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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口,英租界。

外滩的钟楼敲响了清晨六点的钟声,声音沉闷而悠远,像是在催促着这个东方都会从睡梦中苏醒。

然而,在赫德美茶行那栋巍峨的西式红砖大楼正前方,不过二十步之遥的街角,一幅极不协调的景象,正悄然铺开。

谢云亭,身穿一件浆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衫,头上戴着一顶压得极低的旧毡帽,正不紧不慢地支起一个简陋的茶摊。

两张长凳,一块门板,一口黑漆漆的大铁锅架在泥炉上。

一旁,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大石,正一言不发地将劈好的松柴填进炉膛,他那双惯于挥舞船桨、搏击风浪的手,此刻摆弄起火钳,竟也透着一股沉稳。

角落里,一个干瘦的身影蹲在小马扎上,面前摊开一本空白账册。

正是赵五,他昔日执笔能搅动万贯家财,如今却只负责记录一碗一碗的茶水生意,神情专注得像是在核算一笔关乎生死的账目。

一面洗得泛黄的布幌子被挂了起来,上面用最朴拙的墨迹写着六个字:云记·一口真味。

这六个字,像一根最细的绣花针,精准地刺向对面那块“赫德美洋行”的鎏金铜牌。

阿篾换了一身码头短工的行头,在附近的人群里转悠了一圈,低声回到谢云亭身边:“老板,巡捕房的早班是七点换岗,一队四人,一个白俄带三个华捕,通常会沿江边巡两圈。”

谢云亭点点头,往铁锅里倒进清水,动作从容不迫,仿佛这里不是戒备森严的租界,而是他家后院。

水还未开,两个挎着警棍的华捕便踱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神情倨傲的白俄队长。

“喂!哪儿来的?不知道这里是租界吗?”华捕用警棍敲了敲桌板,发出“梆梆”的声响,“不准设摊,滚!”

谢云亭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和气的微笑,用带着皖南口音的官话说道:“长官,讨个生活,卖碗热茶给过路的兄弟们暖暖身子。”

“少废话!赫德美洋行门口,也是你能摆摊的地方?”华捕说着,一脚踢翻了泥炉。

“哗啦”一声,滚烫的炉灰和烧得正旺的松柴撒了一地,眼看要沸腾的茶水也泼在冰冷的石板路上,蒸腾起一片白雾。

大石的拳头瞬间攥紧,青筋暴起,眼神如欲噬人的猛虎。

谢云亭却只是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摇了摇头。

他依旧微笑着,对那几个巡捕躬了躬身:“是,是,长官说的是。”

巡捕们骂骂咧咧地走了。

谢云亭一言不发,默默地将泥炉扶正,重新收拾好柴火,再次引燃,再次倒水。

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阵风吹过。

整个上午,他们被驱赶了三次,茶水泼了三次。

但每一次,谢云亭都以同样的微笑和同样的沉默,重新开始。

周围的路人从最初的看热闹,到后来的麻木,渐渐地,一些人的眼神变了。

他们看着那个屡败屡战的年轻人,目光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赫德美茶行二楼的窗户后,买办李经理放下望远镜,冷哼一声:“不自量力的乡巴佬,以为耍无赖就能成事?看他能撑几天。”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茶摊再次支起。

但这一次,谢云亭没有急着烧水。

他从一个上了锁的木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用油纸包裹的“信”字号茶引。

那火漆封印鲜红如血,在晨光中异常醒目。

当着越聚越多的围观者的面,他当众用小刀撬开封蜡,将整块茶砖“噗通”一声,完整地投入了一只装满清水的玻璃大缸中。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所有人都知道,茶砖最怕掺假,尤其是掺入泥沙、草末以增重。

一旦泡水,真伪立判。

在数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深褐色的茶砖在水中缓缓舒展、溶解,细腻的茶末如烟尘般沉向缸底。

而那块被撬下的火漆,以及嵌在茶砖内部、随着茶末散开而显露出来的几片极薄的竹制暗纹,却轻飘飘地浮上了水面。

“看!火漆是浮起来的!里面没有掺铁砂!”

“那竹片子……上面有字!是‘云记’的暗记!”

人群顿时哗然。

一个跑惯了码头的老船工激动地喊道:“这要是假的,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一整块茶砖给泡了?这得多少钱啊!”

谢云亭微微一笑,舀起一勺刚刚煮好的第一锅茶,高声道:“云记的茶,只求一个‘真’字。今日请各位父老乡亲品鉴。另悬赏十块大洋——”

他从怀里摸出十枚锃亮的银元,拍在桌上,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哪位能喝出我这碗茶,不是上等的祁门高香,这十块大洋和这整个茶摊,都归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几个自诩懂茶的闲人立刻上前,端起碗,咂摸着嘴品尝起来。

“香!这兰花香,是正宗的!”

“入口醇厚,回甘明显,错不了!”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礼帽、拿着相机的英国记者挤了进来,他出于好奇,也端起一碗尝了一口。

他先是愣住,随即闭上眼细细品味,最后猛地睁开,脱下帽子,用生硬的中文赞叹道:“上帝!这是我在印度,在锡兰,都喝不到的纯粹味道!”

