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查事件,如同一剂效果猛烈的催化剂,彻底改变了鲨鱼的态度。他眼中最后一丝对于“新手”的容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酷的效率主义。接下来的日子,训练的强度以几何级数疯狂提升,仿佛一台开足马力的压榨机,要将一鸣血肉骨骼中的每一分潜力,都彻底挤压出来。
清晨,四点三十分。
天光未亮,寒意最深。一鸣就被粗暴地唤醒,背负起超过自身体重一半、塞满了模拟物资的沉重战术背包,被鲨鱼赶出仓库,投入外面复杂而崎岖的地形。
这不再是简单的跑步,而是一场综合的体能折磨。鲨鱼会在他奔跑的路径上随时设置各种障碍——三米高、带着倒刺的铁丝网,需要他用尽全身力气攀爬翻越;泥泞不堪、散发着腐殖质臭气的低洼水坑,要求他全身匍匐通过,冰冷的泥水瞬间浸透衣物,带走大量体温;还会指定某个区域,要求他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侦查并折返,超时的惩罚是再来一次。
每一次,一鸣都感觉自己的肺部如同一个破旧的风箱,在极限拉扯下发出嘶哑的吼声,吸入的冰冷空气像刀子一样切割着他的气管。双腿如同灌满了沉重的水银,每一步都无比艰难。视线因缺氧而阵阵发黑,耳边只有自己粗重如牛的喘息和心脏不堪重负的轰鸣。
下午,一点整。
短暂的休整和能量补充后,地狱般的室内体能训练准时开始。
极限波比跳,要求在一分钟内完成尽可能多的次数,鲨鱼掐着秒表,冰冷的报数声如同催命符;负重深蹲,杠铃片的重量压得他脊柱嘎吱作响,腿部肌肉如同被点燃般灼痛;引体向上,直到双手磨破,再也无法抓住单杠,身体沉重地摔落在地……
他无数次瘫倒在地,像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息,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胃里翻江倒海,酸水直涌上喉咙,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彻底昏死过去,或者将内脏都呕吐出来。
“起来。”
鲨鱼的声音永远那么平稳,不带丝毫情感,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他从不责骂,因为惩罚永远更加直接——完不成的组数加倍,或者剥夺本就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
“你的敌人,不会在你累的时候给你递水,不会在你受伤的时候叫停。想象一下,现在有把枪,正顶在你母亲的太阳穴上。告诉我,你还能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这里吗?”
这句话,比任何皮鞭和怒吼都更有效。母亲担忧的面容,哥哥温暖的笑容,如同最强烈的强心剂,注入他濒临崩溃的身体。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屈与狠劲爆发出来,他发出野兽般的低沉嘶吼,用颤抖的双臂再次支撑起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汗水、泥土、甚至训练中蹭破皮渗出的血水混合在一起,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宛如从地狱爬出的乞儿。唯有那双眼睛,里面的火焰从未熄灭,反而在极限的磨砺中,燃烧得更加炽烈和纯粹。
系统面板上,【力量】 和 【耐力】 数值后面,那长时间的“(训练中…)”标识,终于在一次他突破极限的负重深蹲后,艰难地闪烁了一下,随后各自提升了1点。
【力量:5】
【耐力:4】
看着这微不足道,却重若千钧的数字变化,一鸣瘫在冰冷的地面上,脸上露出了一个混杂着极致痛苦与巨大成就感的、近乎扭曲的笑容。这1点的提升,不是系统凭空赐予,而是他用无数的汗水、泪水和近乎自虐的坚持,从深渊边缘,从疲惫与痛苦的炼狱中,一点点抢夺回来的、属于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