信?”
“不是怕。”他说,“是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怕。”
三点四十分,助理送来一份新文件——某财经论坛刚刚撤下三篇攻击文章,理由是“无法核实信息来源”。同时,最初爆料的那家自媒体账号已被平台禁言。
“老赵呢?”老夫子问。
“电话打不通,办公室说他请假了。”
“不是请假。”他摇头,“是躲起来了。”
傍晚六点,总部大楼逐渐安静下来。老夫子仍坐在会议室,面前摊着几张材料。他一条条划掉待办事项,最后只剩下一项:出发前最终确认。
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赢了这一次。”
他没回。
把手机扣在桌上,拿起笔,在行程表最下方写下两个字:准时。
窗外天色暗沉,楼下的车流缓缓移动。一辆黑色轿车在路边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灰夹克的男人。
他抬头看了眼大楼,转身走进旁边的小巷。
老夫子此时正把最后一份文件装进文件袋,拉链拉到一半,忽然停住。
他盯着文件封面看了两秒,伸手把它翻过来,用笔在背面写了三个字:
别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