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马爷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周围的小弟依然沉浸在李尘的威慑之下,没回过神来。
而马爷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羞辱,尤其还是当着自己这么多手下的面,被一个毛头小子用这种难以理解的方式给镇住了,这让他以后还怎么服众?
马爷阴鸷的目光转向角落里瑟瑟发抖,面如死灰的建国,心里的邪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玛德!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惹来的祸事!”马爷猛地一拍沙发扶手,怒喝道,
“把他给我拉走!送到西山矿场上去!让他这辈子就在里面给老子挖矿还债!”
“不!不要啊马爷!求求您!饶了我吧!让我干什么都行!别送我去矿场!那是要命的地方啊!”建国一听“矿场”两个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地磕头求饶。
谁不知道马爷手下的黑矿场进去就别想出来,累死打死都没人管,那真是生不如死!
“拉下去!”马爷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赶走一只苍蝇。
立刻有两个手下上前,不顾建国的哭嚎挣扎,粗暴地把他拖了出去。
处理完建国,马爷胸中的恶气才算稍微出了一点。
他朝旁边一个还算镇定的小弟招了招手。
“给你一天时间,不,一个小时!我要刚才那个年轻人的所有资料!姓名,住址,干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统统给我查清楚!”马爷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后怕。
“是!马爷!我立刻就去查!”那小弟不敢怠慢,连忙应声,快步退出了客厅。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马爷独自坐在空旷而奢华的大厅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扶手,脸色变幻不定。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座机电话,犹豫着是不是该给上面的阎王汇报一下今天这诡异的情况。
但手指在拨号盘上悬了半天,他还是把电话重重地扣了回去。
“玛德!这点破事都处理不好,还要惊动上面?老子以后还混不混了!”马爷咬着牙,自言自语,
“先摸清那小子的底细再说!我就不信,他真有三头六臂!”
……
面包车一路疾驰,司机大哥几乎是踩着油门到底,恨不得立刻把这尊“煞神”送到家。
到了东河沟村口,李尘指了方向,车子很快停在了大院前。
车刚停稳,李尘还没完全下车,那司机大哥就猛地一打方向盘,油门一轰,面包车发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几乎是弹射起步,疯了一样掉头就跑,连副驾驶的车门都是李尘眼疾手快在外面给带上的。
“喂!门……”李尘看着绝尘而去、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的面包车,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都没关严实,我有那么可怕吗?”
李尘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没什么怪味啊,更别说有贴心的【清洁术】在,自己很干净啊!
不过他也理解,刚才自己为了震慑场面,稍微放开了点气势,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确实冲击力太大了点。
他转过身,正好看到旁边站着几个人,正是张叔一家。
原来,自从李尘跟着那伙人离开后,张叔,张婶放心不下,带着丫丫和她妈妈就一直等在李尘家大院门口附近,焦急地张望着。
此刻看到李尘安然无恙地回来,几人立刻激动地围了上来。
“小尘!你……你没事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张叔一把抓住李尘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声音里充满了紧张和后怕。
他可是知道那马爷是什么人,吃人不吐骨头的,如果李尘还没回来,陈叔准备立马报案。
“叔叔!你回来啦!”丫丫也仰着小脸,大眼睛里满是担心,小手紧紧拽着妈妈的衣角。
“呵呵,放心吧张叔,我没事。”李尘心里一暖,笑着摸了摸丫丫的头,
“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跟那位马爷‘好好’谈过了,他答应以后不会再来找大姐和丫丫的麻烦,至于姐夫……他们愿意怎么处理是他们的事,但只要不牵扯到家里,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呜……”丫丫妈妈听到这句话,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捂着脸失声痛哭,“谢谢……谢谢你,李尘兄弟……呜呜……”
没有人知道她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丈夫欠下巨债跑路,讨债的天天上门威胁、砸东西,吓得丫丫晚上都不敢睡觉。
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如果不是放心不下年幼的丫丫,她可能早就寻了短见。
此刻听到麻烦解除,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让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小尘!你可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啊!我……我……”张叔也是老泪纵横,紧紧握着李尘的手,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他恨自己没本事,护不住闺女和外孙女,这份恩情,实在是太重了。
“张叔,您千万别这么说。”李尘赶紧扶住情绪激动的张叔,
“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说起来,我也算是半个东河沟的人,乡里乡亲的,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重的实木院门。
“来来来,别在门口站着了,大家都进来坐坐,喝口水,压压惊。”李尘侧身让开,热情地邀请道。
“这……这方便吗?”张叔看着门内光洁的地面,有些犹豫。
他听陈老汉说过,李尘这大院里面修得跟皇宫似的,还种着那些金贵无比的“神仙菜”,他们这刚从田里出来的,一身土,怕给弄脏了。
“有啥不方便的,就是个住人的地方,又不是龙宫宝殿,还没啥秘密怕人看呢!”李尘不由分说,一把抱起丫丫,率先走进了院子,不忘回头说道。
“都进来吧,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