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贵妃砸光满天神佛,哭跪我门前:你究竟是谁!
幽暗皇宫深处,一声凄厉尖叫猛地撕破死寂。
柳贵妃披头散发冲出寝宫,赤脚踩在冰冷的玉石地上,手中紧攥一尊被砸烂的鎏金神像,金箔混着血从指缝间滴落。
“全是骗子!都是假的——!”
她嘶哑吼叫,再不见往日雍容,疯魔般冲进一座供奉山川正神的偏殿,抡起残破神像狠狠砸向肃穆的金身泥塑!
轰!轰!轰!
神像接连倒塌碎裂,扬起满地烟尘。
宫人吓得跪地发抖,没一个敢拦。
这位曾经权倾后宫的贵妃,眼中只剩毁灭一切的疯狂。
“神明不救我!香火没有用!全是骗局!”
她嘶吼着,充满被愚弄和抛弃的绝望,将所有能看见的神像统统毁尽,像要彻底抹去世间所有神明。
直到最后一尊神像化为碎屑,她喘着粗气,猛地扭头,血红的双眼死死盯向皇宫最深处的皇家宗庙。
她要烧了那里!
烧掉那些象征皇权天授、受神庇佑的祖宗牌位!
她要彻底断绝这虚伪的根基!
她跌跌撞撞冲向宗庙,沉重殿门竟未上锁。
柳贵妃狞笑着一脚踹开大门,阴风裹挟浓重香火气扑面而来。
可就在她跨过门槛的刹那,一股无形却磅礴如山的力量猛地将她狠狠弹飞!
“噗——”
她如断线风筝摔出十几米,喷出一口鲜血,挣扎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那道门槛。
她终于明白了。
幽冥娘娘寂灭并非简单神力消散,而是引发了“信仰断绝”的反噬。
她这个曾最虔诚、与邪神牵扯最深的人,已被整个信仰体系彻底唾弃、放逐。
她成了禁忌,一个连凡间祠堂都无法容忍的污秽。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冷雨,转瞬倾盆而下,冲刷着她脸上的血和泪。
绝望彻底吞噬了她。
她放弃挣扎,任由雨水浇透,在泥泞中四肢并用,狼狈爬向那个让她恨入骨髓、又恐惧到极致的地方——
谭浩的九皇子府邸。
浑身湿透、形如乞丐的柳贵妃跪爬而至,用尽最后力气拍打紧闭朱门,发出泣血般的嘶喊:
“谭浩!你出来!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神都怕你!为什么!”
守门侍卫大惊拔刀,正要驱赶这疯妇,府内却缓缓走出一人。
赵嬷嬷撑着油纸伞,面无表情地看着雨中彻底崩溃的女人,对侍卫摆手。
“让她跪。”
侍卫迟疑:“嬷嬷,这……”
赵嬷嬷目光深邃平静,仿佛早已看透风雨背后的因果。
“她跪的不是九皇子,是命。”
府邸深处小院,温暖灯火隔绝了外面风雨喧嚣。
谭浩对门前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他正兴致勃勃围着一口铜锅打转,锅里牛油翻滚,红浪滔天,辛辣混合肉香几乎掀翻屋顶。
他总觉得上次孩子们吃清汤不够尽兴,特地“借”来御膳房上好的牛油和几十种香料,亲手熬制这锅麻辣火锅。
红汤上浮着饱满芝麻和翠绿葱花,光看着就让人口水直流。
“这味儿才够劲!”谭浩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毛肚,按“七上八下”的秘诀在沸汤里涮烫。
院门外,林诗雅静立雨中,裙角湿透却浑然不觉。
她看着那男人专注满足地将烫好的毛肚塞进嘴里,幸福眯眼,心里涌起难以言喻的荒谬。
外面早已天翻地覆。
贵妃疯了,神明寂灭,京城修行者皆成惊弓之鸟,连她背后宗门都连夜发来密信,重新评估他的威胁等级,从“重点观察”变成“不计代价结交”。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只担心火锅不够辣。
她终于忍不住轻声开口:“你就不怕吗?”
谭浩闻声抬头,见是她,咧嘴一笑,又夹起一片肥牛:“怕啥?”
“贵妃要杀你,邪神要吞你,现在各大宗门都视你为心腹大患。”林诗雅声音带着复杂。
谭浩吹吹滚烫的肉,毫不在意塞进嘴里,含糊道:“怕他们就不搞事了?她们爱怎么折腾随便,我可没拦。但老打扰我吃饭,这就不厚道了。”
话音落下瞬间,奇异一幕发生。
那口“咕嘟”冒热气的火锅,升腾的白汽竟未立刻消散,反而在半空缓缓凝聚成一圈微弱光环。
光环之中,仿佛有无数比尘埃更细小的神圣光影环绕铜锅旋转、沉浮,姿态谦卑,宛如……朝拜。
与此同时,皇宫藏书楼顶层。
须发皆白的老子虚正对一本无字天书发呆。
突然,空白的书页上自动浮现一行行金色字迹,笔走龙蛇。
老子虚凑近细看,浑浊双眼猛地瞪大,颤抖抚摸那些文字,喃喃轻叹:“昔以神谕定人间,今以火锅定乾坤……老夫悟了,此非乱道,乃道之本源回归……”
同一时刻,凡人无法触及的灵界最深处。
一名身披青色羽衣的使者,紧握最后一枚传递最高指令的玉符。
玉符光芒流转,最终化为一行 决 绝文字。
青鸾使的声音因极度震撼而沙哑干涩:
“封神计划……确认推进。目标等级修正——已非‘觉醒’,而是‘常态运行’。他不是在使用力量……他,就是规则本身。”
小院里,谭浩舒服地打个饱嗝,摸摸肚子,一脸认真琢磨:“味道不错,就是少了点嚼头。嗯,明天得加个豆皮。”
无人知晓,在他识海深处,那尊亘古长存的混沌巨神残影,嘴角极轻微地向上扬了一下。
一直黯淡的右手指尖上,一道沉寂万古的银色神纹,在这一刻,炽亮了一分。
仿佛……笑了。
也就在这一瞬,京城内外,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种莫名变化。
喧嚣市集安静下来,巡逻甲士停住脚步,连狂风暴雨也骤然停歇。
一股无法形容的凝重与肃杀之气取代先前神明寂灭带来的恐慌,如一张无形巨网,笼罩整座雄城。
风,停了。
远方城楼上的旗帜不再飘扬,而是笔直垂落,指向北方。