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靠近,那位靠在车厢边的中年军人立刻警觉地抬起头,手也下意识地按在了腰侧的枪套上,当他看到来者是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眼神清亮的年轻女子时,紧绷的肌肉稍微放松了些,但眼中的审视并未减少。
徐小言在距离他约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既不会显得太有攻击性,也保持了必要的安全空间,她没有绕任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声音清晰却不过分响亮“这位同志,打扰了,想问一下,如果想要乘坐军车,需要交纳什么物资?”
那军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几人?”
“三人”徐小言回答得干脆利落。
军人闻言,眉头微蹙,似乎在心里快速计算着,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按照现在的规定,至少需要一百八十斤的鲜货,比如野菜、薯类,或者四十斤的肉干、鱼干之类的干货,而且这是单人的基础价码”。
这个数字让徐小言心头一沉,鲜货和干货他们确实有一些,但绝对达不到这个量,而且这都是他们赖以活命的口粮,她念头急转,试探着问道“烟、酒……可以吗?”
“烟?” 这个词仿佛带着某种魔力,那军人原本沉稳的眼神倏地亮了一下,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前倾,他左右快速扫视了一眼,见附近没人特别注意这边,便主动朝徐小言走近了一步,距离拉近到不足一米,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有烟?”
徐小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话,动作利落地取下背包,借着身体的遮挡,从背包里(实则是从空间)取出了两包硬壳的高档香烟,香烟的外包装保存得相当完好,连塑封都还在。
那军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手接了过去,动作快得甚至带上了一点抢夺的意味,他仔细检查着烟盒的封口,手指在那光滑的塑封上摩挲着,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再开口时,声音里的那点沉稳消失不见,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和渴望“这样的香烟……你身上还有几包?”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徐小言,仿佛想穿透那个背包看到里面。
徐小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平静地回视着他,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被她这么盯着,那军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地低咳了一声,收敛了些许外露的情绪,但语气依旧直接,抛出了他的条件“听着,小姑娘,如果你再拿出一包,凑足三包这种完好的香烟,我可以做主,允许你们三个人跟车,坐到下一个幸存者基地,路程不远,大概能坐十天左右的车”。
他顿了顿,观察着徐小言的反应,见她依旧平静,便抛出了更具诱惑力的条件,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如果你……如果你还能再拿出六包,加起来一共九包,我可以想办法,把你们直接带到临川!那里现在是全国最大、最稳固的幸存者基地之一!到了那里,才算真正安全了”。
临川!这个名字像一道光,瞬间刺入了徐小言的脑海,她的心脏猛地一跳,但脸上依旧维持着不动声色,她需要快速权衡这位军人承诺的可信度,九包烟,换三人直达最大的安全区,这听起来真心很不错!
全国最大的幸存者基地确实诱惑巨大,但正因其重要,情况必然复杂,她不能仅凭对方一面之词就压上全部筹码。
徐小言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激动或犹豫,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动作利落地再次伸手进背包,又取出了一包同样完好无损的高档香烟,递了过去。
“大叔”她开口道“去临川是大事,我还有两位同伴,需要和他们仔细商议一下才能决定,这样,我先给您三包烟,按您说的,劳烦您先带我们三人去下一个幸存者基地”她接着说道“我们想到那边看看具体情况,了解清楚之后,再决定下一步要不要跟着您去临川,您看这样行吗?”
她这番话说得妥帖,既表达了意愿,又没有一口回绝去临川的可能性,留下了后续交易的可能性。
那名军人接过第三包烟,熟练地捏了捏确认质感,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他将三包烟迅速揣进怀里收好,然后对徐小言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他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一点笼络的意味“我叫姜山,以后你叫我姜大叔就行,你们先去下一个基地看看也好,记住,要是后面决定去临川,一定记得来找我!每人只需要两包烟就行!”
徐小言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和积极回应,连声应道“好的,好的!一定一定!多谢姜大叔关照!等我们到下一个基地,商量好了立刻就给您答复!”她转身离开军车,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与谢应堂和王肖商议。
距离出发只剩下半个小时,营地里已经陆续有人醒来,徐小言快步回到他们休憩的角落,谢应堂和王肖依旧沉浸在深沉的睡眠中,身体的极度疲惫让他们对外界的感知降到了最低。
她蹲下身,先轻轻推了推谢应堂的肩膀,又晃了晃王肖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急促“醒醒,该起来了,我有事情和你们说,要睡的话待会儿还有机会睡”。
两人几乎是同时惊醒,长期的警觉性让他们即使在深度睡眠中也能迅速响应,王肖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含糊道“这么快……感觉刚闭上眼……”
谢应堂则更快地恢复了清醒,他坐起身,目光第一时间扫过四周,确认安全,然后才看向徐小言,眼神带着询问。
徐小言没有耽搁,言简意赅地将刚才与姜山的交易和盘托出“我刚刚去找了部队的一个小头目谈好了条件,现下已经换到了接下来十天的跟车权,咱们三人可乘坐军车前往下一个幸存者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