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斯莱特林的级长照例在公共休息室发表了那套千篇一律的训话。森比尔斯靠在墨绿色的皮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把玩着魔杖，光明正大的走神。
“……希望你们时刻谨记，自己是个斯莱特林。”级长最后加重语气说道，银绿相间的院徽在壁炉火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森比尔斯本想等雷古勒斯一起回寝室，却看见他被几个高年级学生团团围住。那些人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夹杂着“布莱克家族”“黑魔王”之类的字眼，雷古勒斯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微妙的表情，森比尔斯识趣地转身离开。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背影消失的瞬间，人群中一个金发男生意味深长地朝门口抬了抬下巴：“听说那位德国来的少爷，和某些……不太安分的格兰芬多走得很近？”
雷古勒斯猛地攥紧了袖口，壁炉的火光在他眼眸里跳动。但他最终只是冷淡地开口：“布莱克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管好你们自己。”
森比尔斯草草整理完行李箱，指尖触到口袋里的龙鳞时动作一顿。那枚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片在他掌心转了个圈，最终被烦躁地甩在床上，在墨绿色的床单上弹跳两下。
“烦死了！”
他扑进蓬松的羽绒枕里，整张脸深深埋进去，仿佛这样就能隔绝脑海里嘈杂的声音。西里斯在礼堂明亮的笑容、对角巷漫不经心的回眸、还有那些女生围着他时的笑声……
“你这是怎么了？”
雷古勒斯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室友试图用枕头闷死自己的诡异场景。他挑了挑眉：“斯莱特林的床铺应该还不至于糟糕到让人想自杀？”
“雷尔，我没事。”森比尔斯的声音闷闷地从枕头底下传来，半晌才翻过身，金发凌乱地翘着，“就是...有些烦。”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床上那枚孤零零的龙鳞。雷古勒斯顺着视线看去，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个是，龙鳞？”
森比尔斯翻身坐起来，重新捡起鳞片，点点头。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家养了条龙，这个颜色，乌克兰铁肚皮？”
“对，就是它，那可是个暴躁的大家伙。”
“你这是，准备送人吗？”龙鳞对他们这样的纯血家族虽不算稀罕物，但眼前这枚被精心打磨得如同艺术品般的鳞片，边缘还细心地镀了层防氧化银边，显然花了主人不少心思，甚至可以放在衣服上当做装饰品。
森比尔斯瘫在四柱床上，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这个反应让雷古勒斯更加好奇。
“我想应该不会有女生拒绝你的礼物。”
森比尔斯张了张嘴，那句“是给西里斯的”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他烦躁地抓了抓本就凌乱的金发——这个误会简直比直接坦白还要糟糕，但解释起来又显得更加古怪，幸好雷古勒斯转身去了盥洗室。
清晨的阳光像一层轻纱笼罩着黑湖，森比尔斯踩着草地慢悠悠地踱步。他的生物钟让他在七点准时醒来，这个时间对于霍格沃茨的学生来说实在有些过早。礼堂里空旷，只看到几个拉文克劳去往图书馆。
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岩石，森比尔斯弯腰捡起一块扁平的卵石，正准备打水漂玩，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威德莱斯先生？”
森比尔斯转身，看到邓布利多教授正从禁林方向走来。晨露沾湿了他半月形眼镜的镜片，星星图案的紫色睡袍下摆还挂着几片枯叶，看起来像是整晚都在外奔波。
“早安，邓布利多教授。”森比尔斯微微颔首。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镜片后闪烁了一下：“看来你也很是欣赏霍格沃茨的晨景？”他说话时，胸前的银质怀表链子发出细微的声响，表盖上隐约可见凤凰浮雕的反光。
森比尔斯正要回答，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邓布利多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那枚镶嵌着黑色宝石的古朴戒指，在晨光中映照中，宝石表面的纹路有些眼熟。
“都已经这个点了，”邓布利多挥动魔杖，显示出时间，宽大的袖口恰好遮住了那枚戒指，“要和我用早餐吗？我猜厨房已经开始准备蜂蜜馅饼了。”
森比尔斯收回探究的目光，微笑道：“我的荣幸，教授。”
他们沿着湖畔小径前行，晨露在草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城堡的倒影在黑湖中微微荡漾，仿佛另一个颠倒的世界。当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时，守门的石兽正打着盹，听到邓布利多轻声念出的“柠檬雪宝”才懒洋洋地让开。
墙上的历任校长画像大多还在沉睡，只有几个被他们的脚步声惊醒，不满地嘟囔着翻了个身。突然，一道金红色的影子从栖木上翩然飞下，凤凰福克斯轻盈地落在森比尔斯的肩头，尾羽扫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温暖的肉桂香气。
“看来它很喜欢你。”邓布利多微笑着说，魔杖轻点，茶壶自动开始往杯子里注入冒着热气的红茶。
福克斯突然发出一串清脆的鸣叫，音色如同水晶风铃在晨风中碰撞。森比尔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刚要触碰到那绚丽的羽毛，却被凤凰轻轻啄了一下。他吃痛地缩回手，发现指腹上留下个月牙形的红印。
“啊，”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上方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看来你最近接触过其他魔法生物，福克斯对某些气息可是相当挑剔。”
森比尔斯想起了自己来英国前，在乌克兰铁肚皮龙爪上摸过。福克斯此时歪着头看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映出他瞬间僵硬的表情。校长办公室的挂钟突然敲响八下，惊起几只沉睡中的银器，叮叮当当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打破了这一刻的微妙气氛。
“尝尝这个，”邓布利多推来一碟滋滋冒泡的糖浆馅饼，“我敢打赌，这将是非常美味的早餐。”
森比尔斯换只手抚摸福克斯，这回它没有拒绝了。摸到了凤凰心满意足，森比尔斯也开始享用这多早餐，味道的确美味，就是……这也太甜了吧。
“是盖勒特让你来霍格沃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