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院的土路变得泥泞不堪,路面不是积水,就是黏糊糊的黄泥。
还好,李尘骑着摩托车,还有外挂辅助,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影响。
只是,李尘看着路边的低洼地。
好家伙,现在放眼望去,已经是白茫茫一片,真成了汪洋。
“老话还真没说错,大旱之后必有大涝……”李尘心里嘀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压在心口。
前段时间岳麓省旱得厉害,地都裂开了大口子,没想到这雨一来,就带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儿,像是要把之前欠下的雨水一口气全都倒下来。
李尘抬头望向远处,原本应该绿油油的农田,此刻大多浸在了水里,颜色变得深沉而模糊,雨幕之中,一切都显得有些不真实,而那种诡异感,越发明显。
这岳麓省反常的天气,看来是真要惹出大乱子了。
局部地区的洪涝灾害,怕是跑不了了。
想到这儿,李尘提升了速度,朝着大院赶去。
回到大院,李尘看到院子里并非想象中那般狼藉。
雨水顺着重新修过的排水渠,汇入沿着院墙根开挖的明渠里,刷刷地朝着山下指定的方向奔涌而去,没有在院子里形成明显的积水。
屋顶上新打造的天沟发挥了作用,雨水被集中引导,避免了四处漫溢。
院子里堆积的蔬菜和水果,早就用厚实的雨布盖得严严实实,边角还压上了砖头,任凭风吹雨打,里面的蔬菜和水果安然无恙。
看到这番景象,李尘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幸好,当初翻修这老院子的时候,他多了个心眼。
那时就发现原来的排水渠又窄又浅,早就被淤泥烂叶堵得差不多了,遇到大雨肯定抓瞎。
他特意重新设计了排水系统,加宽加深了主渠,还多挖了几条支渠,确保雨水能迅速排走。
屋顶的天沟也是李尘自己打造的,现在看来,这些未雨绸缪的准备,都值了。
李尘刚进屋,屋里的座机电话立马响了起来。
李尘走过去,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梁奇。
按下接听键,听筒里立刻传来梁奇带着歉意的粗嗓门,隐约能听到哗啦啦的雨声和隐约的汽车喇叭声。
“李兄弟!对不住啊!今天估计得晚点到你了!”梁奇的语气透着无奈,
“特娘的这雨下得邪性,进城的路有一段淹得不轻,水都没过小腿肚了,车子不敢硬闯,怕熄火趴窝,现在堵了一长串,动弹不得!”
李尘能想象出那边的混乱景象,安慰道:“没事,梁哥,安全第一。这天气,路上肯定不好走,你慢慢来,不着急。实在过不来就算了,改天也行。”
“那不行,酒店里的客人还等着你的蔬菜,我再等等看,看水能不能退快点。”梁奇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这边电话刚撂下,铃声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这回是陈主任。
“李兄弟!哎呀,糟心了!”陈主任的声音比梁奇还着急,
“县城都快成水城了!主干道积水严重,我这边一时半会儿根本出不去!今天过去找你的事,得泡汤了!”
李尘听着陈主任的抱怨,眉头微微皱起。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暴雨,心念微动。
刹那间,感知力迅速扩散开来,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个云山县。
在李尘的感知中,云山县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低洼地段普遍内涝,街道成了河道,不少车辆被困水中,行人涉水而行,水深的地方已经到了大腿根。
李尘的感知没有停留,继续向外蔓延,伸向了更远的地方。
很快,峰林市和君杉市也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一看,让李尘的心猛地一沉。
峰林市的情况比君杉市严重得多!
许多地势较低的街区已经是一片泽国,随处可见穿着雨衣,救生衣的工作人员,正忙碌地帮助受困群众转移。
橡皮艇,冲锋舟在原本是街道的水面上穿梭。
更让人揪心的是,在一些偏远的乡镇,处于低洼地带的村庄正在组织村民往高处撤离,扶老携幼,场面混乱而紧迫。
李尘甚至看到有山体出现了滑坡的迹象,泥石混合着雨水,威胁着山脚下的房屋。
“情况比想的还要糟糕啊!”李尘喃喃自语。
他平时不太听收音机,电视也看得少,并不知道此刻岳麓省的本地电视台和广播电台,正在循环播报着这次极端暴雨的紧急新闻。
播音员用严肃的语气通报,全省超过九成的地级市降雨量突破了有气象记录以来的历史极值,多条河流水位超警戒线,地质灾害风险极高,正全力组织抢险救灾。
此时的李尘,顾不上了解这些官方通报,他眼前的景象已经足够触目惊心。
看到两个地级市,尤其是峰林市,正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无数的家庭和财产受到威胁,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李尘立刻集中精神,沟通苍穹仪,那就用外挂来对抗这场疯狂的天灾。
意念沟通的瞬间,李尘的精神感知牢牢锁定了峰林市和君杉市上空那厚厚的云层。
李尘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
【降雨术】,启动!
这不是为了降雨,而是为了“控雨”!
刹那间,在两地所有人的肉眼无法察觉的云层深处,异变陡生!
一股新的,更为浓稠,颜色更深的黑色云气,凭空凝聚,并以惊人的速度开始膨胀、蔓延。
这团新生的黑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气息,主动撞向了正在倾泻暴雨的自然云团。
“轰隆隆——!”
天空中的雷声骤然变得密集和响亮起来,仿佛有无数面巨鼓在云层之上擂响。
那不是普通的雷声,更像是两种巨大的力量在激烈碰撞,挤压发出的轰鸣。
原本相对均匀的雨幕,开始变得混乱,雨点时大时小,风也变得更加狂暴,卷着雨水胡乱拍打。
天空的颜色变得更加深邃、诡异,黑压压的云层低得仿佛要塌下来,云团内部电蛇乱窜,银色的闪电不时撕裂昏暗的天幕,将大地照得一片惨白。
地面上,无论是正在紧张转移的灾民,还是坚守岗位的救灾人员,或是躲在相对安全处观望的普通市民,都被这突然加剧的天象变化惊呆了。
一处临时搭建在高地上的庇护所里,挤满了从低洼村庄转移过来的村民。
大家原本就惊魂未定,此刻看着天空如同煮沸了的黑粥般翻滚,听着那震耳欲聋、仿佛就在头顶炸开的雷声,个个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茫然。
“老天爷啊!这是咋个回事嘛?天要塌下来了吗?”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拄着拐棍,手都在发抖。
“太吓人了!你看那云,好像在打架一样!是不是龙王发怒了啊?”一个妇女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声音带着哭腔。
“怪事,雨好像……好像比刚才小了一点?”也有细心的人发现了微妙的变化,虽然雷声更恐怖,但砸在帐篷上的雨点声,似乎确实没有之前那么密集和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