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那碗“保证能吃”的面条,最终以“盐分超标百分之两百,可能诱发高血压风险”而告终。
徐小默含着泪(咸的)吃完,感觉自己的肾在哀嚎。
但婉姨的爱心(杀伤力)不容置疑,他只能默默承受,并祈祷婉姨的厨艺修行能早日飞升。
就在徐小默以为能暂时安生几天,消化一下“熟饭”带来的复杂情绪和咸面带来的生理负担时,苏瑾的攻击,以一种极其符合她人设,令人防不胜防的方式到来了。
这天下午,柳婉接到一个电话,是她公司一个极其重要的海外客户突然到访,需要她亲自去接待一下。
她千叮万嘱,让徐小默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谁敲门也别开,还特意检查了门窗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柳婉前脚刚走不到半小时,门铃就响了。
徐小默透过猫眼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门外站着的,正是穿着白大褂、抱着平板电脑、一脸冷静肃穆的苏瑾!
她怎么又来了?!还挑婉姨不在的时候!
徐小默牢记婉嘱,打死不开门。
苏瑾似乎早有预料,也不急,只是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下。
很快,徐小默的微信(柳婉忘了收走他旧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苏瑾的消息,不是文字,而是一个复杂的脑部扫描动态图,旁边配有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
苏瑾:徐同学,根据我远程监测到你近期发布的社交媒体图片(注:指柳婉发的那些美食灾难照片),通过微表情分析和环境色差对比,推断你近期摄入钠含量严重超标,可能已对脑血管壁弹性造成潜在影响。
附图是我的模拟分析,红色区域表示风险等级。
徐小默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数据和自己大脑变成“红灯区”的可怕图片,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了。
虽然知道苏瑾可能是在危言耸听,但……看起来好吓人啊!
紧接着,苏瑾又发来一条:开门,我需要采集你的实时生理数据,进行风险评估和干预方案制定。这是为你的健康负责。
然后,门铃又响了一声,伴随着苏瑾冷静的声音透过门禁系统传来:“徐同学,拖延只会增加不确定性风险。我的仪器是无创的,请配合。”
徐小默看着微信里那张“高危”大脑图,又想想婉姨那些齁死人的菜,心理防线开始动摇。
万一……万一真的有点问题呢?
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苏瑾看到他,脸上没有任何得逞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学术研究的严谨模样,微微点头:“很好,配合是科学的第一步。”
她侧身进门,动作自然得像回自己家一样,然后反手……用一个小巧的仪器卡住了门锁,防止门自动关上?
徐小默:“……苏教授,这是?”
“保持空气流通,避免室内二氧化碳浓度影响数据准确性。”
苏瑾面不改色地解释,然后指挥徐小默,“请脱鞋,躺到沙发上去,保持平躺姿势,全身放松,但意识保持清醒。”
徐小默被她这一连串专业指令搞得晕头转向,下意识地照做。
苏瑾打开她那个银色的箱子,里面果然又是各种闪着金属冷光的精密仪器。
她拿出几个带着电极片的贴片,语气平静无波:“现在,我需要在你胸口、手腕、额头贴上传感器,监测你的心率、血压、皮电反应等基础数据。请脱掉上衣。”
徐小默脸一红:“啊?还要脱衣服?”
“衣物纤维会影响传感器接触和数据传输效率。”
苏瑾推了推眼镜,眼神清澈得像在看一个需要修理的精密仪器,“在科学研究面前,不必要的羞耻心是障碍。”
徐小默被她看得无地自容,感觉自己不脱就是阻碍科学进步似的。
他硬着头皮,慢吞吞地脱掉了t恤,露出略显单薄的上身,皮肤因为害羞和紧张微微泛红。
苏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镜片后的眼睛似乎极快地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她俯下身,冰凉的指尖带着电极片,准确无误地贴在他的胸口皮肤上。
那冰凉的触感让徐小默猛地一颤,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苏瑾离他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种冷冽,类似于实验室的味道。
她的手指非常稳,动作专业而迅速,但偶尔指尖划过他肌肤时,那细微的触感却让徐小默心跳失控。
“心率过快。”
苏瑾看着平板上的数据,微微蹙眉,“请放松,不要紧张。”
“你的情绪波动会影响数据真实性。”
徐小默:“……” 你这样我能不紧张吗?!
贴好传感器,苏瑾又拿出一个像耳机又不是耳机的小巧设备:“这是脑波监测仪,需要佩戴在头部,监测你在特定刺激下的神经反应。”
她靠近他,双手绕过他的头,帮他佩戴设备。
这个姿势几乎像是拥抱,她的发丝偶尔扫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极淡的清香。
徐小默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设备戴好,苏瑾退回安全距离,看着平板上的数据流,开始提问:“现在,我会给你一些视觉和听觉刺激,你只需要如实感受即可。”
“首先,看这张图片。”
平板上出现了一张图片——是柳婉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笑得一脸灿烂的照片(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搞到的)。
徐小默愣了一下。
“心率上升5%,皮电反应轻微波动。评价:温馨,但伴随潜在焦虑(可能联想到食物风险)。”苏瑾冷静地记录。
接着,图片切换成李倩捧着汤盅、眼泪汪汪的照片。
“心率变化不大,皮电反应平稳。评价:同情,但无显着情绪波动。”
然后,图片变成了林冰穿着职业套装、眼神冰冷的照片。
“心率下降,皮电反应抑制。评价:压力、紧张。”
最后,图片切换了——竟然是Elena那张风情万种、对着镜头飞吻的照片!
