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的车门关上，老夫子坐在后排，车子刚启动，手机就响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是公司内部系统发来的通知。一条加密信息正在等待验证。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去哪？”
“回公司。”老夫子说。
车子掉头。窗外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着，像是在倒数时间。
地下数据室的灯一直没关。他进去的时候，服务器还在运行，屏幕上滚动着原始日志的记录条目。每一行代码、每一次测试、每一个时间戳都清清楚楚。
他坐下来，一条一条地核对。没有遗漏，也没有断点。
凌晨四点十七分，他起身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六点整，技术部办公室的灯亮了。
他把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拍了拍趴在键盘上的小王。
“醒了。”
小王抬起头，眼睛通红，“结果还没出来？”
“快了。”老夫子说，“他们拖不了我们，因为我们从没停下。”
其他人也陆续进来，没人说话，但气氛变了。紧张还在，可多了点别的东西。
七点五十三分，系统提示音响起。
一封来自国家知识产权局的邮件出现在主控电脑上，需要三级验证才能打开。
负责验证的小李手有点抖，第一次输错密码，第二次又按错了快捷键。
第三次，他停住，深吸一口气。
老夫子走过来，把手放在键盘上。
“我来。”
他输入密钥，点击确认。
屏幕刷新。
【国家知识产权局通知：第ZL2023xxxxxx号发明专利，审查通过，予以授权公告。】
整个办公室静了一秒。
然后有人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椅子。另一个人直接跳起来拍桌子，大喊：“成了！”
打印机自动启动，一页纸缓缓吐出，上面盖着红色公章，还带着机器的温度。
小王抓起那张纸，来回看了好几遍，突然笑出声，接着又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
老夫子站在人群中间，没笑也没鼓掌，只是看着大家。
他知道这一刻等了多久。
不是为了赢谁，而是为了能堂堂正正地往前走。
手机震动了一下。
金手指界面弹出新指令栏。
他点开，输入命令：“分析近三年同类专利运营案例，生成最优商业化路径模型。”
系统响应速度极快。
几秒后，三维图谱在投影墙上展开，标注出三条建议路线：
第一条，技术许可试点，优先对接三家产业链上下游企业；
第二条，成立专项小组，准备国内应用落地场景测试；
第三条，标记六个目标国，待公示期满后立即启动pct国际申请程序。
他看完，转身问技术组：“材料整理得怎么样？”
“核心文档已经归档，备份完成。”小李回答，“原始日志、测试视频、版本记录全部打包。”
“好。”老夫子点头，“现在还不用对外说太多。消息会自己传出去。”
“可我们不想藏着。”一个年轻工程师站起来，“这是我们拼出来的！”
“我知道。”老夫子看着他，“但现在不是喊口号的时候。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结果，而不是听到声音。”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行政部的人带着相机进来，说是想拍几张照片做内部宣传。
老夫子摆手，“先不拍。等会还有事。”
他走上讲台，环视一圈。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今天不是终点。”他说，“是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往前走了。”
说完，他按下遥控器。
投影画面切换。
左边是智能电网调控系统的模拟运行图，电流走向稳定有序；右边是分布式能源调度算法的实时演算过程，节点响应迅速精准。
两项核心专利的应用场景，第一次完整呈现。
底下有人开始鼓掌。
起初是零星的，接着变成一片。
掌声持续了很久，没人停下来。
直到法务部的人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批文正式入库了。”那人说，“总部要求召开紧急战略会议，十点开始。”
老夫子收起平板，“走吧。”
他走出会议室时，走廊里已经有人在讨论专利的事。
前台小姑娘抱着资料路过，抬头看见他，咧嘴一笑：“老总，我们牛不牛？”
“牛。”他说，“但还得更牛。”
三楼战略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很足。
他坐下，打开金手指生成的《专利价值评估报告》。
第一页写着：建议优先实施技术许可合作，避免单一模式风险。
他翻到下一页，正准备做标记。
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系统自动推送的更新提醒。
【关联专利动态监测：老赵名下企业昨日提交三项新型结构专利申请，分类号与我方相近。】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嘴角微微扬起。
“来得正好。”
他把报告推到一边，拿起笔，在空白纸上写下三个名字。
第一个是合作企业的技术负责人，第二个是行业协会的联络人，第三个是某地方能源项目的主管。
写完，他抬头看向窗外。
楼下停车场，一辆商务车刚停稳，车门打开，下来几个人，穿着统一的工作服，胸前印着合作单位的标志。
他们抬头看了看大楼，朝入口走去。
老夫子收回视线，把纸折好，放进衣兜。
他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已经凉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门把手转动。
他放下杯子，坐直身体。
会议记录本摊开在面前，第一页空白。
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的一声。
写下了第一个议题：关于首批技术许可对象的筛选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