这一声赞叹,胜过千言万语。

第三天,茶摊前破天荒地排起了长队。

谢云亭却不做高价生意,一碗茶,依旧只收几枚铜板,甚至对那些衣衫褴褛的苦力分文不取。

而且,他立下了一个新规矩:每卖出十碗茶,他便会暂停生意,打开一台老旧的手摇式留声机。

喇叭里传出的不是靡靡之音,而是一段段粗砺的、夹杂着风声水响的讲述。

“……腊月里,山上下着封山大雪,茶农刘伯一家断了粮,是他家半大的小子,用绳子拴着腰,从冰坡上采下了最后一批冬茶的芽头……”

“……这条船,在过三峡时遇到了水匪,船老大老艄九拼死护住了这批茶。这是他当年拉响的汽笛声,他说,只要汽笛还在响,船就还没沉……”

苍凉的汽笛声通过留声机响起,仿佛从遥远的长江上游传来,带着水汽和血性,敲打在每个听众的心上。

那些故事,配上赵五整理出的《黑账录》里的真实人物和事件,字字泣血。

人群中,一个刚从码头下工的汉子,红着眼眶挤到最前面,把一枚汗津津的铜板拍在桌上,嘶吼道:“我护过云记的船!老艄九是我师父!给我留一碗!”

赫德美茶行内,李经理的脸色已是铁青。

他猛地摔了电话:“岂有此理!简直是聚众闹事!”

他立刻通过关系,向租界工部局施压,状告云记茶摊“妨碍交通、制造噪音、煽动民意”。

一纸取缔令很快送达。

然而,谢云亭只是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前来执法的巡捕头。

“长官请看,我云记茶号,光绪三十年便已在清政府与英领事馆共同备案,在华合法经营三十七年,何来非法一说?”

那正是老烟斗冒着风险从江海关档案库里找出的旧档副本。

紧接着,他又拿出一份《黑账录》的英文摘要,以及老艄九那段汽笛声的摩斯电码译文记录,平静地说:“赫德美洋行涉嫌商业欺诈与勾结水匪,我已备好全部材料,随时准备提交国际商会进行仲裁。”

巡捕头看着那份详尽的指控,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这已不是简单的街头摆摊,而是要捅破天的官司!

第五日清晨,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汉口市内的几处公共广播喇叭,突然传出了稚嫩而整齐的童声合唱。

“采之不易,制之尤艰,一叶入口,百草芳鲜……”

那是九婆婆,在千里之外的屯溪小学里,正带着一群孩子,迎着朝阳,一遍遍地吟诵着那首古老的《茶魂谣》。

声音通过一个热心的无线电爱好者,被转播到了汉口街头。

租界内外,无数人驻足聆听。

那清澈的童声,像一股溪流,洗涤着城市的喧嚣与浮躁。

赫德美大楼里,一名年轻的洋行女秘书停下了敲击打字机的手。

她静静地听着,眼眶渐渐泛红。

午休时,她默默地走出大楼,走到茶摊前,在桌上放下了一枚闪亮的银元,端走一碗茶。

她回头,轻声说了一句:“我母亲,是徽州人。”

当晚,《申报》以《茶摊前的中国心》为题,刊发了一篇特稿。

配图抓拍的正是谢云亭弯下腰,双手为一位瑟缩在墙角的老乞丐,奉上一碗热茶的背影。

那身影在西式建筑的巨大阴影下,显得渺小,却又挺拔如松。

深夜,茶摊收摊。

阿篾点清了一天的收入,铜板、角票,加起来不足百元。

但在账本的另一页,却用朱笔郑重地记下了三十个名字。

“老板,这是今天主动找上门来,愿意为当年赫德美勾结水匪沉船案联署作证的码头兄弟名单。”

谢云亭接过那份沉甸甸的名单,目光望向对面那扇紧闭的、雕刻着复杂花纹的橡木大门。

他将炉中剩下的最后一撮茶叶,轻轻撒入夜风之中。

“他们以为租界是艘铁壳船,刀枪不入。”他轻声说,“其实,它也只是浮在这片土地的江面上。人心往哪里流,船,就得往哪里歪。”

话音未落,他脑海中那片淡蓝色的光幕再次闪现。

“鉴定系统:心绪图谱更新。”

“目标:上海外滩。威胁源:赫德美茶行(总部)。”

那两团代表着谢云亭势力与赫德美总部的赤色光点,在经过了五天的持续拉扯与碰撞后,终于在这一刻,轰然合二为一!

一片剧烈跳动、宛如沸腾岩浆的猩红色,瞬间占据了整个图谱的中心!

与此同时,远处汉口的江面上,一艘悬挂着“信”字旗的小型货轮,关闭了所有灯火,如幽灵般悄然靠上了一处秘密的野码头。

船舱中,满载着从重庆发来的、印着紧急军需标记的木箱。

夜色深沉,江风渐冷,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潮气。

谢云亭收回目光,看着空荡荡的街角,对正在收拾最后几件家什的阿篾和 大石说:“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只是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即将迎来晴天的松弛。

那份平静之下,是早已计算好下一步的、令人心悸的锋芒。

一场好戏,刚刚唱完了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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