徐小默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呼吸骤然停滞!
平板上的数据瞬间飙红!心率狂飙,皮电反应剧烈波动!
苏瑾快速记录:“强烈情绪应激反应!涉及杏仁核、前额叶多个脑区异常活跃!与创伤后应激障碍部分特征吻合!需要深度干预!”
她放下平板,突然凑近徐小默,眼神无比专注严肃:“根据数据反馈,你对该刺激源存在严重的心理生理障碍。”
“常规疗法可能无效。”
“我需要尝试一种新的‘暴露脱敏疗法’和‘情感替代干预’。”
徐小默还没从Elena照片的冲击中回过神,懵懵地问:“什……什么疗法?”
苏瑾的脸离他只有几公分,声音冷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简单来说,就是通过模拟类似的情感刺激和亲密接触,覆盖原有的创伤记忆,重建健康的神经反射通路。”
她说着,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胸口(贴着传感器的地方),另一只手竟然抚上了他的脸颊!
冰凉的指尖带着一丝微颤,但语气却依旧科学严谨:
“现在,闭上眼睛,感受我的触碰。”
“将你的注意力从视觉刺激转移到触觉感知上。”
“我会逐步加大刺激强度,你需要反馈你的感受等级……”
“从1到10,代表舒适度。”
徐小默整个人都傻了!
大脑彻底宕机!
感受等级?
舒适度?
这到底是什么科学实验啊喂?!
苏瑾的指尖在他脸颊上轻轻滑动,慢慢向下,划过喉结……她的呼吸似乎也微微急促了一些,镜片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
“反馈,徐同学。”
“目前的触觉刺激,舒适度等级是多少?”她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徐小默面红耳赤,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苏教授……这……”
“必须反馈。数据需要量化。”
苏瑾的手指停留在他锁骨处,语气坚持,身体又靠近了几分,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就在徐小默快要被这诡异的“科学诱惑”逼疯,苏瑾的脸越靠越近,仿佛要进行下一步“数据采集”时——
“哐哐哐!”
大门突然被人用力砸响!
外面传来柳婉怒火冲天的咆哮:
“苏瑾!你个科学流氓!给我滚出来!敢碰我家小默一下!我拆了你的破实验室!”
原来是柳婉不放心,提前赶回来了!正好撞破了好事!
苏瑾的动作猛地顿住,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懊恼和遗憾,但瞬间又恢复了冷静。
她迅速起身,收起所有仪器,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正经的科学研究。
她走过去打开门(解除了那个卡门的小仪器),面对门外快要喷火的柳婉,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无波:“柳女士,你回来了正好。”
“徐同学的初步检测数据已经完成,存在一定的健康风险,建议后续持续监测和干预。这是报告摘要。”
她递过去一张刚刚打印出来的、满是数据和图表的纸。
柳婉一把抢过报告撕得粉碎,指着苏瑾的鼻子:“干预你个鬼!”
“拿着你的破数据滚蛋!再敢来我家搞这些歪门邪道,我让你上社会新闻头条!”
苏瑾面不改色,收拾好箱子,对沙发上一脸懵逼、衣衫不整的徐小默点了点头:“徐同学,下次诊疗时间另行通知。”
“记住,科学需要持之以恒。”
说完,她在柳婉杀人的目光中,淡定自若地离开了。
柳婉砰地关上门,冲回客厅,看着沙发上还在发呆、胸口还贴着几个电极片的徐小默,气得浑身发抖:“她对你做了什么?!啊?!那个女流氓!”
徐小默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喃喃道:“她……她说要采集数据……做科学实验……”
柳婉简直要气疯了:“采个屁!她就是打着科学的幌子耍流氓!下次她再来,直接放狗咬她!”
徐小默:“……婉姨,我们家没狗。”
“我现在就去买!”柳婉怒吼道。
徐小默看着暴走的婉姨,再想想刚才苏瑾那套“科学诱惑”,感觉自己的人生,真是越来越像一场无法控制的……大型实验现场了。
而此刻,已经下楼坐进车里的苏瑾,看着平板上最后记录,徐小默心率爆表的数据曲线,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极小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她推了推眼镜,低声自语:
“刺激反应强烈……”
“情感替代可行性……有待进一步验证。”
“下次……或许可以尝试……更直接的‘数据交互’方式。”
车子平稳地驶离小区,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某个被“采集”了数据的小白鼠,还在沙发上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