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打个哈欠，怎么天都裂了？
长夜的余悸仍在九皇子府的每个角落弥漫。
府内侍卫和下人瑟缩着，交头接耳，却又不敢大声，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瞥向那座最高的屋顶。
昨夜那股源自于此，却又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意志，让他们至今心胆俱裂。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屋顶上，谭浩伸着懒腰，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被底下那些百姓彻夜的叩拜声吵得头昏脑胀，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对着初升的朝阳，张嘴打了一个长得几乎能吞下整个世界的哈欠。
“啊——烦死了……能不能让我清净会儿？”
就在他口腔张开，气息如浊浪般吐出的刹那，一道无形无质的波纹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这波纹无视一切物理阻碍，穿透了府邸，穿透了京城的城墙，穿透了厚重的云层，以一种超越光的速度，直冲天际！
苍穹之上，原本稳定运行的紫微星域骤然扭曲，构成世界基石的九重天幕，竟如一块被重锤砸中的琉璃，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蛛网状裂痕！
紧接着，一道贯穿凡界的虚空裂缝凭空出现，其长何止百里，裂缝中雷光翻涌，混沌气流喷薄，仿佛整个天地的硬壳，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威力硬生生撕开了一角！
灵界，星辰仙宗。
万丈主峰之巅，闭关千年的宗主猛然睁开双眼，瞳孔中星河流转，他手中那块推演天机、号称永不磨损的本源星盘，“咔嚓”一声，炸成了最细微的齑粉！
“噗！”宗主一口心血喷出，满脸骇然，“是谁？！是谁在强行撕裂天道结构！这不是神通，这是‘存在锚点’的崩解！”
更遥远的未知之地，神界残墟中，一缕沉眠了亿万载的古老意志微微颤动，似有梦呓般的低语在虚无中回荡，旋即又归于沉寂，仿佛被那惊天动地的异象惊醒，却又不敢彻底苏醒。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谭浩，对此浑然不觉。
他只是觉得打完这个哈欠后，四肢百骸都舒坦了，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他从屋顶一跃而下，顺手从早已候在一旁，脸色煞白的管家赵德全手里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一边呼噜呼噜地喝着，一边嘀咕：“今天风有点大，吹得人发冷。吃完回去盖个被子再睡会儿。”
赵德全看着自家殿下，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风大？
殿下，那不是风，那是天在发抖啊！
消息以燎原之势传遍朝野。
金銮殿上，钦天监正卿连滚带爬地跪伏于御前，老泪纵横，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启禀陛下！昨夜子时三刻，天裂之兆现于京畿上空，其景贯穿天地，历时七息方才弥合！此乃万年未有之绝世凶兆！主……主乾坤倒悬，秩序将倾啊！”
龙椅上的大夏皇帝脸色铁青，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
他的目光穿透殿宇，死死地望向九皇子府所在的方向，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忌惮与杀意。
东宫之中，太子萧景琰听完密报，一掌拍在紫檀木桌案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英俊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冷笑连连：“好一个‘无意护国’！前日一言止战，今日一念裂天！他当自己是天帝转世不成？他这是在向孤示威，向整个皇权示威！”
“传令匠作监！”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不惜一切代价，调用国库所有玄铁晶石，即刻为我铸造‘镇天碑’！孤要亲眼看着它，立在他九皇子府的大门前！看看是他头铁，还是我大夏的国运铁！”
与此同时，国师府内，林诗雅正立于一座通体冰晶雕琢的“寒月镜”前。
镜中，正缓缓回溯着清晨那道虚空裂痕的残影。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抚上冰冷的镜面，黛眉紧蹙。
不对劲。
镜中映出的裂痕边缘，竟无任何法力、神通、甚至是法则波动的残留。
它不是被“打破”的，也不是被“撕裂”的。
那种感觉……更像是“完整”这个概念，在那一瞬被轻微地否定了。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他不是撕开了天……”林诗雅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栗，“他是……让‘天不能破’这个前提，暂时失效了。”
这个认知，远比看到毁天灭地的力量更让她恐惧。
力量尚有边界，而这种否定概念的能力，没有！
“若他哪天觉得‘活着很累’……”她不敢再想下去，那后果将是连“存在”本身都被彻底抹去！
她当即从袖中取出一枚刻满复杂符文的玉符，默念咒言，指尖燃起一点灵光，欲对谭浩设下一道最隐秘的“言语封印阵”，至少让他不能再随便说话。
然而，灵光刚一触及玉符，那枚坚硬无比的玉符竟“噗”的一声，瞬间化为一捧毫无灵性的飞灰！
林诗雅瞳孔骤缩。
失败了！
不是阵法被抵抗，而是从根源上就被抹除了！
他的气息，已经不知不觉间污染了整条因果链，任何直接针对他的限制，都会被世界的底层逻辑自动“修正”为无效！
当晚，谭浩吃饱喝足，毫无睡意，便搬了张躺椅在凉亭里啃西瓜。
他抬头望着那片已经恢复如常、星辰璀璨的夜空，随口嘟囔了一句：“奇怪，早上是不是我眼花了？好像看到天上有道亮光闪了一下。”
话音刚落。
九天之上，早已经弥合的虚空裂缝所在的位置，一道微不可 查 的细微裂痕再次浮现，如同一个尚未愈合的伤口，被无形的手指又轻轻撕开了一丝。
国师府内，林诗雅猛然抬头，身前的寒月镜发疯似的剧烈震颤起来！
镜面之上，一行行由鲜血凝聚而成的上古篆文疯狂涌现，最终汇成八个字：
言出即劫，神隐于凡。
她死死握住冰凉的袖口，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镜中的警告，以及天上那道因谭浩一句话而重现的伤痕，让她彻底明白了。
“不能再等了……”她低声自语，”
而在皇城深处，东宫的书房灯火通明。
太子萧景琰负手立于窗前，遥望天际那若有若无的异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天裂之兆已让京中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所有矛头都隐隐指向了那个“妖异”的九皇子。
“殿下，民心浮动，于国不利啊。”一位谋士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利？”萧景琰缓缓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兴奋与算计的光芒，“不，这对孤而言，是天赐良机。既然他喜欢引动天象，喜欢万民瞩目，那孤……就送他一个更大的舞台。”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去准备吧，就以‘安定民心，祭天祈福’为由。孤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这位能引得天穹破裂的九殿下，究竟是神，还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